当所有人堪堪反应过来的时候，野原已经鲜血淋漓，倒地不起。
乔薇愣愣地看着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突然没了言语。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死人，却是第一次看见有人在自己眼前死去。
直接看着人死去与最后见到死人时的感觉完全不同。
生命就是这样脆弱和渺小。
她感觉到了。
“野原！”
她听到亚诺的大喊。
凄厉高亢，却并不悲伤。
她突然觉得刚刚的猜测已然不用去证实了。
野原显然是毒发了的样子。
恨不得求死，所以死。
而且乔薇突然想到，佐雅不可能不知道亚诺对他的仇恨。
他也不可能不知道野原就在亚诺这里。
他是霍格莫茨的家主。
而霍格莫茨从事的是武器。
所以，他活在政府的监控之下，政府也同样活在他的监控之下。
这是双方的。
甚至可以说，当时野原的出逃他也应该是清清楚楚的。
可是他依旧来了。
似乎一无所知。
而且他的名义是，生意。
还带着她和夏洛克。
甚至连迈克罗夫特也被算计其中。
到底是他的目标一开始就是野原，夏洛克不过是幌子，还是说，这一切都是幌子？
为了隐瞒他们那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再想想，亚诺是个什么样的人？
自以为是，目中无人。
这样的人，真的会疯狂地爱上一个闺中少女么？
再结合夏洛克的话，切西尔死时的满脸从容坦然，甚至可以说是喜悦的……
没有人在濒死那一刻是不后悔与恐惧的。
除非是个疯子。
或者说，这个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正在走向死亡。
所以，可不可以这样猜测，切西尔，这个所谓的亚诺的女神，同样也是毒品的试药人之一？
而要使这样的猜测成立，佐雅是不可或缺的演员。
婚姻，背叛，隐瞒。
他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成为这件事的借口。
既能够堵住桑特斯家族的嘴，又能够使亚诺他们能够安心地做他们想要做的事，比如说，毒品。
刚刚野原跑的方向离哥哥并不远，可哥哥去并未出手拦截，就算距离较短，也不会是原地不动的。
而且，她刚刚就发现，哥哥不想让她搀扶，并不是因为可笑的男人自尊心，而是因为，亚诺的药剂的量真的不重。
即使努力掩饰也能看出来他踉踉跄跄中的游刃有余。
他的演技很好，又并不想被发现，如果不是乔薇一直担心着佐雅，她也看不出来这样的细节。
她完全可以大胆地假设，佐雅和亚诺之间，有着他们都不知道的关系。
并不是她平日里玩闹般想象的关系。
而是，更深层的，牵涉更广的关系。
比如说利益。
比如说某样东西的交易。
真是恐怖的想法啊。
乔薇望天。
如果是真的怎么办？
凉拌吧。
她看了眼迈克罗夫特。
嘛，如果政府都在的话，应该不需要她这样的小人物了吧。
她懒得再去分析这个案子了。
她有些疲惫，反正哥哥的生意也谈好了。
还是离开好了。
她这样想着，头也不回。
而她也绝对没有想到，这一转身，有些人，就这样从陌路人变成了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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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薇绝没有想过，刚刚还在脑海里盘旋的问题，这么快就跑到了她的面前。
他们坐的马车回家。
同一间马车。
佐雅沉默着，仿佛是看着袖口发呆，乔薇看着他，目不转睛。
这个时候，不过比的是耐性。
而乔薇知道，佐雅既然敢带她来，就已经做好了告诉她真相的准备。
“西蔚妮，我问你个问题。”
佐雅拢了拢手臂，声线有些颤抖，仿佛在犹豫。
“好。”
乔薇道。
“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很好的妹妹，他很宠爱她，她的妹妹也很依赖她的哥哥。
她一直以为自己哥哥不过是从事商业，顶多是武器商人，可是事实上，他其实并没有他妹妹以为的那么清白，他做的工许多都是见不得人的，因为他不想被妹妹讨厌才有所隐瞒。
可是最近因为工的问题，上级要求他的妹妹不能妨碍计划，除去或者加入，只有两个选择。”
“你说，如果把真相告诉他妹妹，她会不会原谅他？”
乔薇看着佐雅。
她看到佐雅眼中的愧疚，希冀，挣扎，可唯独没有后悔。
他愿意做他正在做的事。
这或许是他所喜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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