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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祁王殿下的母亲是你姑母宸妃娘娘,不过是庶出的皇长子。可是,咱们殿下是所以皇子中最出类拔萃的一个。论武略,十一岁就随林帅在军中历练,林帅管束他是颇严格的,缕立战功;若论文采,当今大儒黎太傅是祁王殿下的师父,更有言老太师之子言侯爷辅佐殿下。咱们殿下文才和治世之才是无人能及的。如今言皇后一无所出,太皇太后一心一意的宠爱祁王殿下。怕这立为太子,是早晚之事。”
一路说笑着整理好随身带的东西,二人兴奋地随了林殊和景琰去狩猎放鹰。佛牙似听懂了他们的话,在地上摇着尾巴盘旋着走来走去的蹭着。
“看看,佛牙等不及了。”
清沅揉揉佛牙的头,弗妉佩服道:“哎呦,佛牙许你摸它的头了。”
才迈步向殿外走,忽然听到内侍一声传禀,说祁王携王妃回府。沅沅原本笑得妍丽,忽然笑容顿失,愣愣的愕在原地。虽然入府之初,她就听弗妉姐姐提起,王妃嫂嫂去了普宁寺为太皇太后祈福延寿四十九日,不在府中。可忽然听到王妃嫂嫂回府,心里不是吃惊怕生,反是一种莫名的味道。
祁王妃舜华是名门之后,端庄秀丽,同祁王携手并行的入内,伉俪情深的样子,一路说笑,好不令人羡慕。
“沅沅,来见过你王妃嫂嫂。”
祁王对清沅吩咐。
清沅抬眼望着祁王妃,却呆立那里打量她没有动。
“怎么,小丫头还认生了?”
祁王取笑着,对王妃说:“多亏了沅沅,否则怕是去了鬼门关就见不到你了。”
王妃雍容大度地上前,拉起清沅的小手端详她夸赞:“呀,这妹妹生得真是俏丽,是个美人胚子。沅沅,你叫我舜华姐姐罢了,不必那么客套。这里就是你的家。”
清沅打量她,就是堆不出笑,声音弱得自己几乎都听不清,喊一声:“舜华姐姐。”
她身子僵僵的如牵线木偶随着王妃姐姐入座,也不记得王妃姐姐同祁王哥哥说了些什么,就觉得头胀,耳边嗡嗡的,心里堵住一块石头,梗塞难过。
“沅沅,字连得如何了?”
祁王哥哥问她。
“我要去言伯伯府上听戏。”
清沅脱口而出。
“言侯府?言侯郊外炼丹闭门谢客不问朝政有十余年了。平日深居简出的,怎么,他府上唱戏吗?”
祁王不解地问。似也觉得自从九安山春狩归来,言阙侯爷就格外的喜欢热闹。曾听人说,他府里春宴不断,日夜通宵达旦。不过都是耳闻。
“言伯母亲自下帖子请沅沅去听戏。”
清沅得意道,平日里祁王哥哥一定不许,可今天她偏要去。
“布置下的窗课可都做完了?”
祁王问。
“文章背下了。”
清沅懒洋洋的答。
“字也写妥了?”
祁王继续问,手中轻拿盖碗细细匀着,喝一口茶,看似渴极了。
“十篇字,太多了,写不完。”
清沅赌气嘟哝着。
“哦?写不完就不必去。何时写完再去。”
祁王的话干脆利落。
清沅的眼泪都要涌出,脱口问:“凭什么?”
“啪!”
的一声,盖碗扣上,吓得清沅心头一颤,祁王哥哥怒了。
“殿下!”
舜华王妃劝一声,不等她开口,祁王就将盖碗放在桌上说,“若是不服,就送你回林帅府,爱去哪里看戏,本王不去管你。”
“哇……”的一声,清沅委屈的纵声大哭,揉着泪眼哭得更凶。
又是祁王妃欲起身来劝,祁王喝一声:“由她哭!”
她偷眼窥祁王哥哥愠怒的神色,丝毫没有妥协的意思,祁王哥哥眼里是不是根本就没她。清沅哭得更凶,祁王道一声:“想哭是吗?院子里跪影壁前哭去!”
这下子祁王哥哥是真动怒了,清沅不似景琰哥哥倔强不知进退,见耍赖无望,就揉了泪眼抽噎了说:“写就是了,凶什么?”
“噗”的一声,祁王妃逗笑了,掩口摇头无奈叹息:“果然是小殊的妹妹。”
知道清沅被祁王哥哥斥责哭了一场灰头土脸的回来写字,小殊叹气无奈,笑她说:“这回知道什么是蚍蜉撼树了?凭你还想和祁王哥哥对垒?”
倒是景琰安慰她说:“好了,不哭了。不就是几篇字吗?写完了就可以去看戏了。听豫津这小东西说,今天言侯爷请来个杂耍班子,有猴戏精彩;还有言侯府那皮影戏《阿呆卖瓜》,越发的有趣了。你快些写,还来得及。”
清沅这才擦擦泪眼,点点头。可自打见到了祁王妃,不知为何她心里别别扭扭的,总想和祁王哥哥闹些别扭。
“不哭了,看哥哥给你带什么好吃的了?”
景琰将一个提盒放在她眼前,打开看,是绿绿的酥酥的一碟子苦瓜糕。
“啊,苦瓜膏!”
清沅立刻破涕为笑。她伸手去拿,被弗妉姐姐打落手,那了湿帕子给她擦手说,“就知道你爱吃,咱们七殿下可是费了番心思。明明自己最不爱吃这苦苦甜甜的苦瓜酥,偏偏要去静嫔娘娘跟前装做自己多喜欢吃的样子,咬牙皱眉的生生吞下去三块儿。静嫔娘娘见他果然喜欢的紧,今儿就特地为殿下备上了一碟子。可谁知道咱们殿下是‘怀糕赠妹’的一番心意?”
清沅满心欢喜的吃着,看一眼景琰满心的满意,大快朵颐,心里的烦恼也抛去了九霄云外,不由笑逐颜开了。
弗妉无奈地摇头轻笑,对景琰说:“七殿下,若日后咱们这位祖宗要是说喜欢吃蛇胆、蝎子,难不成殿下也去试吃?”
“蛇胆、蝎子沅沅不喜欢,不过,苦瓜汁清清爽爽的好喝,听说静姨在里面加一点点酸酸的藜濛,很好喝。”
她看向景琰眸光里满是刁钻古怪,景琰一脸茫然。
“咱们七殿下是个实心的主儿,姑娘就别在欺负他了。”
逗得弗妉都笑疼了肚子。
一心去言侯府看猴戏,但她手中尚有祁王哥哥布置下的字没写完,足足差了六篇。清沅越急越错,越想越委屈,泪光闪闪,扔下了笔大声跺脚揉了泪眼嘤嘤地哭了。
“小丫头,你这字,比长虫爬都不如,讨打了?”
林殊看了直摇头,清沅心浮气躁,自然写不好。
忽然,她揉揉手堆出笑讨好地看着过来看她的字的景琰哀求:“反正是描摹,琰哥哥来帮我描好不好?”
“倘若被皇长兄发现可是了不得。”
景琰摇头。
“大哥哥这阵子忙,脚打后脑勺的,哪里有心来查?这几日就查过一次,哪里就被抓到呀?”
清沅央告着。
景琰还是犹豫:“不好,大不了,我们也不去听戏,留下来陪你可好?”
“不好!”
清沅拖长声音赌气说,“人家都盼了好久了!”
,她小嘴翘着,委屈得眼泪都要随时落下。
她摇着景琰的手央求着:“琰哥哥,你就帮忙吧。”
“算了算了,她可是比那个言豫津还烦人!”
林殊不厌烦地说,揉揉腕子拿走三张纸说:“我临三张,景琰你临剩下的。快些!”
老将出马,一个顶俩。景琰的字工整,林殊的仿字最是讨巧,几篇字凑去一处,还有意学了些清沅字迹的扭扭歪歪。众人面面相觑,不觉暗笑,期望能蒙混过关。
听戏归来,几人兴奋地说笑一路。唱何仙姑的女伶断了荷花,蓝采和的笛子被顽皮的小豫津用泥堵住,吹不出音,惹得许多笑话。
言伯伯和蔼可亲,还不停给她们吃糕点。酒足饭饱,回到祁王府,才绕过书房,忽然发现灯是亮着的。景琰警觉地说:“祁王哥哥回府了。”
清沅惊得心头一慌,不敢挪步,强自宽慰自己说:“祁王哥哥忙,许是在批阅奏章呢,无暇理会咱们的。”
祁王哥哥果然在书案批阅问卷,见他们过来见礼,只吩咐平身。
清沅偷眼看,桌上的十篇描红纹丝未动,心里就踏实些。
景禹问:“谁写的?”
景琰一慌,撩衣跪地请罪。
景禹提起戒尺,清沅吓哭了:“大哥哥,是清沅不好,是我让琰哥哥帮我的。”
“打我吧,是景琰善主张。”
“知道错在哪里?诚信,字写不完无妨,但不可弊欺骗坏了根本!”
“不过是几篇字,小题大做。”
清沅不服气地嘀咕着。
祁王的脸色阴沉,一把扯过她的小手,扳开她的掌心,竹戒尺狠狠打下。
“哇!”
清沅惊哭失声,吓得魂飞魄散,自幼娘疼她,她哪里吃过半分苦。
只是她哭出声,手心却不疼,一只大手挡在了她手心上,一声□□。
景琰,眉头紧皱,手掌疼得一缩,又伸平开,渐渐的血色凝沉。
“大皇兄,琰儿情愿替沅沅妹妹受责。字是琰儿捉刀代笔使诈,主意是琰儿所出,琰儿甘愿受责。”
景琰那双眼乌亮澄澈,含了几分倔强,紧抿起唇,一副任打任挨的模样。
林殊跪上前服罪说:“沅沅是小殊的妹妹,此事小殊有错,大哥哥若是罚,就罚小殊吧。”
“殿下恕罪,都是弗妉不好,是弗妉撺掇沅沅小姐去宫里听戏……”弗妉也怯怯地跪下。
清沅呜呜的哭着擦着泪,凑去抱住了祁王的胳膊哭求:“谁也不要打,沅沅听话,练字,不再欺诈就是了。若在撒谎,就是小狗儿。”
一句话逗得祁王哭笑不得,板起面孔佯怒般训道:“可是记住了?如若再犯,哥哥也不罚你,只把你送回大帅府,永远不必登我府门!”
“记住了,记住了。”
清沅哭得泪人一般,眼泪都蹭在了祁王雪白的襟袖上,看得祁王摇头无奈。
回到房中,清沅抽噎着拉着景琰的手为他上药,那只手掌已经肿起得厚厚的颜色深暗吓人。清沅的眼泪和着药一滴滴落在景琰手掌上,景琰则抬眼不转瞬地望着她清亮含泪的眼眸,堆出笑宽慰她说:“不疼。”
沅沅的泪更是汹涌,在他掌心汪成一泓泉水,抽噎着忏悔:“都怪我,是我害惨了你。”
“怎么怪你?值得呀,今晚不是很开心?”景琰依旧在说笑哄着她,反去为她拭颊边委屈懊恼的泪,笑容里满是宽容和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