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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自然！”王强目光坦荡：“即便墨姑娘不说，只要案情稍有进展，我也会及时禀报头儿。√因为，头儿不是搭档，头儿是我们的上司！”
这话虽有调侃的意思，却是事实。
“如此！”林墨点点头：“王强大哥的赌约，我允了！”
“墨姑娘果然爽快！”
弯下腰，王强随手在地上捡了两块石子儿。
用帕子将石子儿擦拭干净，他细细打磨几下，又从袖袋中掏出一张宣纸。
将宣纸一裁为二，王强这才并着石子儿递给林墨一份。
林墨看着他娴熟又认真的动作，突然笑起来。
“墨姑娘笑什么？”王强有些懵。
“没什么！”林墨抬手掩唇：“之前在王阿婶家，王强大哥要动粗，我还觉得您脾气暴躁。
可是现在，林墨方知，王强大哥好细腻的一颗心。
倘若您想护住谜底，我们只管蹲在桌子两边，直接在地上写出谜面儿，然后同时揭晓便是。您怎么一丝不苟至此，不但随身携带纸张，便是临时充当写字笔的石子儿，也要擦拭干净、细致打磨啊？”
“呵！墨姑娘说这个啊？”王强的俊脸不由红了红：“这不过是我的个人习惯罢了。就跟墨姑娘不管走到哪里，袖袋里都会藏着药包，甚至药箱从来不离肩膀一样。
我们衙役捕快经常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琐事，大多数时候都需要现场做笔录，以免日后找不到证人，白白损失了重要证词。
故，我们富民县好几个衙役，都有我这种习惯，会随身携带纸张，笔墨临时找东西代替。
原本我只需将这两块石子儿磨尖一些便可，但我瞧墨姑娘十指纤纤，指尖白嫩得跟玉似的，实在不想让石子儿上的泥土弄脏您的手指，所以才会擦拭。
欸！对了，说起来，这随身携带纸张记录的法子，还是头儿教我们的呐！”
“竟是这样！”
接过石子儿和宣纸，林墨再看王强一眼，低下头，一笔一划在纸上写起来。
一转眼，她和王强便双双写好。
俩人看着对方的眼睛，一言不发地交换纸条。
待展开王强的纸条，看清楚上面写了什么之后，林墨“噗嗤”一声笑了。
“昨日刘捕头还说我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可我现在觉得，王强大哥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呐！”
将纸条平铺在桌上，等王强也放上来，只见，两张纸条上，皆写着四个大字——“敲山震虎！”
王强的眼睛亮了又亮，但他却压制住喜悦，沉声问：“墨姑娘能说说您是怎么想的吗？”
“可我想先听听王强大哥的意思。”林墨狡黠地眨巴一下眼睛。
“呵呵！”王强笑起来：“倘若不是前天亲眼瞧见墨姑娘勘察现场、分析案情，我当真要怀疑眼前这个鬼马精灵的你，是不是我认识的那个精明女仵作了。”
不等林墨接口，王强又道：“既然墨姑娘有心，那我便说说吧！
王阿婶嘴紧得厉害，只怕墨姑娘再同她磨上三日，也未必能磨出什么结果。
而墨姑娘想让王阿婶改过自新，自然不会去逼迫她。
但案子不能一直拖着，所以，我们可以从别处下手。
倘若我们能从老财主和东柳村的村民那里拿到李文修患有梦游之症的证据，再反过来撬王阿婶的嘴巴，岂不易如反掌？”
“嗯！”林墨点点头，眸中皆是喜悦：“还有吗？”
“有！李文修到底是不是患有梦游之症，墨姑娘现在无法确认。横竖此事急不得，所以，我们不如趁着头儿去找医书典籍的空档，先去攻破老财主这个目击证人。
且等头儿回来之后，我们双管齐下。届时，即便李文修不认罪，我们也可以用事实说服他。”
“咦，王强大哥方才也说，我们要想办法从老财主和东柳村的村民们那里拿到李文修患有梦游之症的证据，现在为何又说，老财主一定是目击证人？”
“这很简单！
墨姑娘之前说过，老财主害怕李文修。
他乃雇主，有什么理由害怕李文修呢？
倘若我所猜不错的话，他害怕的理由跟沈初夏神神秘秘的理由差不多，都是洞悉了李文修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正是这个秘密，让老财主杯弓蛇影、寝食难安。于是他用言语或者某种情绪，将这一秘密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不知不觉传递给了府里的下人。
而下人们在不知情又深感恐惧的压力下，再一传十十传百，最后将李文修传言成了神秘的妖怪。以至于整个东柳村的村民们最后既有求于李文修，又不由自主地惧怕他、厌恶他，甚至诅咒他。
因此墨姑娘，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乃是去寻找隐藏在东柳村老财主家，能够证明李文修确实患有隐疾梦游之症的直接证据。”
“啪啪啪啪！”林墨鼓起掌来：“那还等什么？反正时间还早，王强大哥可愿陪我一同去东柳村走一遭？”
“荣幸之至！”
林墨是个行动派，既然有了方向，身后又有王强这么个与她心意相通的支持者，她哪里还坐得住？
让王强去牵了马，二人直接出村。
然而才过了村口，林墨便发现他们走的不是去东柳村的路。
心头敞亮，林墨却故意问：“王强大哥？您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
“县衙！”
“现在为何去县衙？”
“为墨姑娘心中那份放不下！”低头看一眼身前的林墨，王强笑道：“白日里去东柳村势必与昨日一样，我们会无功而返。
横竖今日有大把时间，墨姑娘何不让我送您回县衙，先去瞧瞧沈初夏一家的尸体。好好验证验证，看凶手究竟是李文修一人，还是由更多人参与的团伙犯案？”
唇角一弯，林墨终于朗声道：“果真，知我者王强大哥也！”
……
不到半个时辰，二人已来到富民县县衙。
王强熟门熟路，没有打搅任何人，直接带林墨来到停尸房。
停尸房分为内外两间，外间摆放着衙役们收集的各种物证，里间摆放了四张停尸床。
此时，从沈初夏家搬回来的四口大缸就摆放在外间，里面被融化的水已再度冷冻成冰，看起来有点恶心。
而五名受害人的尸体，便依次摆放在里间的停尸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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