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分钟,
陈溪念浑身冰凉,
连动一下的意识都没有了。
心电仪的图谱变作一条直线,
病房门口跑进来几名医生,打算做最后的抢救。
陈溪念浑浑噩噩站在原地,全身僵硬冰冷。
有人快步走进来将她紧紧抱在了怀里,
捂住了她的眼:“别怕,溪念,
有我在,
不要怕。”
他的怀抱温暖宽阔,她如同一只没有归途的飞鸟,
坠在他织成的网里。
她站不住,身子软软往下滑,
容景风当下将她横打抱起来,可医院外面人多眼杂的,
已经有人认出了他们。
“容景风!”有人兴奋又激动地叫道,“是容景风!”
陈溪念的脸被他按在胸前,
周围似乎围过来很多人,
她没有力气抬头看,只听到容景风沉声道:“都给我让开!”
除开狂热的粉丝,
连路人都循声而来,
将他们紧紧团住。
医院的保安怕引起骚乱,连忙冲过来,
拿着扬声器喊着:“分散人群分散人群!不要拥挤!”
“容先生,
”带头的保安尽力阻挡着人群的骚乱,
“我带你们去安全通道。”
他正要顺着保安的指引去私用电梯,却看见陈溪念的泪眼往钟秀淑的病房望了一眼,不由得脱口道:“我们先不走,有空的病房吗,带我们过去。”
医院是不允许开这样的特例的,但形势危急,眼看一帮人快要拦不住,保安队长只得点头:“那好,容先生跟我来。”
东边有间空的特护病房,容景风抱着陈溪念进去,反锁了门,总算清净了一点。
他把她平放在床上,亲了亲她:“不要想太多,无论发生什么事,我都陪着你。”
陈溪念看了他一眼,眸中泪光闪烁,摇了摇头:“我没有事……我只是……”
他抓起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我叫几个保镖过来,这里人多,不安全。”
陈溪念嗯了一声,抬起手抹了抹眼睛。
容景风不光是知名巨星,更是容晋亨的独子。
他小时候被家里保护得固若金汤,只要是出了家门,连车的玻璃都不准摇下来。
豪门人家老来得子,总会惜命一些,今天单枪匹马陪她来医院,倒无意中犯了大忌。
“不知道会不会传到我爸那里,”容景风拿出手机,“要是被他知道,我得吃一顿家法了。”
他握着她的手,拨了个电话:“董叔,派几个人过来,我在第一人民医院……这您就别管了,我有自己的事情……对,也不要和我爸说,另外戴两套不起眼的黑色卫衣和休闲裤过来,还有墨镜、棒球帽和口罩。”
他把电话挂了,去看她的神色,她雪白的脸隐在暗处,神色分辨不清。
他倾身将她抱起来,像哄着小孩一样:“好了,你别担心,你妈妈她……”
她却小声道:“她不是我妈妈……原来她不是我妈妈……”
容景风怔了怔,她乌黑的眼珠睁得极大,里面蕴着泪,迟迟不肯落下来。
“从小我就觉得她对我不好,我也怀疑过自己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陈溪念的脸没有血色,小小的嘴唇微微翕动,“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容景风的眉心一动,将她紧紧抱着:“你还有我,溪念,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以后都不要想了,都过去了。”
陈溪念笑了笑,却更像是在哭:“她还说……岳灵是我的……亲姐姐。”
房间里有好一会儿没动静,容景风的身子僵了僵:“这又不是在拍戏,她怎么会……”
他想到岳灵和她极为相似的那张脸,话头梗在喉间,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往下说。
她和岳灵水火不容,现在成了亲姐妹,认还是不认,都是进退两难。
有医生在走廊外面喊了声:“钟秀淑的家属?到了吗?”
陈溪念条件反弹般地站了起来:“我出去看看。”
容景风牵着她的手:“我和你一起。”
医生递给她一张签字单:“很遗憾,陈小姐,病人钟秀淑抢救无效……节哀。”
那句程式化的话被医生冷冰冰地说出来,陈溪念面色倒也没有多震动,她垂手站在原地,过了几秒,抬起脸道:“嗯,好。”
她刷刷签了字,时间像是回到了签替身合约的那晚。
二十几年的回忆浮上来,钟秀淑的尖声谩骂、满面笑意,如同走马灯在脑中一逛而过。
陈溪念的手不由自主抖起来,身后有一双手扶住了她,她的意识终于从恍惚中清醒了一些。
之后的事情按照流程走下去,她又签了医药费用单、火化单,将钟秀淑的遗体暂时放在医院保管。
容景风道:“溪念,要是你想哭,就……”
她默然了一会儿,摇摇头:“还是不哭了吧。”
“你是不是怪她?”
“我不怪她,”陈溪念抿嘴,“可我也不会有多感激她。”
她受钟秀淑的养育之恩,应当是早就还清了。
她小时候被逼着学舞,钟秀淑总是用那么一句话来逼她:“溪念,你知不知道我有了你,就再也没办法跳舞了”。
她以为自己是个拖油瓶,为此自责了好些年,没想到原来只是钟秀淑小小的道德绑架。
后来钟秀淑逼她签替身合约,逼她和导演应酬,亲手把她推下火堆,这些算起来,应该早已经和养育之恩一笔勾销了。
容景风从身后抱紧了她:“我会对你好,你以后不会再受半点委屈。”
陈溪念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来电还是下午的那个陌生号码。
她想了想,接通了喂了一声:“您好,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是个经过处理的声音:“陈溪念,亲眼见到你妈妈去世的滋味,好受吗?”
陈溪念握紧电话,默了几秒后开口:“岳灵,我知道是你。”
那边顿了顿,随即笑起来:“好啊,你很聪明,看来你妈妈临死前告诉了你,我去过你们家。”
陈溪念回想起钟秀淑死前的那两句话,人轻飘飘的,医院的天花板都像要旋转起来。
她缓缓道:“岳灵,看在我母亲的份上,你以后不要来骚扰我了,我也不欠你什么。”
她挂掉电话,朝容景风道:“陪我回一趟家吧。”
既然不是亲生血缘,那么家里肯定会留领养的文件或者字据。
容景风先前让人送的口罩墨镜都送到了,两个人换了衣服,严严实实地走出去。
因为脸被口罩遮住,路人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认出来是容景风,二人也就这样顺利出了医院。
陈溪念的心中安静的很,到了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去钟秀淑房间。
那个窄窄的床头柜,钟秀淑一直不许她动。
“这里头是有金银首饰的,要是弄丢了,我一准儿把你这个死丫头赶出去!”
陈溪念沉默着打开那个床头柜,果然有她要找的东西。
薄薄的两页纸,是一份证明,上面开具着福源孤儿院的签章。
容景风在旁边看了看:“要我去查岳灵么?”
“嗯,”陈溪念将那两页纸收好,又在其他柜子里找出了些东西,“但是查出来了也不要说,或许岳灵不知道自己是领养的,这种事情,还是先瞒着吧。”
她像是瞬间成长了不少,说话的神态冷静自持,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柔软清澈,让人激起无数的保护欲。
容景风摸了摸她发顶:“溪念,要是你难过,就要和我说。”
陈溪念牵起嘴角:“很奇怪,我好像没有多难过。我对她……真的没有什么感情。”
虽然是二十多年的相依为命,可几乎每天都会挨打的她,对钟秀淑并没有多喜爱。
现在得知她不是亲生母亲,她反而有种解脱的感觉。
——她不是自己的妈妈,真的太好了。
容景风派了人去打听,找到了领养文件上的孤儿院。
那边说当年陈溪念是在2岁半时被领养,并且陈溪念就是她的原名。
她确实有个姐姐,孤儿院记录在册,叫陈溪影。
在陈溪念被领养后的半年,4岁的陈溪影被一家姓岳的人被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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