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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课的打架事件以斯莱特林扣二十分(卷入的双方各承担十分)和张琬断了三根肋骨而告终。先不管斯莱特林内部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反正张琬这次算是彻底名声大噪了。
由于受伤颇重,张琬整个周末都被庞弗雷夫人摁在医疗翼里不得动弹。在她住院期间,斯拉格霍恩教授和雷古勒斯分别来探望过她一次。
院长先生意意思思地批评了一下张琬的“莽撞”,对她和艾琳·艾弗里的后续处罚却微妙地滑了过去。与斯拉格霍恩的暧昧态度相比,雷古勒斯的探视则带上了更纯粹的关心。他告诉张琬艾琳·艾弗里的哥哥对此非常愤怒,不过——“你也无须担心,我已经就这件事情和埃文好好谈过了”。
张琬十分感动。同为纯血出身的她自然明白雷古勒斯是以一个布莱克的身份去找的埃文·艾弗里,所以她相当清楚自己欠了雷尔一份怎样的人情。
她将被单拉上来遮住眼睛以下的半张脸,道谢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雷古勒斯体贴地转开目光,“别太客气,琬。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张琬含糊不清地咕哝一声,把被单又往上拉了拉按在眼睛上。等她放下被子,雷古勒斯再次开口道:“对了,我想我应该提醒你一句:埃文不会在明面上为难你,但这段时间你最好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张琬一眼,“毕竟埃文三年级了,而他人缘又向来不错。”
张琬心领神会,鼻尖红红地点点头。
出院以后,张琬立刻就感觉到同学们对她的态度起了点微妙的变化。纯血家族由于历史悠久,多多少少都跟黑巫师有那么一点点心照不宣的关联,但直接把它大喇喇地说出来的却只有张琬一人。这也是斯拉格霍恩没办法对此事出评论的缘故。你说他为一个霍格沃茨的教授,是该批评张琬维护父母维护得不对呢,还是该表扬她威胁同学威胁得好?于是他狠了狠心,以扣自己学院二十分为此次事件的句号。
然而大人总是低估孩子们的好奇心。仅仅一个周末,张琬那天的表现就在整个霍格沃茨的低年级中传遍了。好在雷古勒斯第一时间就旗帜鲜明地站在了张琬这边,斯莱特林的同学们碍于一个布莱克也不好把她怎么样,但其他三个学院则毫不掩饰地将她目为异类。
这样一来,张琬更孤独了。她努力想和同宿舍的戴安娜·曼宁处好关系,为此她专门问妈妈要了不少糖果饼干来跟曼宁分享,也试着把观察学来的“朋友相处之道”用在曼宁身上。可曼宁就是对她不冷不热的,偶尔一两句话砸出来,能噎得她嗓子哽半天。
在学院里交到新朋友的幻想破灭了,张琬龟缩回了自己的世界。她每天把大量时间花在图书馆里,业做完了就预习课本当乐子,课本看腻了就找点别的书来看。有时雷古勒斯会来陪她,两人一如既往各自看着书,只在目光交汇时相视一笑。
后来莉莉·伊万斯也加入了他们,她还带来一个沉默的斯莱特林男生。那个男孩很冷淡,一片死寂的黑瞳中只有在看见莉莉的时候才会泛起光采。同样黑发黑眸、同样不受欢迎,张琬觉得她在这位西弗勒斯·斯内普身上看见了自己。
莉莉甜美风趣、善良且富有正义感,斯内普虽然寡言却也头脑灵活,张琬越来越喜欢和他们两个待在一起。这两个二年级学生也不讨厌张琬,偶尔还会给她提供一些课业上的帮助。如此一来,张琬的课堂表现愈加亮眼,她丢掉的那十分也很快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了。
渐渐的,张琬开始觉得被全校孤立也许并不是一件太糟糕的事情——直到一个月后的某天,她回宿舍的时候发现曼宁一声不吭地搬走了。
站在门口看着空荡荡的寝室,沉重的书包从右肩滑落到小臂,张琬的心也被坠得往下一沉。默默地盥洗完毕,她换上睡袍把自己摔进柔软的床铺,蜷了一会儿又翻过身去敲了敲床头的鼠屋。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之后,汤圆睡眼惺忪地探出头来。
“来,宝贝儿,快到姐姐这儿来。”
张琬冲它拍了拍床单。汤圆犹豫了一下,但它还是很快就爬到主人枕边。
汤圆摸起来手感棒极了。张琬有一下没一下地拨弄着它的绒绒毛,勉强翘了翘嘴角,“一个人睡这么大的房间,这是好事啊!”
她低下头去吻了吻汤圆,“你说是不是,我的小宝贝?”
汤圆吱吱叫两声,侧过身体用圆滚滚的小肚子去蹭张琬手指。张琬莞尔,笑着笑着眼泪就滚进了枕头。
当然,张琬也没有凄惨到全校就只有雷古勒斯一个人为她说话。
莉莉·伊万斯跟玛丽·麦克唐纳聊起张琬的时候相当义愤填膺,“我不知道巫师界怎么定义’邪恶’,但如果有人当着我的面那样侮辱我父母,”她说着,呯地一巴掌拍上面前的茶几,“我一定会用魔杖给她好好上节课!琬只是把那个艾弗里从扫帚上扑下来,已经很客气了。”
玛丽瞠目结舌,“那可是二十英尺的高度!三四层楼这么高呢!而且你也听见传闻了,张亲口承认自己的祖先是斯莱特林的关门弟子——我们谁都知道,斯莱特林是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黑巫师!”
“噢,玛丽,”莉莉摇摇头,“首先,她的祖先只是斯莱特林的弟子之一,又不是斯莱特林本人;其次,就算那位一·千·年·前·的预言家先生真的是位黑巫师,那跟琬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血统这么重要,那么拥有麻瓜父母的你和我,现在就不该坐在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公共休息室里。”
“说得好啊伊万斯!”
一个咋咋呼呼的男声从公共休息室那头传了过来,“看看小天狼星!看看他有什么样的父母!一个人的好坏怎能只由她的血统家庭来判断!我对你的观点再同意也没有了!”
莉莉不用看都知道说话的是谁。她不耐烦地闭了闭眼,头也不回地提高嗓音冷声道:“我希望你下次用魔杖指着西弗勒斯的时候,波特,好好想一想你刚才说的这句话。”
“嘿!这么说我不公平!”
詹姆斯大声争辩,“那个鼻涕精看着就不像好人,整天把他油腻腻的大鼻子往别人的事情里戳,我们教训他那也是他活该!”
莉莉愤然起身隔着几排茶几沙发对詹姆斯怒目而视,“西弗勒斯是我的朋友!”
翡翠般的绿眸里盛满怒火,“他再怎么样也比你这个肤浅、无礼、像个开屏的公孔雀一样的自大狂好!好几千倍!”
詹姆斯被她吼傻了,呐呐地红着脸摸鼻子。
“我们走,玛丽。”
莉莉高傲地说,鼻尖高高地翘在空中,“你的魔药业我们回宿舍再讨论。”
玛丽怯怯地看了看盛怒的莉莉,又撇了一眼傻站在壁炉前的詹姆斯,决定还是赶紧撤离战场为妙。她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课本,跟着莉莉上楼回房间去了。
看着莉莉那一头随着步履轻快甩动的红发,詹姆斯眨了眨眼,“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各位,她这是怎么了?”
他转头环视了一圈或躺或坐在沙发上的朋友们,“而且一开始我还夸她说得对来着,不是吗?”
小天狼星懒洋洋地竖起一根手指,“女人想听的从来都不是实话,哥们儿,你得说她们爱听的。”
詹姆斯拿了个靠枕对准小天狼星的脸砸过去,“别总说些废话行吗,伊万斯才不是那样的女孩儿!”
卢平斯斯文文地合上书,把烤得舒舒服服的脚从壁炉旁收回来,“伊万斯是怎样的女孩儿我们不清楚,我们只知道某人的人生中有这么一个叫伊万斯的坎儿,迈不过去的话……”
“嗯?然后呢?”
“他就摔死了。”
卢平看着詹姆斯的眼睛相当诚恳地说。
彼得和小天狼星放声大笑。
詹姆斯颓然地把自己往沙发里一扔,双手枕在头下,“为什么格兰芬多的勇士们都命中注定要遭遇一个斯莱特林的混小子呢?”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转了转脑袋看向卢平,“你说对不对,莱姆斯?”
卢平脸上轻快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了。他侧头看了一眼小天狼星——后者正对他挑起一个挪揄的笑——谨慎地回答:“大概是由于从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时代就结下的世仇吧。”
詹姆斯响亮地啧了一声,小天狼星轻哼道:“得了吧莱姆斯,承认自己喜欢一个姑娘就这么难吗?诚然我一直看她不怎么顺眼,但是平心而论,她还没有差劲到值得你羞愧的地步。”
卢平脸色发白,“别拿我找乐子了小天狼星,我每天都和你们在一起,哪里来的时间去结识什么姑娘?”
彼得的目光在似笑非笑的小天狼星和强自镇定的卢平之间扫了几个来回扫,突然福至心灵,“梅林啊!莱姆斯,小天狼星说的该不会是斯莱特林那个黑头发的……等等,她叫什么来着?”
“看看,你连彼得都瞒不住。”
詹姆斯露齿一笑,“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们知道这件事,我这儿有个建议——下次听见跟她相关的事情的时候,别再像今天这样八百年都舍不得翻一下你手中那本书了。”
卢平严肃起来。他的目光在朋友们脸上依次滑过,尤其看了詹姆斯很长时间。
“如果你们指的是琬·张,”他说,“那我不得不遗憾地说你们过度解读了。我关注她只是因为……只是因为想要研究研究她究竟哪一点像个斯莱特林。”
“你在开玩笑吗莱姆斯?”
彼得惊喘,“她不像斯莱特林?她抱着她同学从扫帚上跳了下来!从二十英尺的高空!”
卢平平静地点点头,“没错,所以我觉得她更像个格兰芬多。”
“可她极有可能害死那个女孩儿!格兰芬多的骑士是不会做这种事情的!”
“如果这个同学侮辱她父母呢?”
“话虽这么说,那也不能……”
詹姆斯怀疑地看着成功引开彼得注意力的卢平,拧起了两条眉毛。他扭头用口型问小天狼星:“你信吗?”
小天狼星懒洋洋地勾起嘴角,“一个标点都不信。”
当晚回宿舍以后,卢平很早就拉上了床幔。其余三人陆陆续续地洗漱完毕,不一会儿房间里就响起了此起彼伏的轻微鼾声。卢平坐起身,稍稍撩开一点床尾深红色的法兰绒帷幔,清冷的月光顿时倾泻到了被子上。他把手伸进那片月光,金棕色眼眸里的神情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头发苦。
床幔无声无息合上,卢平倒回枕头的时候闷闷地想:“詹姆斯是活在阳光下的人,他值得拥有他想要的任何东西。而我……只属于月光,也只拥有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