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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两个侍卫遣走后,成璘将金石和金玉叫来,吩咐他们一人去找万里芳酒庄的老板杜康,另一人去备马车。
金玉十八九岁的年纪,极为机敏伶俐,自然由他去东市找杜康,金石木讷些于是去叫车夫。
马车来后,成璘便带着金石一同乘车朝着万康东边走,不多时,他们就到了目的地。两人从后门进了万里芳,后院里金玉正站在一边看伙计搬酒,成璘问他,“准备好了?”
金石点点头,“装了三坛,搬好了。”
成璘见一旁石桌上并排放着三坛子酒,酒坛子不大不小,刚好能单手提起来。
此时万里芳的老板杜康出现在后院,他刚从酒窖上来,衣角上蹭满了灰,见成璘到了,便朝他行礼,“公子吩咐的,都准备好了,现在搬到马车上去?”
成璘点点头,几个伙计一人抱了一坛朝马车走去,成璘与杜康告别后,带着金石、金玉上了马车。
金石问他,“公子怎么突然间要喝酒啊?”
成璘耐心回答他,“不是我要喝,是有人不喝不行了。”
“谁啊?”金石纳闷,挠着脑袋,公子一向不喜欢喝酒,也很少结交朋友,怎么突然间要请人喝酒,还一喝就是三坛?
成璘只是笑而不答。
金玉最后上车,吩咐车夫直接去康弘馆。
此时在康弘馆中,赵胜正领着红香、绿玉吃饭,三人在二楼的雅阁里倒也清静自在。等撤了菜,绿玉又命人取了些果子糕来,那果子糕红彤彤的,切成一片片摆着,闻起来一股酸味,赵胜看了也没什么胃口,嘱咐换茶。
滚烫的水将茶叶冲泡片刻,等渐渐温了,红香才倒了一杯递给赵胜,赵胜接过去喝了一口,满嘴的油腻味终于散了一些。
绿玉在一旁看着有些纳闷,“绿玉正是担心公主嘴里腻味,才特地备了果子糕,听说这东西味道酸酸甜甜,很开胃,公主尝尝吧。”说着又将那盘鲜红的糕点朝赵胜面前推了推。
卖相着实不好看,看来看去赵胜都下不了口,红香在一旁笑说,“不要为难公主了,她就是不想吃那个。也不知是什么果子这么红得吓人,假如是槟子做的,估计早没了。”
“便是跟槟子也差不多的,”绿玉捏起一片就要喂赵胜,还要再劝她吃下去,赵胜躲不过,衔在嘴里轻轻咬了一口,不知里面加了什么,只觉得酸,赵胜腮帮子一软,推拒着,“我不吃了,这个真难吃。”
两人正争着,楼下传来一阵凌乱的喧哗,似乎是正张罗着搬什么东西。
楼上三人起身打开窗朝下看,只见几个侍卫抱着坛子走了进来,不一会金石出现在大厅里,似乎是交代着什么,那几个侍卫听了金石吩咐,抱着坛子就上了楼梯。
成璘也从大门大步走了进来,他没管安守严,径直上了二楼。
那坛子直接被搬到了雅阁,赵胜不明所以,问成璘,“成公子这是搬了酒吗?”
“特地为公主准备的,金玉,打开吧。”
金玉将坛子搬到桌上开了封,顿时,一股香甜的味道溢了出来。
只轻轻一闻,她就知道这是什么原料酿的酒,她朝他竖指头,“公子消息真快。”
成璘在桌边坐下来,“要是早知道公主有这个喜好,只管跟我讲,客气什么?也不用人生地不熟的小丫头满街乱跑到处寻。”
站在一边的红香听得云里雾里,见成璘看她,便问,“公子难道说的是我?”
赵胜说,“就是你,跑了一上午没寻着,人家成公子还没有两个时辰就寻着了。”
“啊?”红香不服气,“公主要我找槟子,又不是找酒,公子明明带来的是酒,公主怎么就说是寻到了。”
赵胜指了指那个坛子,“这就是槟子。”说着,她也在成璘一侧坐了下来,别有深意地说,“我不知道公子居然无微不至到这个程度,早知道便不让红香出门寻了,让我愧疚得很。”
成璘命金玉将酒替两人斟了,举起杯对她说,“公主高兴就行,难道你不高兴吗?”
“高兴啊,高兴!”她拿杯与他碰了,将酒送入口中,那酒入口后,起先冰凉得很,但过后十分甘冽醇香,她喝了赞不绝口,“北威的酒怎么都是这样好喝?这个比那槟子还要好吃几分。”
比起她的雀跃,成璘倒十分沉静,他将酒替她斟满,认真道,“其实我来是有些话想跟公主单独说。”
赵胜抬眼与他对视,两人看了片刻,赵胜转头让红香和绿玉退下去了,金石金玉两人也跟着出了雅阁。
除了从祕关到万康途中,两人骑马那一次,这还是他们第二次单独在一起说话。
每当他们独处时,氛围总是有些怪异,就像两个深陷局内的人硬要装作自己是局外人,看得明白却要故弄玄虚。
赵胜决定顺着他的话走,便问,“成公子想与我谈什么?”
成璘提醒她,“公主人已经在北威,还是不要做那些多余的事,我知道你费尽心思想要找到你们的人,这样不但不会找到他们,反而还会让你陷入危险。”
成璘的直白让赵胜有些惊讶,“成公子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你找的不是槟子,是南兴在北威的耳目,是你们的人。”他说着,一杯酒又下了肚。
赵胜装作讶异的样子,“难道我被关在这里,还不能想办法回大兴吗?”
成璘不接她的茬,“只怕我亲自送公主到南兴你也不会走的,对吗?”
赵胜无话可说,她只好把话说开,“你一边说与我做朋友,一边知道我想给南兴传信又来拦我,如今又找我,劝我,我看不明白,”她顿了顿,问了那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成公子到底是谁?你到底要做什么?”
“我是成家的人,自然为成家做事,如今我什么也不瞒你,全都与你说了吧,带你回来时,北威原本就是想要拿你与南兴做交换。”
“换什么?”
“桑州。”
“那一定不可能,你不了解我皇兄,不要说是整个桑州,就算是河边一个小码头,他都不会同意换的。”
成璘不解,“在他心中难道你竟然不及一个码头?”
赵胜听了,十分开心的样子,“你是不当帝王不知帝王心,那是一个码头吗?仅仅是码头吗?总之,你们要拿我换地,是行不通的。”
“像你这样说,既然你还比不上一个码头,他们也不救你,你还要这样费心为他做事?”
赵胜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这跟你为你父亲做事一个道理啊。”
成璘听了,闷闷将酒喝了一口,好一会才冒出一句,“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各为其主而已,你们准备将我关多久?”
成璘有些烦恼地看着她,“我爹说你是杀不得、放不得,你说能关多久?要是我能做主,之前便不会将你千里迢迢带到万康来。”
“不对啊,”赵胜猛摇头,“应该说,你要是能做主,我不仅不会到万康,而是压根不会到祕关吧?”
见她又提起此事,成璘只得解释道,“公主认定是有人预谋这件事,我解释再多也是徒劳。”
她突然问,“韩妄是不是要死了?”
他思索了一下,算了算时辰,“此时恐怕已经人头落地。”
“那今后你们准备怎么安排我?我总不能这样一直待在万康吧?”
“我想,大概是等到南兴答应北威的条件为止。”
“那只怕我一辈子都要留在这里,哪里也去不得了。”她闷声闷气说着,自顾自地喝。
这酒味道竟能让人上瘾似的,一杯接一杯。
成璘也不知再说什么,也闷头喝酒。
红香几人立在帘外,远远听不见两人说什么,但透过缝隙,能看到两人不说话,只坐着各自饮酒,场景看起来着实怪异。
但要说哪里怪,红香又说不上来,她悄悄拽了拽绿玉的袖子,“这么喝会不会出事啊?万一公主被灌醉怎么办啊?”
她声音不大不小,一旁的金玉正好能听见,他在一旁幽幽说了一句,“你担心你家公主,我还担心我家公子呢!”
“他一个男子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金玉回嘴,“我家公子又不是将军,不会喝酒有什么好奇怪的!”
“将军怎么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起来,绿玉插不进话,在一旁干着急。
金石则似乎是没有弄明白眼前的状况,明明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吵起架来?
此时,帘子突然被撩了起来,成璘站在门口,他对绿玉红香说道,“公主醉了。”
他自己也是双眼迷蒙,在金玉两人的搀扶下出了行馆。
红香两人进房间一看,赵胜趴在桌上已经呼呼大睡,手里还攥着杯子,面颊绯红。
绿玉将她手里的杯子取了,两人半抱着赵胜上了楼歇息。
这一日,夕阳还没落,却已醉倒了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