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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男人不敢置信的捂着脸,看着眼前盛怒的老爷子。
“你打我做什么!”
居安爷爷站着,瞪着自己的儿子,“你还有脸问?!你们把居安丢在我们这偏僻的地方,有一年了吧?除了一个月时不时的电话,来看过吗?你有什么资格教训她!你的意思是我没教好?”
“没有……只是你看看她现在这样……”男人争辩道。
“她怎么了?她好得很!他们老师都给我打电话说居安现在成绩不知道上升了多少!你们知道不知道,居安现在有多懂事!明天居安还要去参加市里的英语比赛呢!”奶奶截过男人的话,语气骄傲。
“走吧走吧,看着都闹心,别来看我了,我不需要!”老人摆摆手,拉着张居安,对着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说。
“妈……”
“我也是为她好!你们这样娇惯她,她不是还会固态重萌的!”
“爸爸!”张琼楼喊了一声,“都过去了,现在你再提坐什么,妹妹现在不是好好的?”
“要不是太丢人,我至于把她放到乡下吗?”男人不甘不饶,显然话是憋了很久了,此刻一股脑说出来似的:“我平时多疼她,她却弄出来这种事,让我们丢尽颜面”
“你……”
“够了。”张居安面无表情,轻轻开口:“这位……董事长是吗?”
“我是你爸!”
“呵,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你还有脸在这里喊呢?”
“你知道吗?我被你们,我所谓的亲人,抛弃之后,是什么感觉吗?”
张居安面容讽刺,她慢慢拉起自己的袖子,把平时一直戴着的手势取了下来,一道横着的伤口俨然极深,在女孩白皙的手腕显眼无比。
张居安感觉自己仿佛分裂成两个灵魂,一个愤怒咆哮,一个平静无比。
真是……讽刺。
众人都被惊的说不出话,“那……怎么会……”
那裂开的伤疤仿佛一道狰狞的大嘴,是对他们的嘲笑,笑他们的自不量力,笑他们的自以为是。
男人震惊的看着,原本怒气冲冲的表情瞬间崩塌,整个人都颓废下来似的,女人更是看见的一瞬间就跪坐在地,捂着嘴,泪流满面。
“居安……我的居安啊……”
“姐姐?”张清莞流着泪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张居安,“爸爸他不是故意这样说的,他平时也很想你的……”
平时在家中,爸爸经常看着姐姐的照片发呆,还时不时叹气,怎么一见到姐姐却疾言厉色起来了呢。
张居安看向张清莞,可爱的小姑娘脸上都是惶惶然,原本重逢的喜悦明显被冲散了,“我可担不起你这一声姐姐,”张居安嗤笑一声,“你还是叫我张居安吧。”
张清莞虽然傻白甜,但也知道她心里还怨恨父母和她们,急的抓耳挠腮地想要解释。
张居安被这事儿一搅和,心情也差到极点,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原身残存记忆的缘故,她心里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烦得要死,原本想好好谈谈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转头就想出门。
张清莞愁眉苦脸地捧着准备递给张居安的热水,她和张居安都是家中的女孩,自然相处时间多,情分非同寻常,知道父母做的事儿之后就一直哭闹不已,希望有一天父母能把姐姐再接回来,对害她姐姐走的人更是深痛恶绝。
只是她没想到找到亲姐的过程难得顺利,就是她这个态度实在是出乎意料,但想想似乎又在情理之中。
张居安放下撸着袖子的手,带上手饰,遮住那疤痕。
“我们不知道……妈,你怎么不告诉我!”男人喃喃道。
“我不让爷爷奶奶告诉你们,我怕啊,见到你们,我会在想这样一次呢……”张居安笑着,嘴里吐出的话却似刺刀一般。
“同学老师的排挤就够了,不想再多一样也人心冷的东西了呢~”
“排挤?什么排挤?”一直沉默的张琼楼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对啊,你们不知道吧?我啊,可是被打的在家里休学了近半学期呢~”张居安觉得自己仿佛不是自己了,她笑着,看着面前的人们扭曲伤心愧疚的表情,心里竟然泛起一丝诡异的愉悦。
这啊……是他们……欠张居安的……
就是在这个女孩惶惶不安,想要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自己来到这里,才阻止了血液的流出。
当时爷爷奶奶都快晕过去了,奶奶更是哭的不能自已,也正是这样,张居安才下定好好在这里生活的决心。
张居安实在不敢想象,那是自己被张居安的情绪影响时的心情,那么无助,那么绝望,原本原主就轻微的自闭自卑,这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啊,你们!没有资格说我!在我困难时放弃我,在我需要你们时推开我,甚至嫌弃我丢了您,董事长的脸面。哈哈哈,你们不觉得,现在对我的斥责,真是,太可笑了吗?”张居安大声说到,面上平静无波,握着床沿的手却把铁质的床硬生生握的扭曲了,不过谁也没有在意这一点。
“我们以为,我们以为你在这里会好一点,只是想让你远离那件事啊……”男人仿佛老了十岁一般,语气微弱。
张居安没有说话,站起身,对爷爷奶奶勉强笑笑:“我想去学校复习了,我先回去,您好好休养。”转身拿起书包,就想离去。
张清莞见张居安想走,下意识就喊住她,“姐姐……”
张居安本可以直接离开,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缘故,看着这张跟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和那记忆中的欢乐,总是狠不下心。
“不要再叫我姐姐了,我……不敢当。”张居安说完,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居安……”
“妹妹……”
“姐姐……”
只留一室静谧和愧疚在空气流淌,夹杂这女人的抽涕声。
张居安快步下楼,迎面的风吹得脸上凉飕飕的,张居顶着众人诧异的眼神跑出医院,一摸脸,一手的水迹,张居安跑进医院旁边狭窄而荒无人迹的小巷子里,蹲到墙角,然后。
放声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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