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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互相的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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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渐笼罩大地。

两栋带着花园的白色欧式建筑隔着一条路相互守望。晕红的夕阳下,两个花园里的花草都被染上温柔的色彩,轻轻吐着芬芳。

当沐言景将车泊好,准备回家时,看到邻居家的大门半开着,而里面阴暗没有灯光。

沐言景敲门而入,边走边问:“韩妈妈?韩季?谁在家里?”

没有人回答。

客厅里静得好像没有人一样。

然而沐言景笑了,他的眼睛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环境,看到韩季正在闭目坐在宽大的法国牛皮沙发里。

言景走过去,坐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喂,想什么呢。”很少见到你这么怔怔出神。

韩季被惊醒,睁开眼看到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言景,勾一勾唇角算是打招呼。然后,他又开始恍惚出神,帅气的面容忽然有种孩子气的无助。

言景细细打量他:“听任院长说,今天你去医院了?”

“嗯。”

“呵呵,稀奇啊,”言景摸着鼻子笑笑,“你和清呈不是打死都不进医院的吗?怎么今天两个人都跑过去了。”

韩季动动身子,表情有点尴尬。

“听说,你是抱着一个女孩子进去的,神情很紧张,大喊大叫命令院长亲自为那个女孩子看病。”言景笑起来,“季,是不是恋爱了啊,恭喜恭喜。”

“任院长真多嘴!”韩季低声不满道,脸色涨红。

“那女孩是什么人?改天一定要介绍我认识啊,呵呵,能让我们的季少这么紧张。”言景打趣地说,脸上却都是柔和的笑意。

“不是。她只不过是个疯子。”

韩季的声音闷闷的。

“疯子?”言景更好奇了。是个什么样的疯子,能让季这么别扭害羞又紧张。

韩季又开始沉默。

他的脸上有种奇异的神采,眼底象是有东西在闪光,可是又混着困惑、挣扎和不知所措。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揉着什么。

言景看去,只见那是一颗小小的钻石,在韩季指间不断闪光。

“咦,这不是清呈那家伙的吗?他怎么舍得拿下来了。怎么会在你这?”清呈戴它好久了,甚至觉得那颗钻石已经成为了清呈身体的一部分。

韩季凝视钻石。

钻石的光芒在满屋暮色中闪啊闪。

良久——

韩季闷声问:“景,如果有人告诉你——她喜欢别人,只要他开心,什么都肯去做。而且,她真的什么都肯做,再过分的事情都做……可是她喜欢的那个人却不喜欢她……”

“就是那个女孩子?”

“嗯。”

韩季仰头靠在沙发背上,闭住双眼,他将钻石握进掌心:“可是,为什么呢?清呈一直都对她很凶,对她很恶劣,应该没有道理……”

言景静静听他说。

“景,我不知道……”

“你喜欢她吗?”言景微笑。

韩季想一想。

“不知道。只是每次她对我笑,我就很开心。我看到别人对他凶,我就很想发火。然后……看到她受伤,我就很心疼……”

“季你个白痴!”言景哭笑不得。

韩季深吸气,睁开眼睛,眼底的光芒轻轻跳:

“她是个疯子。”

“嗯,白痴和疯子是天生一对。”裴优很严肃地说。

“景!”

韩季的脸涨成通红。

“去恋爱吧,”言景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都这么大的男孩子了,也该好好谈一次恋爱。”

韩季推开他:“说话老气横秋,不过比我大两岁而已。对了,你怎么不恋爱?”

“我?”言景摸鼻子笑,“我还在等生命中出现过唯一的那个女人。”

韩季受不了地看他。

言景大笑起来。

两人笑得很开心,房间里顿时充满友情的香气。

过了一会儿,苦恼又慢慢爬上韩季的脸。

“景,我担心……”

“怎么?”

韩季沉默。

言景微笑,看着他:“如果她真的是个好女孩儿,就不要再别扭了,好好去恋爱吧。何况……”

“嗯?”

“你已经为她动心了。”

“可是,她喜欢的是清呈,我这样……”

“清呈?但你刚刚不是说清呈不喜欢她吗?”言景忍不住轻笑,“那就当给你和她一个机会吧。”

真的——

可以吗?

冰冷的钻石被掌心的体温熨烫。

……

“一万米,是吗?我替他跑。”

长长的红色的跑道。

她的身影融在黑夜里,只有跑到路灯下时才能隐约看清她苍白的脸苍白的唇和雨水般虚弱的汗珠。

……

“论文是清呈的!”

她“霍”地站起,声音有些沙哑但是充满急切。她剧烈咳嗽,脸颊咳得潮红,身子也颤抖起来。

他看到那双眼睛——

清澈如水黑白分明,带着些沮丧、虚弱,和撞上南墙也不回头的倔强!

……

“找到钻石,你会开心吗?”她的身子在轻轻发抖,咳嗽压抑着自唇角逸出,脸色苍白如纸,只有颧骨有两抹病态的潮红。

……

她静静躺在病床上,短发还有点湿漉漉的,脸色比枕头还要苍白,嘴唇有点发紫。她沉沉地睡着,左手握得很紧。

“我找到了。”

钻石在她掌心忽然迸射闪耀出炫目的光芒!

……

韩季深呼吸,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砰!砰!砰!砰!……”

“嗯,那就让我来守护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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