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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来得很快，不多时，一行人都聚集在这间出事的405号房前。
因为一些当地的忌讳，公寓的大多数房号都会尽量避开4这个数字，所以欢乐公寓的房号到4这个数字时直接跳到了5。
陆椴与两位民警简单地寒暄了一番，其中一位较为年长的男人姓田，而另一位年轻的民警则让陆椴称呼他为小李。
田警官很敬业，他先是按照惯例询问了几个问题，比如案件发生时陆椴在哪，在做什么之类的常规问题，当询问到现在的职务时，小李忍不住感叹道：“这个世界的富人多我一个又如何。”
眼前的青年不仅是部队出身，还是在读大学生，年纪轻轻就拥有一栋楼成了包租公。
未来可期啊！
陆椴挑了挑眉，抬起拳头和对方碰了碰。
两位民警仔检查完身份证、房产证等一系列证件后，才拿下封条，让李姐拿备用钥匙打开了405的房门。
他们戴好口罩、鞋套和手套，在场的除了两位民警以及看房的陆椴，其余人员不得进入现场。
随着咔哒一声，405的防盗门被缓缓推开，一股潮湿阴凉的风透过门缝，轻轻拂过陆椴的脸颊，跟走廊闷热的气温形成明显的差别。
进屋后，扑面而来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尸臭味，陆椴有些受不住这股味道，抬手隔着口罩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这味道太重了。”
小李警官闻言，宽慰道：“现在已经算好的了，这几天屋里有风，没有发现尸体那天浓了。”
“确实，这味道散得差不多了。”一旁的田警官也跟着应和。
陆椴眉头微蹙，难道是他的错觉？
在他的嗅觉里，这屋里飘出的腐臭味似乎并没有随着时间流逝而减弱，反而强烈到如影随形，一直萦绕在这屋里的每个角落。
客厅的窗帘半拉着，导致屋里有些昏暗，田警官打开了客厅的灯，入目的便是一片狼藉。
皮质的沙发似乎被人挪动了位置，露出地上灰尘明显的方形区域，就连餐厅区域的桌椅也是摆放凌乱。
如果忽视地上那些散落的锅碗瓢盆以及一些孩童的书籍与玩具，这间房子充满了主人家的装修喜好，整体简洁而淡雅。
有一把与餐桌配套的木椅倒在了客厅中央，陆椴顺着木椅往上看，只见正对着的天花板上有个铁挂钩，大概装修时是用来悬挂电扇吊灯之类的东西。
田警官指着那个挂钩道：“这是死者张雅的第一现场，被发现时死者是呈现一种自缢的状态，目前尚未找到其家属，案件还在侦破中。”
那把木椅的四周散落着很多密密麻麻的小虫尸体，浅色的瓷砖上遗留着几滩干涸后的红黄色污渍，被画了一圈白色的记号。
看来是尸体和一些物证被警方给带走了。
田警官站在陆椴身边，同他大致交代着死者的情况。
“死者生前患有中度抑郁症，我们有查到她在医院的病例以及开药记录，并且在自杀前的一个星期有过流产记录。”
“她在半个月前曾去片区的派出所报过大女儿李棉棉的失踪案，根据邻居们的口供，张雅那段时间为了寻找女儿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加上抑郁症和流产，这可能是导致她自杀的原因。”
听到有些耳熟的人名，陆椴愣了愣。
“死者的女儿是叫绵绵？”
妈妈……绵绵……
他瞬间想到了那个布娃娃里的画纸。
这巧得有些不对劲了吧？！
“你认识这小女孩？”田警官听出了陆椴语气中的迟疑，抬眸看向他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审视。
陆椴慕然回神，摇头道：“不认识，只是碰巧听熟人提过类似的名字。”
大概是青年眼底流露出的坦诚过于直白，很快就打消了田警官的疑心，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
“所以，张雅确定是自杀的吗？那她丈夫呢？”陆椴继续跟在田警官的身后，检查着这间房子的其他设施。
“张雅的丈夫……”
田警官犹豫了下，还是说了出来。
“在发现尸体的第二天，出车祸死在了返程的路上。”
“死了？”陆椴感到非常诧异。
小李咋舌道：“很不合理对吧，女儿莫名失踪，女主人意外流产，抑郁症发作在家中自缢，而丈夫却远在另外一个省出车祸身亡。”
“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了自杀，普通家庭也就算了，可死者的丈夫李城在一个月前刚拿到一笔不菲的拆迁款，且双方的亲人都已经离世，也没有其他旁支的亲戚下，唯一有关系的是对门403的租户，是李城的同村，不过双方存在一些邻里的矛盾，而且这栋楼的租户之间也有些流言蜚语……”
小李絮絮叨叨说了一堆，没等他说完就被田警官一巴掌给打断了。
田警官轻斥道：“说说说，你这孩子咋啥都往外说！”
在小李讪讪的表情中，陆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视线，对刚刚的话不置可否。
流言蜚语么……
这套房的配置是两房一厅，一间是死者夫妻居住的主卧，而另一间充满淡粉色调的，一看就知道是属于小女孩的房间。
两间卧房比狼藉的客厅整洁多了，摆放的家具物品并没有什么变化，只在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可见死者对于这个小家庭还是倾注了很多爱的。
陆椴将视线停留在女儿房的一个床头柜上，那里摆放着一个相框，上面是一家三口的亲子照。
丈夫温润，妻子明艳，他们怀中的女儿俏皮可爱，父母抱着女儿，女儿的怀中也抱着一个布娃娃。
这是一个洋溢着幸福的家庭。
小红裙，麻花辫……
陆椴盯着那无比熟悉的布娃娃，眼底闪过一抹沉思。
会是什么原因导致这个有爱的家庭分崩离析？
“唉，可惜了。”田警官看见陆椴在盯着那张照片，没忍住发出一声轻叹。
之后陆椴算是完成任务似的看完了一圈，由于这间公寓是属于长期租赁，这一家的租期还没到期，加上屋里基本都是私人添置的家电家具，在这件案子没侦破之前是要继续封闭的，陆椴作为房东有监管的责任。
陆椴没忍住在心里直叹气。
他可以预料到，有这间凶宅在，这栋楼的其他房间怕是难以出租了。
正当几人准备出去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争吵声，等他们打开门一看，发现是李姐在拍对面的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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