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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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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铁柱到了发榜的日子,连去果园的心情也没有了。周季川自己去看榜了,这次谁也没带。这都过午时了,还没有回来,老爷子真是恨不得现在就去县城。

林黛和小丫给兔子添了草,两人就逗着兔子在玩。这两只兔子被一个编织的竹篓装着,是大哥自己的编的。

今日刚好也是运树苗过来的日子,周家的男人们都去现场看着去了。这树苗可关系着以后的收成,自然是重中之重。

“四嫂,你看爷爷又跑回来了。”

小丫指着门口进门的周铁柱,然后她大声的向着门口说道,“爷爷,四哥哥还没有回来!”

“这四郎也是,老刘头都回来了,他却还没有回来。”

周铁柱嘟囔道,凡是赶集的日子,老刘头要用牛车载人挣钱,通常是村里回来的最迟的。

“爷爷,如果四哥回来,会叫人去山上告知您的。”

林黛站在树下,一身衣服虽不华丽,却自成一派的站着。

周铁柱看着站在一起的小丫和林黛,有种小丫是林黛丫鬟的感觉,嗯,一定一定很是错觉。

“我知道,就是心里放不下。”

周铁柱摇摇头,回屋喝了水又去繁实园了。

黛看着偏西的日头,望着出去的路,这周季川不会是没有考上,一个人在外面不敢回来了吧。

“哇!四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身边响起小丫的欢呼声,黛看到出现的周季川,果然人是不经念的。

“小丫,去叫你隔壁的石林哥去山上告诉爷爷一声。”

黛拉住想撒欢跑过去的小丫说道。

“好,四嫂。”

小丫不知想到什么,很开心的跑到隔壁去了。

“这小丫头……”周季川看着跑远的小丫,笑着摇摇头。

“看你样子,是考中了?”

黛将兔子放回竹篓里。

“不负所望。”

“我可没有望着你。”

“是,你只看着我。”

周季川说完,看到林黛羞恼的回了屋子,摸摸鼻子,怪自己一时嘴贱。

周铁柱很快就回来了,跟着回来的还有周季川的爹。两人回来就看到郑氏在抱着周季川哭,吓的周铁柱心里一咯噔。

“当家的,当家的!”

郑氏看到周铁柱回来了,终于放开有些尴尬的周季川。她擦去眼泪,声音洪亮的说道,“我们四郎考过了,我得去告慰先祖。”

“奶奶,我还得去参加院试,你等我取得秀才之名再告知也不迟。”

周季川赶紧拉住激动的奶奶。

“果真过了?”

周铁柱笑的不见眼,“真是列祖列宗保佑啊。”

周季川好说歹说才按捺下一家人兴奋的情绪,这次过了府试,刚好赶上今年的院试。接下来的日子,周季川言明他要好好备考。

这日,照例周家的男人们去山上,大伯娘和萍婶子也去山上分配花种,周季川闭门读书。黛将兔子喂饱后,看到厨房外屋檐下熬药的刘七娘,她似乎在发呆?

“大嫂。”

“啊,是儿啊。”

七娘看到黛,脸上露出笑容。

“大嫂这是怎么了?”

“没有什么。”

七娘很快否认道,然后才叹了口气,下定决心似的说道,“儿,你认识字,可真好。”

黛观察了一下对方,发现她好似是真心这么说。

“这也不难,大嫂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认字,只看大嫂愿不愿意了。”

“自是愿意的。”

刘七娘眼睛一亮,“四弟让你大哥去管的事情,现在有齐管事一旁帮忙还没有问题。但我知道的,他肚子里可没有多少墨水,之前是连一封信也看不完整的。如果你教了我,我还可以帮他看看,这几天看他愁的跟什么似的。”

黛点点头,原来是为了她的夫君,想来是因为周季川要备考,所以大哥也不好意思去打扰。

“大嫂等等我。”

说着黛起身去了周季川的书房,敲了门,听到请进的声音,她才走进去。

进去的时候,见到到周季川正坐在桌前写字,不知道是在做文章还是练字。

“林姑娘,你快看看我的字有没有什么进步?”

周季川难得说的一脸得意,颇有些小人得志的意味在里面,看的黛眉毛一皱。

看到黛脸色拉了下来,周季川大概也知道自己刚刚那副样子甚是不像话,收敛了一些,但还是掩饰不住他脸上的的笑容。

黛走上前,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在得意什么。

这字……很是不错,虽然比不上当代大家,但也可以超出很多普通人的水平了。

不过闭门读书几天的周季川,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看看四哥写的不错吧。”

周季川很满意黛的震惊,说明他确实进步许多。

“这不是你写的吧?”

黛怀疑是周季川拿回来的别人的。

“你还不相信,你看着!”

周季川提笔开始在白纸上写下来,也写了繁实园三个字。

“你怎么做到的?”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要知道,很多东西可以速成,但练字是绝对不可能的。无论哪个大家,不都是靠着时间练就出来的吗。

“你就当是老神仙帮的忙吧。”

周季川用大拇指悄悄摸摸自己右手掌心厚厚的茧,“爷爷希望我考个状元,你之前不是说了吗,无论我文章怎么样,这字就会先被刷下来。”

黛也注意到对方的小动,抬手指了书架上的一本三字经,“麻烦四哥将这本书借我一用。”

周季川随手将书抽出来,“给你!你怎么想到看着书,你应该早过了启蒙阶段了吧。”

“你这人,借人东西也不实诚,既不愿意借给我直说便是,何必找借口让我给你原因。”

怼的周季川无话可说,只呐呐道,“不过多嘴一问,你拿去便是。”

黛离开,没有看到周季川在她身后摇头失笑,她似乎越来越放得开了,也慢慢展露自己的真性情。

其实黛对于读书是有自己的要求的,既然七娘要跟着她学,即使现在的条件有限,但该有的规矩,她还是会制定的。

要学字,就得一门心思,留出专门的空闲时间。没有纸张给七娘浪费,黛就拿了个旧毛笔,让七娘蘸着水在石桌上写字。

周家的人都发现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还颇有些相得益彰,后来萍婶子让小丫也跟着去学。郑氏觉得女人认字做什么,但她向来还算开明,年轻人要做,她嘟囔几句也就不会说了。不过这也是基于他们没有浪费家里东西的情况,她们要是敢去用纸练字,估计她就不会什么也不说了。

“大嫂,这字你少写了一笔。”

趁着水迹未干,林黛赶紧指出,看来这样还是不行。总得自己有一份收入,然后去买点纸墨回来用用。做人,什么时候都是需要底气的。

当黛询问一副屏风可以卖多少钱的时候,周季川皱皱眉。

他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认识一个绣庄老板,他们的花样子在县城还算流行。但你是见识过京城时兴样式的,你可以画出来,我帮你卖给他们。”

“也好。”

黛不是很满意,但比她设想的要好的多。有时候她比较惫懒,绣一副屏风需要的精力可就多了,即使是放在案桌的观赏性小屏风。

“之前看你和大嫂在石桌上写字,我便想了一些问题。”

“嗯?”

“我们家未分家,所以所得都归公去,但是女子所得是不上交的。”

周季川说道,“你们学习,我本该好好支持你们,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繁实园有个活计,大嫂去看看,如果她愿意去做,她便也有了工钱。”

“大嫂去做工?”

“不是在园子里做活,繁实园你知道有长工有短工,长工的话,我们会没人一个季度发两套衣服。这就需要人去和绣庄打交道,绣庄多是女子,自然也是女子去打交道比较好。其实,这只是小活,但也很锻炼人。我以后必定是要离开这里的,我希望大哥和大嫂能把这个繁实园支撑起来。这也是为什么我自己的分红部分全归公里的原因,这里的东西,我带不走,也希望他们可以好好靠着这些把日子越过越好。”

黛没有想到这小小的一件事情,让周季川吐露这么多。两人正说着,就听到外面传来很大的喧哗声。

赶紧走出门,发现一群人抬着老太爷急匆匆的走了进来,老爷子竟然是昏着的。

繁实园因为做工的人多,所以是请了个医术还不错的郎中一直住在村里的。这会儿他估计也是闻讯跑来了周家。

“爹,爷爷这是怎么了?”

周季川等到把老爷子安置好,郎中还在把脉的时候问道。

“还不是被你二爷爷气着了。”

周老二狠狠道,“这次繁实园招工,没有收他家的小孙子,你二爷爷跑过来和你爷爷吵。”

“谁不知道他家的小孙子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啊,你爷爷当时就拒绝了,这会儿又被你二爷爷当面抵着骂。”

大伯骂骂咧咧的说道,“要是我爹有个好歹,我非去将他打一顿,老瓜皮。”

没有想到,还是生了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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