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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青凤乃是青影的守护神凤,一来可以守护青影本体不受伤害,二来还具有实现青影意念的用处。此时青影最希望的,就是能让这一场风暴平息下来,还这座已经满目疮痍的城以安生。
“凤定乾坤!”
青影右手高举,指尖散出一道红色的灵光。那灵光飞向青凤,在它本来笼罩着一片淡青色光芒的身体上镀上一层红色。
青凤巨翼挥动,张开嘴一声长嗥:“嘎……”
青红两色灵光随着凤翼挥舞化作千万朵青中泛红的圣洁莲花,一朵朵向下坠落。随着莲花的坠落,风暴也奇迹般慢慢平息下来。
“瑞气盈宇!”
青影两只手腕翻动,在头顶结成一朵莲花的样子。在她手中,一道上白下红的灵光冒出,挂在青凤的翼尖。
青凤回旋飞翔,那灵光化成千万道圣光雨纷纷降落。
“花坠圣莲,圣雨漫天!”啸天仰望着天上的异景,笑道,“这凤族祈福的秘技可是从来不肯让人看的。今天我算是有眼福,看见这种秘技!”
青影只是集中注意力施法,根本一眼都不去看他。
啸天向她走过去,脚步轻松而随意。
“你也够傻的,为了这座被我抛弃的城市,至于吗?我听说凤族无论是谁,只要用完这个法术,都会身力虚脱,难道你比他们强不成?”
青凤仍然盘旋不息,花雨仍在漫天降落,青影双手变换法印,控制着莲花雨的强弱,依旧不理越来越近的啸天。
“我们是在战斗,你做这种无意义的事情干什么?别忘了,对手是我,如今的我并不比你差!”啸天见青影几次都不理会自己,心中一股无名之火冲天而起,脚下发力,转瞬间便来到青影近前。
他一枪向青影前胸刺去,可就在枪尖离她有两寸余的那一瞬间,青影身子周围出现了一道灵光的屏障!
深深的蓝,泛着星光;幽幽的暗,却带着莫名的温暖。
“她做的很有意义,比你这种人要强多了。”
啸天骤然收手,眼神中竟然略带惊慌。他向四周张望,却看不见那个向他说话的人……啸夜!
“啸夜?是你吗?你在什么地方,滚出来!”啸天怒火中烧,大喊道。
但啸夜的声音却诡异地不再出现。
“你的障壁我很容易就会破解!”啸天说着,再次挺枪刺向青影。而此时青影却收住了祈福之法,将青凤收回体内。
“破解又怎样?”青影厉声说道,双手直接从屏障后伸出,一声尖锐的清响,手中的烛天剑和那杆银枪撞击在一起,迸出闪亮的光芒。
此刻她眼中只有暴怒的啸天,心中只有对他的恨和恼怒,根本没有看见,在那片圣莲光雨的洗刷下,这座城市上空,那片积聚的怨念和阴云已经完全散去,而人们眼中的恐惧和心中的不安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啸天,你虽然是万羽灵君,但从没有为翼族做过一件好事。反而是,你的所作所为把翼族推到了毁灭的边缘!你是个……无道昏君!”
一边说着,青影已和啸天交了几十回合的手。
虽说“一寸长一寸强”,但啸天手中的枪和青影的烛天剑比起来,威猛有余灵动不足,加上青影身法灵活,专一欺向啸天近前,因此,啸天虽然在实力上确实比刚施完法的青影更强,但实战上却和青影打成了平手。
而此时,他更是停了下来。因为,他发觉,啸夜的气息越来越浓了。
啸天目光一闪,道:“这座城你刚祈完福,我也舍不得再毁掉了。不如我们去找一个宽敞的地方,一决胜负如何?”
青影狠狠瞪了他一眼,道:“至善城东有一片平原,就去那儿!”
说完,两人纵起身形,向城外的平原腾空而去。
城东的平原的确很宽阔,但并不是一个人没有。
啸天第一个赶到,一眼就看见在空旷的原野上站着的那个黑衣男子。
黑衣黑发,像是从黑夜中遁形而出的精灵。手中一支黑色泛着星光的槊,带着凛凛煞气,和他那双眼睛互相辉映,又像一个战的精灵。
“啸夜!你怎么会在这儿!”银装的啸天在他对面立下,惊讶地望着他。
啸夜道:“你没感觉到我在这儿等着你,对吗?可是青影知道。”
啸天慢慢回头,便看见青影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似有似无的微笑。
“啸天,只有你会给我们设局,我们就不会给你设局吗?”青影说道,“这是我和他为你设的局,只等你来钻了。”
“什么意思?”啸天惊怒到极致,反而平静了下来。
“说起来,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青影道,“我们也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不过顺势而动罢了。啸夜被武威所伤之后,便回到魔界。原本我一直担心他的身体如何,但后来他给我带来信息,说自己恢复得很好,还拥有了特别的力量,灵气也转化为灵光。我很高兴。但是他却没有马上回来,因为他知道羽姬的打算。”
“啸天,你从来都没有真心对待过一个人,即使对羽姬也一样。你不过利用她罢了,利用她为你拖住时间,好完成你想做的事情,”啸夜接口道,“你也不确定她的鬼蜮伎俩能不能实现,但如果她想利用魔界暗流的力量消灭我和青影的愿望达成的话,你就可以坐享其成。就算不能,也可以为你争取到时间,对吗?”
啸天和啸夜对视,目光几欲碰撞出火光。
“不错,我就是在利用那个蠢女人!”
“她不蠢,你们是在互相利用。只是这样一来,天界和魔界之间那道本就虚幻的界限便给打破了。我想,啸天你想要的是对天地的掌控权,而不是混乱的结局吧!”啸夜说道。
啸天道:“不错!我想要的是掌控权,但至于是不是混乱的结局,我才不在乎!实在不行,我自己也能创出一个世界!我是谁?是神,到那个时候,就是知道无上的神,想创造什么样的天地都随我的心意!”
“哼!暂且不说你那愿望实不实际,只说现在,你已经到了这个局中,又该怎样破解呢?”
啸天狞笑一声,道:“你们口口声声说这是个局,我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不是自夸海口?”
啸夜哈哈笑起来,道:“我留在魔界,难道仅仅是为了消灭那些对我们不利的家伙?我打开了天魔之间的结界,难道你一点不在乎?好,就算你不在乎,难道你没有感觉到这个地方有什么古怪吗?”
话音刚落,啸天便惊讶地见到,在这片旷野四周,忽然冒出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那是四个雕像……一个哭,一个笑,一个垂头叹息,一个仰头向天。
青影轻呼道:“这不是聋婆婆的东西!”
啸夜道:“你可知这是什么?”
“她说这是她们地暗族的祖先。难道还有别的用处?”
啸夜道:“你看这阵的用法,自然就能参悟出来。”他将手中大槊一挥,一个巨大的结界将他和啸天笼在其中。
“啸夜,你要做什么!你怎么自己……”
青影大声呼喊,心急如焚,但却是徒劳。因为结界可以阻挡的,不只是人和人,还有声音、气流甚至光线。
“啸夜,你怎么……这明明是我们两个人的仇人啊!”青影立在天际忽起的凉风里,喃喃说道。
一个人来到她身后,轻轻叹息。
青影回过头去,吃惊地看见,修武不知何时站到自己身后。
“修武先生?”青影惊呼,同时心里有了极强的戒备。
这个修武,在笙篁山上初见,还让她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隐士。而随着自己的经历,她竟感觉到这真不是一个普通的人。
他为什么要假装被杀?他又为什么突然出现?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和天狼王的关系?现在他为什么又出现在这里?
“修武先生,您怎么会出现在这儿?”青影问道。
修武道:“结界已经完全打开,难道我还不能来这儿吗?”
“就算结界没有损伤,您也能回来吧?”青影目光锐利,盯着修武。
修武笑了,将遮在头上的风帽拉下去,道:“不错,那结界对我们单个人来说是没有用的,我随时可以回来。不过我没有。……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想弄清楚,比如我究竟是谁,为什么要借那种方式遁身,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对吗?”
青影点点头:“我是很想知道的。但不知先生还会不会像之前那样扑朔迷离,欲语还休了。”
修武摇摇头,道:“其实我也很简单,没有你想的那么神秘。我本是天狼王身边的一个侍从,跟他关系很密切。因此,我不仅知道他和前凤王的爱情际遇,也被他赋予保护前凤王回天界、看护你出生成长的任务。”
“既然这样,为什么会有你不愿出山的传言?”青影问道。
“因为不管怎样,总会有人看见我。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要怎样向世人解释?何况,你母亲也要不时过去看我,她又要用什么样的理由前往呢?”
青影愕然。原来这就是他不出山的真相。若是如此,那他装死又是为了什么?
修武似乎看出青影的疑问,道:“你还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你出征之前对你说那样的话,还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装作被人杀了,是吧?我之所以说那样的话,是因为我早就知道战争的结果……被天狼王设了大计要留下的人,难道还能离开吗?”
青影细思片刻,道:“你的意思是说,就算啸夜的计谋没有得逞,我父亲也会将我留下,是吗?”
修武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你不用责怪枭王,他也不知道这是天狼王的计划,他也是这里的一枚棋子。”
“我们这两枚棋子的作用……”
“只是想让你们在一起而已。”修武笑笑。
青影忽然笑了起来,笑得弯下腰,笑得流出了泪。好久,她才忍住笑说道:“你不会告诉我,你装死不过是想回他身边覆命吧?嗯?”
修武也笑了,道:“您猜对了,凤王。的确如此。天狼王不能出现,我只有装死才能秘密去见他。”
“这个局……太大太大了!大得都没有必要了!”青影的笑容已经变成微微的愁容,笑出来的泪也被真正的哭泣所代替。
“唉!”修武叹息道:“天狼王有一次说,若非如此,你们恐怕不知道相厮守的意义。我参了很久,没有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或许等一切尘埃落定,你和枭王会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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