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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兰回到住处，将手里拿着的包袱随手撇到方桌上面。
同屋的碧云见了禁不住好奇，上前打开，“这什么东西？咦，衣服？谁给的？”
碧兰坐下，自己倒了杯粗茶解渴，闻言没好气地回：“曹婆子。”
碧云不如碧兰在大小姐面前得眼，眼光也没有碧兰挑剔，她将衣衫拿起来抖了抖，语气惊喜：“料子不怎样，但是式样倒挺新颖，你要不要，不要不如给我罢。”
碧兰翻了个白眼，暗道碧云眼皮子浅，被件粗布衣衫迷了眼。
只是待视线瞥过去时，到嘴边的话重又咽了回去。
她上前拿过衣裙翻看，又在身上比对一番，然后让碧云关上门，穿身上试试效果。
碧云对她的使唤也不见生气，关好门等碧兰穿好后，目光一下就定住了。
“你觉得怎样？”
没听到回答，碧兰也没在意，在铜镜前照来照去，只觉得今日的自己在靛青色粗布的衬托下，显得肤白盛雪、艳若桃花，魅力无双。
碧兰瞅见碧云艳羡的神色后更是得意，抻抻身上的折痕，袅袅婷婷扭着腰肢就出了门。
碧云回过神，“唉，你今天不当值不是？要去哪……”
五天后，一辆青蓬马车来到了青山村，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半大的孩子好奇地围着马车转悠。
从马车上下来的是一个干净利落的妇人，穿着明显比青山村泥坑里打滚的农户们要好不少。
妇人给了一个孩子一个铜板，说：“这是青山村吧？芦花家在哪，小孩你带我去。”
厉泽川被小梅叫回家前，还在地里干活，听到小梅比比划划说着有人来找他，他几乎立刻就知道，上一次卖出去的衣裙有了后续。
心中不由起了波澜，因为这后续关系到带有属性的衣裙所产生的效果是如何的，也关系到他后续的计划。
果不其然，来的人正是那个从他手里买了衣裙的妇人。
妇人一脸笑意，甚至态度上隐约还有些讨好。
“芦花妹子，可还认识我？”
厉泽川点点头，注意到家里一大两小三个女人都在盯着他们看，他指了指自己的卧房，说：“来这里谈吧。”
妇人自称曹婆子，将来意道明，说是她现在被调到裴老爷的小妾兰儿的院子里做事，兰儿姨娘看中了“芦花”的手艺，想见见他。
厉泽川没着急答应，而是先确定那身衣服的去处。
曹婆子笑吟吟地嗔道：“被我送给了兰儿姨娘，不然姨娘怎么会想见你呢。”
“那不知……这位兰儿姨娘对那衣服是怎么看的？可满意？当时又是怎么个情状？”
曹婆子只以为农家女对即将到来的大场面感到心慌，“等你去了就知道了，芦花妹子你放心，我曹婆子定不会害你救上来。”
厉泽川便跟着曹婆子去了裴府。
一路上，厉泽川不着痕迹跟曹婆子打听裴府的事迹。
裴府是泽田镇有名的乡绅富户，裴老爷有功名在身，家产丰厚结交广阔，据曹婆子说，裴老爷跟县老爷还是八拜之交，总之就是有靠山、有功名、有财富。
属于绝对高于他们这五位选手身份牌的层次。
古代的阶层壁垒十分厚重，裴府这样的人家从手指缝里漏点出来，就够青山村的人家嚼用一年的了。
能有进入裴府的机会，厉泽川自己都要感叹自己的好运势。
一路低眉顺眼地跟在曹婆子后面走，穿过不少门之后，终于来到了兰儿姨娘居住的兰芳院。
厉泽川一进正厅，就引得主位上的兰儿姨娘差点喷出茶水。
“咳咳，”兰儿姨娘擦擦嘴角，“曹婆子，这是……”
“正是婆子说的青山村芦花姑娘。”
周围的小丫头各个憋笑，显然是没想到她们以为的心灵手巧的芦花姑娘，会是这么孔武有力的样子。
厉泽川坦然地站着任这些如花女眷打量，不卑不亢。
兰儿姨娘蹙着细眉，问他：“衣服果真是你做的？”
厉泽川点点头，“没错。”
兰儿姨娘迟疑了。
她那天穿着那身衣服去园子里勾搭裴老爷，没想到一切都十分顺利，裴老爷当天就抬她做姨娘，而且还怜惜她穿着粗布衣服，特地命最好的绸缎铺子送来布匹，让她做几身符合身份的衣裙。
可她对下人做的衣服始终不满意，不是颜色衬不出她肤白来，就是显得脸色不如粗布娇嫩。
眼瞅这几天老爷对她也渐渐淡了心思，她登时就着急起来。
靠颜色上位的人自然就会担忧色驰爱衰的这一天，尤其是她尝到了魅力四射的甜头，又因为勾引老爷得罪了掌中馈的大小姐，若是一朝失宠，那下场……她简直不敢想。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兰儿兴致寥寥地吩咐小丫头把布料搬给厉泽川，吩咐厉泽川用这些布料，给她做几身之前那样的衣裙。
厉泽川一副为难的样子。
兰儿白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声，“怎么？你不乐意？”
“倒不是不乐意，”厉泽川露出得体的微笑，“就是家里的农活多，我忙不过来。”
兰儿没好气地指指旁边的丫头，“把银子给她！”
丫头递过来一个崭新的荷包，里面沉甸甸的三颗五两银锭，共计十五两！
厉泽川登时一乐，麻利将银子收好，再次得体笑道：“您放心，一定不会让姨娘少了衣服穿！”
进来裴府一趟就收获了十五两白银，而且做衣服的材料还不用自己掏，衣服都不用自己做，只需要点点技能，这十五两白银就彻底落入了口袋，跟投入大笔本钱辛苦开店的白衣比，跟没日没夜熬得眼睛通红的绣娘比，你说气人不气人？
于是，厉泽川便打算去气气白衣。
四五匹绸缎包的十分仔细，厉泽川力气大，手拎着、肩头扛着都跟玩一样，就这样溜溜达达去了熟悉的水果铺子。
还没等进去，在门口就遇到了闹事的人。
厉泽川在外面人群里呆了一阵，大概捋出事情的因果。
是有人故意讹诈，非要说自己吃了这家的水果回家拉了好几天肚子，逼掌柜的赔偿。
白衣躲在几个高大力壮的伙计身后，被那几个明显是讹人的闲汉，气得差点口吐鲜血。
而厉泽川一出现他就看到了，因为实在是太显眼。
白衣对厉泽川一身腱子肉那是又羡又妒。
厉泽川冲他挤挤右眼，收到一个恶狠狠的白眼，禁不住摸摸鼻子。
而此时的白衣在心里疯狂地吐槽：自己得到的技能若不是【能说会道】而是【力大无穷】就好了，这种时候压根不用瞎逼逼，就是干，把这些闲汉干翻！让他们跪地求饶哭爹喊娘！
打滚撒泼、□□夺，这些懒散惯的痞子闲汉那叫一个业务熟练，没多久水果铺子就乱糟糟一片，高大力壮的伙计跑了俩，剩下忠心的两个打不过对方的一群人，被揍得鼻青脸肿。
从柜台一人抢了一把铜钱，闲汉们撂下狠话，扬长而去。
厉泽川仅在精神上表示了番对白衣的同情，全程闲闲地在后面看热闹。
等人都散了，他猜测白衣大概没有兴趣听他讲一讲自己刚才赚了多少钱，便打算回去，却没想到被白衣给喊住。
白衣将剩下的一把铜钱都分给留下来的两名伙计，一番勉力后便带着厉泽川到了后院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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