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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绮尔闻言，沉默了一瞬，才说：“谢谢公主告诉我此事。”
凝夏抿唇，眼里露出几分担忧，“我也只是听我母妃提了几句，具体的事情，我并不清楚。”
她望了下外面，“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便不叨扰了。”
凝夏离开后，顾绮尔喝了一杯冷茶才稍微冷静下来。
这群兔崽子！竟然敢！
等等，他们为什么那么突然提出这件事，还是好几个，是哪几个？
凝夏没有说是哪几个，也许她清楚，但不好告诉她。
顾绮尔突然想到前日深夜来到她寝殿的燕子澜，这几个当中该不会有这个臭小子吧？
正在顾绮尔私下猜测的时候，皇帝那边来了人，传召她去御书房见面，还不让她带任何宫人前去。那太监直接带了一顶软轿接顾绮尔过去。
“公公，皇上可有说是什么事吗？”
顾绮尔上软轿之前问了那太监一句。
那太监微微一笑，低下头，“奴才们哪敢猜测圣意，郡主去了便知晓了。”
顾绮尔叹了口气，上了软轿。
她觉得可能就是因为那几个皇子的事了。
顾绮尔到的时候，燕承业正坐在龙椅上批改奏折，见她来了，撩起眼皮子瞧她一眼，又把视线放在了奏折上，“来了，便先坐着吧。”
“谢谢皇上。”
顾绮尔挑了一把不远不近的椅子坐下。
燕承业批改了一会奏折之后，突然说：“会下棋吗？”
“会。”
顾绮尔说。
燕承业看着她，神色不明，“那陪朕下一盘。”
顾绮尔并没有想让，燕承业输了棋的时候，脸色微愣，随后笑了一声，“朕许久没碰见敢赢朕棋的人了，这二十年里，你是头一个。”
他说完之后，神色变得有些恍惚，似乎想起了某个人。
顾绮尔将棋子收入棋篓里，“皇上要再来一盘吗？”
燕承业摇摇头，“不了，再来一盘，你定是要故意想让了。”
他顿了顿，低笑一声，“你可知道朕今日为什么召你前来吗？”
“不知。”
顾绮尔熟悉的是二十多岁的燕承业，眼前的这个天子已经让她感到了陌生感。燕承业当了这么多年的君王，脸上已经戴上了无形的面具了，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
燕承业看着顾绮尔，手指轻轻地在棋盘上敲了敲，片刻之后，“阮姝，如果你有一个苹果，但你的几个宫女都想吃，但你会如何做？”
顾绮尔心下一跳，燕承业的话是意有所指，苹果指的是她，几个宫女指的是他那几个皇子。
燕承业并不催着顾绮尔回答这个问题，甚至还重新坐回了龙椅前开始看奏折，他在给顾绮尔时间做选择。
顾绮尔很久之后才说：“如果是我，我谁都不分。”
燕承业挑了下眉，似乎猜到了她的答案，“苹果放久了总会坏。”
“但对于苹果来说，被人吃掉和慢慢老去腐坏，似乎后者要更好一些。”
顾绮尔说。
燕承业笑了，“可是对于想吃苹果的人，便是大大的遗憾了。”
“可这样的话，大家都不会有纷争了。”
燕承业抬起眼看着她，片刻之后，便挥了下手，“回去吧，朕待会还要去皇后那里，上次你遇险的事情，朕也知道了，下次不要再那么没轻重了。”
“是，皇上。”
顾绮尔的心并没有放松下来，她现在还不知道燕承业是什么意思。
几日后，燕国国都迎来了第一场冬雪，皇宫的戏月池的水面结了冰。
这日一大早，皇帝身上的太监总管来了粹阁。
“公公怎么来了？”
顾绮尔看着那老太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监总管从袖子取出圣旨，对顾绮尔微微一笑，“郡主听旨。”
他展开圣旨，用尖细的嗓子说，“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梁国郡主阮姝贤良淑德，性资敏慧，端和静婉，特赐于五皇子为五皇子正妃，一切礼仪由礼部与钦天监正商议后待办。钦此。”
老太监念完之后，便收了圣旨，往前一递，见面前的少女呆立不动，眯了眯眼，又道：“郡主赶紧接旨吧，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老奴还要回皇上身边复命呢。”
顾绮尔整个人都僵住了，圣旨最后是老太监强行塞她手里了。等老太监走了之后，初双凑到了顾绮尔身边，“郡主，您还好吧？”
“没死，还活着，但快死了。”
顾绮尔看了下手里的圣旨，只觉得头疼，为什么燕承业会赐婚她跟燕子澜呢？
此时的宁心殿。
琴贵妃看着面前的圣旨，又看了看面前的燕子澜，“你故意的？”
燕子澜眼里似有疑惑，琴贵妃拿手指敲了敲桌子，声音压低了些，“我前几日听说三皇子那几个都去求皇上赐婚，便催你去，你却死活不肯去，还不肯让我去，我当时还说你，你在山洞里对人家阮姝搂搂抱抱，还不肯去求赐婚，原来你早就知道你父皇的意思了。”
燕子澜低头喝了一口茶，片刻之后，他就放下茶杯，“母后，我还有事，先走了。”
琴贵妃看他一眼，“怎么？又要去送药？”
燕子澜站起来的动微顿，有些惊讶地看着琴贵妃。琴贵妃摸了摸茶杯，“你身上有什么秘密是能瞒过我的？特意找我要药，我见你没受伤，那药就只能是送给阮姝的，但我要提醒你一句，人家现在虽然是你未过门的皇子妃，但你不许再半夜闯进人寝殿了，像什么样子！”
“我知道了。”
燕子澜转身走了。
他在宁心殿的殿外站了片刻，就转了个身往粹阁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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