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码头后,夏绮雪自己先行跳了上去,脸带嗔怒,双颊晕红地往客栈走去。
萧崇皓感觉自己只要一开口,她肯定要把耳朵塞住,只好等她气消了再解释,一路上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
回到客栈后,夏绮雪便钻进房内不出。以往吃饭时,觉得一个人吃着闷,总是要拉着萧崇皓一起吃,如今也是让店伴单独送到房内。
她仰躺在房内,脸上晕红不退,若说先前是因为气的,现在是因为羞的。
气过之后,夏绮雪想起以往在阿白面前总是不称瑜王或王爷,而是直呼萧崇皓的名字,提他的各种事情。她认为就算阿白会将话告诉萧崇皓也无所谓,反正他的表情又看不到。
闹了一圈原来都是在本人面前提的,她越想脸就羞得越红。
羞完后,顿时又认为萧崇皓太奇怪,自己在面前谈他的事还能一脸从容。
这人心思果然够深。
想到他戴着面具耍了自己如此久,怒气又上来。
不到片刻,心情却变得失落了。
夏绮雪曾与阿白约定若是与萧崇皓和离之后,自己有些话想与他说。
当时心中好不容易鼓了勇气打算与阿白叙那不知何起的感情。
又考虑到自己的身份不合适立即谈才跟他做约定。
如今两人是一人,还说什么。
思及此,夏绮雪心乱如麻,五味杂陈,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表情,扯了一张被子蒙着自己的脸。
里面一片混沌的黑,不像黑夜偶有明星朗月,不像闭上眼能感觉眼睑存在,就只是黑得闷热,能清晰听见呼吸声在耳边徘徊。
她在心里问着自己该如何做。变化实在是太多了,人的变化,心情的变化,回忆的融合,带给她太大的冲击,宛如一层高浪扑面而来,将自己卷入深海当中。
如果心情如初来时那般坚定,或许现在就不会纠结,不会失落,不会苦涩。
夏绮雪猛的将被子掀开,眼神不再混乱,她方才决定要回到初来这世界时心境,始终如一坚定自己的目标——找一个平和的地方,享受自己的生活。
但在此之前,被耍之仇怎样都要报一报。
刚定下决心,房门传来几下敲门声,萧崇皓温润的声音随之响起:“芙元,听说醇香楼的叫化鸡远近闻名,我买了一只回来,要吃吗?”
夏绮雪从床上跳了下来,打开房门,见他手中捧着一盘被泥裹着叫化鸡,一手接了过来,迅速砰的一声关上门,徒留他一人在门前吃闭门羹。
“那是一整只鸡。”
萧崇皓无奈道。
“我还嫌不够吃。”
夏绮雪气完之后确实饿了,她想着该怎样捣鼓这层外泥,却见泥壳上有着几道裂缝,轻轻一挑就剥开了。这是他事先就敲裂泥外壳了。
她明眸含笑,眉宇间不自觉地流露出心中的欢悦。随即两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忙道:“不对,要清醒,怎么能让这些小恩小惠给收买。”
说着,收拾起心情继续捣弄这只鸡。
待到出发之日,萧崇皓收到店伴传来的纸条,上面写着过来帮忙拿包袱,落款元。
他微扬嘴角,了然一笑,恐怕不是让他拿包袱那么简单。
他走到房门前,双手方推门扇,正面一只明晃晃的铜盆如钟摆一样荡了过来。萧崇皓轻而易举接住,一扯,连着铜盆的另外一条细绳断掉,他头顶正上方一只东西砸了下来。
他往后一退,随手一接便抓住。
他瞧着手中这只带壳的乌龟,无奈地笑了笑,转眼看向在一旁抿唇而笑的夏绮雪。
“别弄丢了这只王八。”
夏绮雪笑着走了出去。
敢情让他带的包袱就是这只乌龟?
萧崇皓向掌柜要了一个木盒装了这只乌龟,再将细绳断成几段,纵横相交弄成一张小网,将小木盒放在上面提着。
他把这网挂到马匹上,似自语般地问了一句:“它受得了舟车劳顿吗?”
“我不管,你别弄死了,更不能因为它有壳拿来挡刀。”
夏绮雪警告道。
这分明是为难他。
萧崇皓倒是不恼,反而觉得有趣。
换其他人知道萧崇皓戴了面具隐藏身份后被戳穿了,看在他王爷的身份也不敢对他做什么。就只有夏绮雪把他当萧崇皓来看。
一行人很快进入朝霞府,事先派了四名护卫先行到了朝霞府打点一切,方到便被他们接到一处民居小屋。
虽是民居小屋,地却也不小,木屋有两层,外面一个小院子,院子里有一个草棚顶的小亭子,与亭子相对的另一边就有几棵枝叶茂盛粗树。
夏绮雪住到二楼,她推开小木窗,眺望着鳞次栉比的屋瓦,偶有几处炊烟袅升,然后蒙蒙胧胧地消散。苍穹如同空阔浩瀚的大海,蓝得澄明清澈。
听到脚步声,她回首瞧着萧崇皓捧了一个陶瓷笔洗。
这个笔洗被他拿来给乌龟安家了,里面除了水还特意放了一块圆滑的石头,让龟随时可以爬上石头上趴着。
萧崇皓将笔洗置到窗前,笑意如此澄空:“要出去逛逛吗?”
“小告,我可以理解为他这是在讨好我?”
夏绮雪拿了小树枝逗了逗小乌龟。
“我是怕你气结在心,带你出去散散心。”
“我又没有气。”
夏绮雪早就已经把怒气转为捉弄小惩,那个砸向他的铜盆只是小惩的一小步而已,后还有别的招待。
那只乌龟似是嫌夏绮雪太烦人,头和四肢干脆缩了回去。夏绮雪也不撩它,继续道:“你来又不是游玩,这样悠闲不怕坏事?”
“此事不急。”
萧崇皓将趴在石上的小乌龟推下水,“下棋不仅要想好自己的下一步怎样走,也想揣摩对方的攻势,这样才能将对方推入自己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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