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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有专家预测,21世纪初的医学,有90%的疾病无法被诊断。被诊断出来的疾病中,又有90%无法根治。举个例子,癌症就是一种无法根治的疾病,21世纪初治疗癌症的方法非常简单粗暴,就是把癌症细胞全部从人体内弄死掉,比如手术切除,或者放疗化疗。这样的治疗方法虽然把癌细胞弄死了,但正常细胞也跟着陪葬了不少。医学界并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在保留原有器官组织的前提下,让癌细胞变回正常细胞,或者只让癌细胞死亡。
可是,不学医的人感受到的并不是医学的稚嫩,人们反而觉得医生就像魔法师一样,可以化腐朽为神奇。就好像人类的太空探测器连太阳系都还没有飞出去,但是每个人的脑海中都可以装下整个宇宙。病人和病人家属都对医生报以很高的期待,这种期待实际上远远大于医生真实的实力。当医生非常遗憾地表示,医生还有很多病医不了的时候,家属根本接受不了他们膜拜与托付的对象,只不过是一个曲曲凡人,而不是他们想象中的神。
在大学的所有学科里面,最神秘的就是神学和医学了。这两个学科似乎能够超脱生死,掌控命运。而在这世上活得最洒脱的或许也就是学神学家和医生,因为他们已经看透生死,在命运沉浮中释然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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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景洪的第五天,贺雷的调查工作依然毫无进展。而此时的贺雷,也已经如坐针毡。
就连中原疾控中心都调动出了最大力量,而所有人得到的结果却是没有丝毫价值可言。贺雷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还能查什么……
上午十点,贺雷接到郭主任的电话。
“小贺,你已经到景洪五天啦,跟我汇报一下你那边情况怎么样。”郭主任和蔼地说。
郭主任越是这么和蔼可亲,贺雷就越是觉得自己辜负了郭主任的一番栽培。“郭主任,我这边实在是没什么进展。昨天流行病科帮我联系到的游客里面,没有任何游客感染肺吸虫病。目前基本可以排除旅行社提供的饮食有传染疾病的可能性。我也去患者曾经去过的农家乐调查过,没有发现他们在农家乐吃过可疑食物。去过农家乐的其他顾客中也没有人发病,目前基本可以排除农家乐存在传染源。”
郭主任语气轻松,笑到:“小贺啊,你先不要心急,但是调查进度你也不能怠慢。这样吧,你去调差一下西双版纳过去三年的肺吸虫病发病情况,看看能不能从这里找到突破口。”
郭主任的这句话瞬间点醒了贺雷,他一直把重点放在了这一家六口自我描述上面。有时候,患者不经意间会经历一些小事,或许这些小事才是让人生病的罪魁祸首。这种事情太小,小到事后患者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做过这些事。有可能中原来的六个患者一起在街边品尝过什么赠品,若非那赠品太美味,事后他们估计谁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吃过赠品这件事。
“谢谢主任提醒,我现在就去景洪市疾控中心查找资料。”有了新的目标,贺雷赶紧出门往疾控中心走去。
没想到刀那娄果真是“言出必行”,她前天说是要送女儿去学这学那的,今天贺雷一来,刀那娄根本不在单位。还好刀那娄手机没关机,贺雷电话打过去没多久刀那娄就接起了电话。
“小师弟啊,找我有什么事吗?”电话里是刀那娄风风火火的声音。
“刀主任。”贺雷说,“不好意思啊,您这么忙我还来打扰您。我就想查看一下三年内西双版纳肺吸虫病的流行病资料,不知道主任能不能让人带我去资料室看一下。”
“没问题啊。”刀那娄答得豪爽,“我马上打电话给我秘书,她叫李芬芬,她会带你去资料室的。”
很快,一个八面玲珑的女人来到刀那娄紧闭的办公室门口。
“您就是中原疾控中心来的领导吧。”那女人长得性感圆润,一张脸蛋算不上美艳但是绝对风骚,配上一副一步一桃花的腰身,贺雷一看就知道这“秘书”是个很难对付的女人。
女人娇滴滴地扭到贺雷面前,也不知是要握手还是牵手,反正她一把拉起贺雷的手就不放了。“让领导久等了,实在是对不起啊。我刚才去外面办点事,一接到刀姐的电话我就立马赶过来了。我发誓,人家真的是立刻马上赶过来的啦。”
“没事。”贺雷好不容易才把女人油腻的双手从自己胳膊上抹下来,“您这么忙还让您专程赶过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领导说得人家都无地自容啦。”女人又一次粘上贺雷,若不是丰胸肥臀一个长在前一个长在后,这女人当真可以把这两团肥肉同时贴到贺雷身上来。
贺雷并不讨厌一见面就投怀送抱的女人,但是刀那娄未免也太低估贺雷的审美,竟然找个这么俗不可耐的货色就像把贺雷给打发了。这女人也忒不长眼,想要收买贺雷也不会找个合适的地方,站在办公楼的过道上就开始发骚。
“李女士。”贺雷严肃地说:“我这边时间比较急,我们单位要我尽快调查清楚游客感染肺吸虫病的病因。请您现在就带我去资料室。”
“领导不要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嘛,看得人家好心疼呢。”女人开始胡搅蛮缠地撒娇,“好啦好啦,人家现在就带你去。”
看到这种女人,贺雷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情都没有。相反,贺雷莫名其妙就像扇这女人两耳光。感觉和这种女人在一起,贺雷一个大男人的清白都要被玷污了。“我不是领导,我叫贺雷,你可以叫我名字,或者叫我贺医生。”
“叫名字多生分啊。”女人挽着贺雷的胳膊说,“人家今年刚满二十岁啦,比哥哥小,我叫哥哥雷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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