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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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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回到颍川书院,陈衍总算是有机会见证一番书院的全貌了。

顺着青石板的阶梯而上,远望而去书院坐落于颖水河畔的山麓之下,暴露在树叶遮挡之外,还可见檐端,角梁及椽承托,前端卷杀。

屋顶脊多平直,脊端以瓦当交叠为饰,形似其鸱尾。[1]

阶梯上来往的弟子,或是三五成群相互讨论,或是一人沉醉手捧着竹简品读。

他从旁走过,耳边总能听到一些指指点点的声音。

有不少当日在府衙前看热闹的好事者,曾亲眼见过那次陈衍断案。

他已经经由陈寔准许,启蒙课不用上了,但是荀彧陈忠等人那类的课业,他依旧参与不到。

直接被以一个不熟悉这个时代为由,陈衍再次被丢到一群半大的小孩子中。

不过脱离幼稚园后,陈衍现在可以上一年级了。

他随着人流走近某间分配好的学堂内,继续混在一堆半大不大的少年中间,陈衍入座时,却还到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尤其是其中一位格外与众不同的少年,在陈衍进来后,直接就凑了过来。

凌乱的衣物松松垮垮耷拉在身上,衣襟半撇,开着左衽,腰间缠裹住衣物的系带衿,甚至都不曾绑好礼结。

然汉末服饰,却常以带束腰,垂其余饰,谓之绅。[2]

少年的这着装,若是遇上几个爱计较的家伙和夫子,他今天就得挨一顿批。

同时少年压根就没注意到,陈衍已经盯上他那身衣物。

乱,非常乱!

陈衍一般在研究上,任何的一点差错都是不被允许的存在,现在他这强迫症又犯了。

少年还是继续往陈衍面前凑了凑,书院中有趣的人可不多,新来的陈衍立马成了他逗弄之物。

“你就他们口中那位小郎君,外面一片的人还说那最后判决有多好,但你分明就是在报复他们。”

“太乱了!”

只听到陈衍嘴里嘀咕着什么,就劲直上手帮人整理起了衣物。

少年很懵逼甚至还有些气恼,这陈衍与他所想象怎么完全不一样。

“又是一个死板的家伙,你怎么和长文一个样。”

“长文,堂兄。”

陈衍喃喃下这几个字,他还没有见过陈群。

此时他眉眼间更专注于手中的动,秀挺的眉心微蹙,眼中有些执拗,一张稚气未脱的小脸,却因各种纠结,而成拧成一团。

郭嘉细看时,还能发现他抿直的嘴角,挂着串浅浅的小酒窝。

然他们两人此番动,却引起了学堂上不少人侧目,郭嘉觉得他这点面子还是想要。

“唉!别弄了,是不是待会你也得学夫子来说上一句,没教养。”

三分带下,绅居二焉[3],陈衍确定好绅两边垂下的尺寸分毫不差后,便退后几步直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那人随后半眯起了双眼,绕是如此也难以掩藏起满含的笑意,“我是陈衍,你叫什么?”

“郭嘉。”

陈衍身上的古怪感,好像更浓烈了一些,郭嘉自己一时间也说不上来,他眉目含笑,但整个人却冷若寒冰。

陈衍在听了这个名字,略微思索了一小会,郭嘉,郭奉孝,原来是他。

并继续用着自来熟同人套着交情,他希望自己方式,能解决郭嘉一些烦恼。

只是郭嘉的警惕心有些强,似乎很介意的样子。

“以后若是觉得束缚上不便,大可找我帮忙,不然夫子课前每次都提上一句,岂不是整天心情都烦闷了不少。”

这,郭嘉不得不向陈衍肯定下自己的疑惑,随及问道:“你只是看不惯凌乱装扮,还是因为礼仪之类东西所约束,陈家规矩也这么严吗?”

陈衍不以为然,他可没有热情过头。

“礼仪是给别人看的东西,为何要为难自己,不过个人习惯上喜欢非常完美的物什,正好也能解决你被夫子叨唠,当然也是种病叫强迫症。”

郭嘉除了一开始有些懵逼后,渐渐有些摸清了陈衍的脾性。

“看来这书院一怪,又得加上一个,你这毛病得改,世上哪有真正完美的东西,没有人要求你完美,而衍弟这么要求自己不会累吗?”

这,陈衍瞬间垂下了脑袋,怎么会没有人要求呢?

郭嘉吐槽完陈衍完美主义感,发觉陈衍情绪不太对,改而继续揶揄道:“衍弟不会走在路上看见青石板缝隙没对上,都要抠下来摆放好吧!”

陈衍挠挠头歪了歪脑袋,他还真就特别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并且很严肃地点了点头。

青石板到不会,因为无能为力,这个时候他会在原地抓狂好一会,同时以后绝对绕道走。

但井盖被刷上警示线没对上时,他看见后就必须给调回来。

陈衍这一点头,可把郭嘉给乐到了。

“戏忠,来来今天又来个怪人,还是你经常念叨的那个。”

郭嘉立马跑去旁边,给手里捧着易经的少年,安利自己今天碰到的事情。

“枣祇还没来吗?”

然戏志才抬头后却一片迷茫,郭嘉一般这个时候不会来打扰,他左顾右盼之下正找人,眼角余光却瞟到,一旁站着个神情有些古怪,正一脸疑惑打量他们的小郎君。

陈衍的掰了掰嫩白的手指,戏忠,郭嘉,荀谌,这都一堆大佬啊!

郭嘉却直接拉过还在愣神的陈衍,给几个好友相互介绍起来,“他是戏忠,枣祇今日还未到。”

陈衍何止知道,这群人的将来他也知道,现面临的情况有些特别,大佬满地走,只要他能苟。

“这些是?”

陈衍在走近几人后,在戏忠的案几前站定时,一阵惊奇后,反而特别好奇上面摆弄的玩意,“阴阳五行还是奇门遁甲?”

陈衍的好奇是戏忠所没想到的事情,兴趣爱好一直不被认同,不然他也不会沦为书院一怪了。

“摆的一些阵法,只是鄙人挫,你也好奇这些?”

陈衍说不上有多好奇,而是因为阴阳五行,有些时候他的研究也是需要参杂这些在里面,“阴阳五行略懂,奇门遁甲看过一些古籍。”

这回不只是戏忠诧异,郭嘉也亦是如此。

家学渊源不同,颍川陈氏法家思想极为浓厚,所以这类奇淫巧技陈寔真的会允许吗?

不过在此之前应该没人管过陈衍,而荀家则是继承着荀子传承,也是个唯物主义者。

“无关家学,衍兴趣较为广泛。”

很多偏门的东西,陈衍都有涉猎,但里面为了交际成分居多。

“你到是好像跟谁都能打成一片,那祁的难题,你是不是也能解决一下。”

猛地陈衍的肩膀被人拍了拍,他转头间便见阴祁一脸的愁眉不展。

同时心念一转间,系统的电子板便适时的在眼前打开,他已经好几天没刷新了。

之前溜了一圈狗,现在正有红点提示陈衍赶紧领取积分。

并不动声色掩饰下,自己刚才神情的迟疑,陈衍急时查看了一下阴祁的难题,一时很是尴尬。

但所有的人,陈衍一直以来都笑脸相迎,并帮人解决麻烦,这次依旧也不例外。

为了能拉拢他跟阴祈关系,陈衍只能尽量试一试了,“需要怎么帮你,衍会尽其所能。”

阴祁有些扭捏,但是不找人帮忙,他自己又搞不定。

现正非常苦恼地抓了抓头,“祁那条恶犬过些时日需要接生,但一窝狗子吃白饭,肯定得被扔出去,就想着能不能训一训。”

训军犬跟他搞内政有啥关系,然而在不经意间瞟了眼这项任务所得积分时,陈衍立马选择妥协。

荀彧也是个全才大佬,陈衍便打算先拆下东墙补下西墙,攒个军政积分开内政权限。

阴祈说完后,其他人一时都没接话,不过郭嘉似乎有些兴趣,一手握拳抵着下巴,像是正在思考着问题。

陈衍两眼微眯翻看了一下训狗的一些资料,一时计上心来。

不过他却立即展现了满满的求生欲,“有是有了些主意,不过是衍自己自认为最理想的状况。”

郭嘉一听陈衍有主意,直接催促道:“哎呀!快说,快说!谁现在还敢真把你当个小孩子看。”

“战场上一匹有灵性的马,能在一定程度上给予武将很大助力,它们虽然上不了战场,但是鼻子灵敏,在城防管治监察外敌偷袭上,或许能起到一些用。”

郭嘉也补上一句陈衍没提到的地方,“在府衙捉拿罪犯上也可以实施。”

几人说完后,陈衍则立即来了遍总结,“但怎么教就是个很大的难题,你们呢?有什么好办法没?”

郭嘉直接摊手,“我们负责玩,你们训,点子出在想办法的人身上,找,找他。”

陈衍被阴祁摇晃的有些晕晕乎乎,“别摇了,衍又不是棵智慧树摇一下什么计策都有,让我再想想。”

“咳咳~”

一声咳嗽打破了陈衍几人的讨论,回头时便见夫子抱着书简走了进来。

陈衍赶紧回了自己的位置,并伸手捧过竹简竖立在案几上,远处看去当真是一副乖学子的模样。

眸色微敛之下,也无人察觉那双眼睛中究竟在浏览着些什么。

若是凑近一瞧,甚至能够发现一串串代码在其眼底浮现,在那双深邃眼眸里,荡漾出点点蓝色星海的辉光。

一键搜索关于驯养的资料,这个算最为简单资料,并没有权限要求,陈衍浏览完后,便在脑中直接进行记忆概括和分析数据。

外界过去时间中,丝毫不曾感觉到,陈衍依旧捧着竹简,挺直脊背跪坐如松。

夫子离开时提醒他们,有时间可以去听听司马先生的讲学。

此时的郭嘉已经急急忙忙地收拾了一番,而陈衍还是呆在自己的位置,正颇为精心研读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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