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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舞辻无惨,是于千年之前的平安时代由人类转化为鬼的。
基于此,一份以历史为依据所推导出的青色彼岸花分析报告,被呈现到了鬼王的面前。
笺纸厚厚一沓,全由笔墨手书完成,字迹风骨文雅,书面干净得找不出一丝错漏,而这些都比不上开篇的第一句话给鬼舞辻无惨带来的触动——
「平安时代,日本与唐土一度有着非常紧密的联系,不才认为,青色彼岸花,应是生长在隔海相望的另一个国度。」
之后的篇幅,阐述了大量能支持这一推论的根据。
「701年,唐土和本国首次有了大规模医药交流,促成了当时医药学的迅速发展。742年,广为人知的鉴真和尚将医药的知识和文化进一步推广。805年,日本医家营原清海外学成,将大批的医药和医理知识带回本国……可以说,无论是医书还是医药,其根源均来自平安年代那个与本国隔海相望的唐土。只是好景不长,平安时代中期894年,国家下令终止派出遣唐使。自此,唐土文化不再渗透进来……」
「千年以来,不曾有鬼寻见任何有关青色彼岸花的消息,证明其药材的信息高度闭塞、不为人知,正对应了国际间的消息壁垒。因此,不才才更加认为,我等应以归本溯源的方式,把搜索的方向着眼于海外……」
再下述,就是更加详细的出海规划、前置条件、搜索队的建立,以及对鬼之一族的管理等等……
·
“鸣女,把我送到那个叫只偶的鬼附近。”
随着鬼舞辻无惨的下令,一阵琵琶弦乐应声响起。
无限城的日式合叶门自动开合,门外被连通到了一个穷乡僻壤的偏远小地方。
鬼舞辻无惨迈步出去,浓厚的乡土气息令他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而同一时间,距离的靠近也让他得以感应到某只鬼的视角及内心想法——
落日后的傍晚,只偶独步走在乡间的土路上。走着走着,他看见了一个劈柴的壮汉。
「肌肉很发达,有点好吃的样子,就是浑身上下有股咖喱味儿大汉特有的叔臭和汗臭,好比在高级牛排上涂了一层童子尿,不…不对,汗液里本身就带有人体排放出的尿素和尿酸……」
此时,房间又走出了个端水过来的妻子。
「这次是一股烧焦橡皮擦兑劣质柴油的油腻气息,应该是源于每日在厨房里劳而来的油烟味。从时间跨度上判断,她的肺绝对有如下水道口凝结成的屎块儿那般漆黑,就像一百年未洗脚后所能搓出的死皮与黑泥……」
突然,只偶像是察觉出什么不对,看向屋子里的面上难掩着惊恐。
「!」
「这…这是……是在发动洪荒之力?出…出来了?啊啊啊出来了出来了!屋子里的婴儿的翔出来了!」
「混蛋家长在干什么啊,有说有笑的倒是快进屋管管!屎尿屁都渗进小孩白白嫩嫩的皮肤里了!要泡烂了!要被腌制成屎尿罐了!要遗臭万年的脏成我一辈子都无法下咽的状态了!!」
「啊——绝望了,我对这个一家都是化粪处理厂的粪球之家绝望了。」
鬼舞辻无惨:“………………”
md什么情况?!
这真是写出了那篇报告的鬼?!
画风奇怪,弱的一逼,脑子有病,心理戏还恶心的要命!
尤其——这家伙实在是太倒他胃口了!!!
鬼舞辻无惨铁青着脸,一时间心情降至到了最低点。那颗因获知了一个头脑型鬼才而兴奋的心脏如同被泼了冷水般的冷静下来,同时,他心底升起的些微忌惮和谨慎也不复存在。
想到报告中对于青色彼岸花的逐条分析和对所有鬼的编制与利用,加之自信于自己对所有鬼的绝对支配,鬼舞辻无惨最终还是把只偶划入了可用的奴仆范畴。
一个移步,他现身在了只偶步行路上的正前方,也看见了那张过分白净的脸。
不知道是因为吃人过少,还是特意掩去了鬼的生理特征,那只下级鬼的五官和气质与很多上层社会的人类很像,看到他后微微侧头时的正经外表,也有股文人雅士不入俗流的雅韵。
鬼舞辻无惨其实还是挺看脸的。对于那批歪瓜裂枣的下等鬼,他一边要求他们多吃人,好实力增强为他所用,一边又鄙夷他们鬼化的样子过于丑陋,厌嫌不已。而他也很讨厌那些空有皮囊、鬼化不明显的鬼。他们吃人太少、太弱,还比不上前面的歪瓜裂枣,对他毫无用。
然而,为一个不要求战力的智囊来说,只偶这种程度就很好。
鬼舞辻无惨甚至认为只偶有着足够被他带在身边、充当他在人类社会里的贴身佣人的价值。
·
“诶……您好?”
“先生是有什么事吗?”
由于鬼舞辻无惨久久的杵在原地不动,只偶的心理活动再次开始活跃起来。
「这样考究的穿着,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也不是流动的商贾,那就只能是大家族出身的少爷来出游了,但是为什么是一个人?等人?在这种地方?这样不染纤尘的大人物站在这片乡土小路上没问题吗?难道他不知道这条由马粪铺路而成的土道会给他那双考究的皮鞋带来多么不可挽回的损伤……」
鬼舞辻无惨:“……”
md他就想不明白了!
明明一开始的推论有理有据,怎么越到后面就越令他不爽?他一时间都不知道上述的心理活动到底是恭维还是冒犯……
不,这好歹是千百年来难得碰上的智囊!
鬼舞辻无惨换了个角度思考——这种自诩清高的挑剔性格,正印证了大多数知识青年的普遍心理。也只有当面前的鬼确实有两把刷子时,才养得出这样的矜贵和娇气。
「……尤其这土地里真的藏了很多的微生物和细菌,他站立的位置还是上周鸟屎掉落的地方,仅仅只是看着对方,我就已经恨不得把自己的鞋子洗刷上万遍……」
——不行,这个心理活动果然还是太烦了!!
打消了把只偶带在身边当近侍的想法,鬼舞辻无惨不再耐于和他支配着的下级鬼周旋,直接放出了来自鬼王不容置喙的威压。
一瞬间,面前的下级鬼白了脸色,尔后立刻露出尊敬的表情,给他实施了跪拜礼。
“无惨大人千古。”
只偶单膝跪拜在那条被其认定是由马粪铺成的路面上,这样完全臣服的恭顺姿态,令鬼舞辻无惨的心情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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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这个下级鬼对企划书的进一步阐述,鬼舞辻无惨算是亲自确认了只偶的能力和想法。
整篇报告的核心思想是——比起用现在这种没有效率的地毯式搜索,鬼王应当把所有四散的力量整合出来,编织出一队能力出众的大队出海,有目的性的寻找青色彼岸花的源头。
“这个时间不能急,注册商会,建立正规的出海队,出海需要的各种证件和要求,从员工航海知识的培养,到能应付海上各种事物的能力锻炼,再加上要确保出行顺利的物资、财力,与其他国家对接和交涉的势力和权利……”
“零零总总下来,预估时间至少60年。”
说到这里,只偶顿了一下,见鬼舞辻无惨露出显而易见的不快后,又斟酌着开口。
“这个书笺上所提到的时间,是考虑了各种情况下会面临的阻力,并需要提前做出相应措施的必要时间。60年看似不短,但相对应的,时间充分下做出的万全准备,能大幅度确保出海行动的成功率。”
正如只偶上书的报告,书笺上罗列出来的理由和各个项目运转所需要的时间已经足够明细。就算是当面质问60年的时长,用这样的方式施压,也无法更改计划书上的安排。再考虑到面前鬼是第一个能根据现有信息推测出青色彼岸花情报的下属,比那些脑子里只有肌肉的蠢货不知道优秀了多少,鬼舞辻无惨在最后,还是接受了只偶说辞。
况且,60年而已,对鬼来说不算什么。
鬼舞辻无惨等待了千年之久,还差这60年吗?
想明白这点后,他的心情大好——
“你的想法很好,我认可了你的计划,这个出海任务的第一执行者就任命给你了。”
“交…交给我这种下级鬼来做吗!能为无惨大人服务,小生感激之至,不胜光荣!”
「啊——即荒废仕途和鬼生这么久以来,我终于获得了能向高层迈进、实现自我的机会了!我要摆脱目前这种穷困潦倒而又肮脏困顿的生活了!我终于要过上被洗发水沐浴露消毒水酒精簇拥着的高质量生活了!!终于不用再被细菌病毒微生物……」
又来了!
算了,直接屏蔽得了!
鬼舞辻无惨压下心底的不耐,问询了只偶对执行任务还有什么问题。
“是…是的,按照企划案上的步骤,小生要先注册正规的商会,但是初始资金……”
“钱我会让鸣女给你送过去。”
说到这里,鬼舞辻无惨已经没有了再为区区一个下级鬼让步的想法,他用最后一点耐心摆出了他仿若人类般无害而温和面容,语气里似是期许和赞誉,内里却带着不容许拒绝的威压。
“只偶,我很看好你,为我献上你的全部才华和能力吧。”
鬼王的声音令只偶躬身垂目,他将手掌置于心口。
“是,属下定无愧大人的厚爱,不辱使命的将胜利的果实交付于您。”
者有话要说:
可能我状态还没调整好,感觉通篇啰嗦又跳来跳去的,写的不太好,但是再咕一天……算了,就算让我改也未必改的好,大家凑活看吧。感谢在2020-08-0504:36:21~2020-08-0803:16:2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bbee40瓶;白棠10瓶;小丑魔术师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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