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柳奭是外戚，靠近未来皇帝，所以自己对他们没用了？
高阳公主案死了多少人，行刑的地方血染透了黄土，刷了好几天也没干净。
才过去几个月，他们就忘了。
居然觉得把脏水都泼给自己，就能一身清白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柳奭在背后骂他是小人。
对，他褚遂良是小人，那他柳奭就是伪君子！
褚遂良决定小人到底，他要结一门姻亲对抗柳奭。
。
王家。
高琼泼了盆凉水到云四身上，云四猛然惊醒。
“上次忘了说，我是长安县县尉，高琼。关于虞夫人，你还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云四惊恐的看着高琼，还有握笔，明显是在记录供词的王方衍。
“我，我与那□□真的没什么关系。”云四郎结结巴巴道，突然想到什么，又对高琼道：
”我都没碰过她啊，怎么可能与她有更深的关系？“
”可我看你潜入张家的样子很熟练，还与虞夫人一同祭拜邪神，不像是关系浅薄的模样啊。“
高琼话说的温柔，脸上的表情却冰冷一片。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邪神，那夜潜入张家，我还以为是这□□终于要与我通奸了，谁知道她把我领到那里去，我...我...”
云四现在是悔不当初，想他家在长安城也算有头有脸，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以为是艳遇，结果是无妄之灾啊。
“你们认识多久了？虞夫人和你相交到什么程度？”
“我们两家是邻居，认识很长时间了，但这□□四处招惹男人，肯定有人比我与她相交更深！”云四说完，有些愤愤道：
“我们认识这么久，也就是眉目传情一下，有次我摸她的手，她都立刻收回去了。真是当了婊子还要...”
“够了，我问你什么，你答什么。”高琼喝止他。
“是，是。”
“虞夫人的侍女说，她家夫人最喜欢的情人就是你，你们早已私定终身。你们怎么说法不一致，你是不是在骗我？”
“没有啊，我云家那也是世家，怎么可能会娶一个二嫁的女人啊？实不相瞒，最近褚家为我做了一桩媒，今夜我就是去赴褚郎君的宴请的！“
云四得意洋洋道，能搭上褚家，实在是他的一大人生之喜。
“你要去褚家，为什么从北门入？”北里是妓院，贵人们可不住这种地方。
云四讪讪一笑，解释道：“最近我有个相好的，总要每天去看一眼才放心。”
高琼走到他面前，云四郎冲她讨好笑着，下一刻，高琼回他一拳。
“你把他泼得这么湿，会引起别人注意的。”王方衍放下笔，看着晕倒的云四发愁。
他这里平时没有仆从，谁来给云四换衣服？
“等会他不用穿衣服，怕什么湿不湿？”高琼无所谓道。
“你要干什么？”王方衍警惕的看着高琼，为什么要让云四不穿衣服？
“废物也要多利用几次，你负责把他扒光。”高琼又开始指使王方衍了，但这次王方衍坚决不从。
“你知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上街都是什么样的场景？”只要他巡街，长安百姓就会争相围观，对他指指点点。
一旦他与同僚有什么接触，即使只是最普通的眼神交流，也会引起围观百姓的欢呼。
最令他痛苦的是，居然还有人在高楼上提前坐好，就为看他出行。
“我知道啊，之前我不就是因为受不了，所以去樊川躲清闲了？”想让高琼愧疚，下辈子也不可能！
王方衍语塞，要是他知道高琼回到长安城第一件事，就是到坊市听他的流言，一定想吐血。
“我让你把他扒光，又没让你把他留在府里。你没听见他说，今夜要赴褚家的宴会吗？”
“你要把他丢到褚家去？”王方衍不可置信，光溜溜丢去褚家哪里都不合适吧？
高琼神秘一笑，纠正他道：“准确来说，是丢到褚大郎的床上。”
。
褚遂良在长孙家的宴会结束后，憋了一肚子气，没继续下一场宴席，开门鼓敲响就回了家。
“大郎呢？”
“昨夜大哥大摆筵席，很晚才睡，现在还没起呢。”褚二郎道。
褚遂良皱眉，这个大郎，得了个县令的位子就乐不思蜀了。从上任以来，几乎夜夜笙歌，一点不懂得收敛。
自己在外面那么辛苦，他倒好，在家里作威作福。
“我去叫他。”实则是去教训儿子，发泄一下火气。
然后...褚遂良的火气更旺了。
说实话，这次可不是褚遂良心胸狭窄的锅。
任哪个父亲看到儿子床上有个□□的男人，都不能心平气和吧。
何况是古板的褚尚书呢？
“你...你，你给我滚起来！”
随着褚遂良的怒吼传遍褚家，褚家大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身上压了个人，有点沉，他以为是自己拉了哪个姬妾共度了良宵，不在意的把人推到一边，然后...
褚大郎瞬间清醒了，是吓醒的，他的床上怎么会有个男人？
看到儿子终于醒了，一推开身上的人，全身光溜溜的模样。
褚遂良再也抑制不住怒火，指着床上的云四郎，问：“好啊你，什么香的臭的都给我往家里带！”
褚家大郎莫名其妙，但他喝的太多，记得住自己确实邀了云实来褚家，但记不清云四怎么就到他的床上。
看两人都光溜溜的，还以为是自己酒后乱性，当下讷讷不言。
这种沉默在褚遂良眼里，就成了心虚。
褚遂良很生气，他为这个家付出这么多，在长孙集团受了那么多气。
想想自己一夜未眠，儿子居然在这与男人大被同眠，就忍不住动手了。
褚大郎觉得自己还是该穿好衣服，但褚遂良抬手就打，他只能边躲边穿。
闻讯赶来的褚二郎加入战场，一时劝父亲不要动了肝火，一时挡在大哥面前，三个人一时缠斗在一起，难解难分。
床上的云四反而被忽略了，屋中如此混乱，持续的响动终于把他吵醒了。
他迷茫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觉得自己从昨夜到现在，都好像是在一场梦里。
直到昨夜宴会上其他宾客也赶来劝架，云四才彻底清醒。可他也不敢说，怀疑是高县尉把自己扔到这里的。
在外人看来，褚家是长孙无忌扶持的，高家和长孙无忌亲的只差两府邸并做一起。
自己又没有证据说这件事是高琼干的，还不如不说。
他默认了昨夜是被褚家大郎带上床的，自己喝多了，什么也不知道。
褚家看门的下人也记不清昨夜究竟云四来没来，大公子这些日子请的宾客太多了，这云四这些日子天天都来，那昨夜也应该是来了吧。
府里整日进进出出的，这些宾客好些人从正门进，侧门出的，他们哪里知道主人家这么多事？
。
“褚家的事算是瞒不住了，云家在长安城也算有点根基。席上的宾客中，也不是人人都真心来庆贺的，多的是人乐得看见褚家出这样的丑事。”
昨夜高琼撂下话，就回崇仁坊了，王方衍左思右想，最后还是按照高琼吩咐的做了。
还捏着鼻子脱光了云四和褚大的衣服，觉得自己恐怕要得针眼。
“那就恭喜王兄了，有褚家这样真正捉奸在床的，你和你那些好朋友的故事总算可以过去了。”
高琼还假模假样对王方衍行了礼，但脸上的笑是不加掩饰的。
“你想笑，就笑吧。”王方衍真没想到，才过去几天，他也要跟高琼说这种话。
“算了，等会要见虞夫人，还是...”没说完，高琼已经大笑出声，引得路边的行人张望。
高琼却毫不在意，冲来看她的路人也笑。
这笑很有感染力，好像融融暖阳，一下子热到人的心口去，让王方衍又想起了幼时的高琼。
王方衍突然就不生气了，反而有点高兴，他有点明白古人为什么会有烽火戏诸侯的传言了。
“你小时候一定很讨长辈们喜欢。”长辈们都会喜欢爱笑还长得漂亮的孩子吧。王方衍等高琼笑够了，说道。
“我小时候？是很讨长辈们喜欢没错。”高琼唇边挂笑，望着长安城外，不知在想什么。
“现在不行了，我阿娘最近都有点嫌弃我。唉，有时候真不想长大。”
王方衍没说话，他还能清楚记得小时候高琼的模样。但他不知道，除了相貌，记忆里的高琼，还有多少能与眼前之人重叠之处了。
。
“虞夫人，我已经知道了，原来张老板他...唉，这些年你受苦了。”
张家，高琼坐在虞夫人身边，满脸同情道。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虞夫人明显不是个能沉得住气的，眼神闪烁道。
”虞夫人，那我只能明说了，张老板他喜欢男人啊！“
高琼说完，示意王方衍继续。
王方衍不想动，那种话在高琼面前说一遍，已经够让他费神的了，再说一遍？他是今天不想抬眼看高琼了。
“宇文修也是个坏种，关他些日子一点也不过分！”高琼见王方衍别过脸，就是不看她，不接受她的眼神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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