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出所里,一群人乖乖排排坐。
钟概时不时看一眼谷茫,她是酒吧的常客,平时很喜欢听他唱歌。
听她打电话给舒郁捞她,钟概还是有种次元破裂的感觉。
舒郁作为老师会在酒吧碰见他这件事,在钟概被她点出身份时就已经知道。
不过后来钟概一直没在酒吧遇见过舒郁,一颗心渐渐放进肚子。
当时的钟概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
看见舒郁和湛抒清一起出现,钟概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这么晚了他们还一起来捞人,私下关系肯定很好,同学们嗑的cp一定是真的!
舒郁自然感受到钟概热情似火的目光,她仔细打量几个人,发现脸上似乎都没什么明显伤口。
“姐,救我!”
中气十足的叫声响起,舒郁侧头看过去,发现他们起冲突的对象果然是她那不学无术的好堂弟。
不过舒郁也只是看了一眼。
她在路上才看见谷茫发来的邮件,听见张延庭骂骂咧咧的话,自然不会给好脸色。
从警察那里,舒郁总算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谷茫发给她消息之后,张延庭立刻带着一群狐朋狗友找麻烦,但是他运气不太好,酒保和钟概负责拦住他们,老板宋一弛刚好也在酒吧。
张延庭这边都是一群酒肉饭馕,看见酒保和钟概都冲过来打算来真的,几乎立刻怂了。
张延庭却被这一幕激怒,他也没胆子动手,只好碰见什么砸什么,酒保身后的那面展示柜被他砸得稀巴烂。
宋一弛这边的人并不阻拦,任由他发疯。
警察来得及时,作为酒吧老板,他还有点遗憾,遗憾没能趁机拿到更多赔偿金。
打听到起冲突的原因居然是舒郁,宋一弛决定走这一趟,看看能不能吃上一口新鲜的湛抒清的瓜。
看见舒郁和湛抒清相携而来,舒郁身上还穿这明显不合身的衬衣,衣服是谁的,不言而喻。
这么想着,宋一弛嘿嘿一笑,在大家都看过来之前,快速拉高口罩。
湛抒清见没什么大问题,明白过来宋一弛是故意的,冷飕飕地瞟他一眼。
风暴中心的谷茫看见两人一起出现,尤其是看见舒郁身上的衣服,表情变化极为丰富。
从一开始的疑惑,到宋一弛鸡贼一笑时的恍然大悟,谷茫看着湛抒清的眼神如同看见叼走她家小鸡崽的黄鼠狼。
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会进派出所,但真的拳头硬了。
和他们这边奇怪但沉默的气氛不同,张延庭那边的狐朋狗友们看见舒郁和湛抒清同时出现,一开始还难以置信。
“那个戴着口罩的男的真的是湛抒清?”
“啊?原来张延庭没骗人?”
“所以他们是什么关系?真的是小白脸吗?”
“张哥,你跟你堂姐关系好吗?能帮我们要签名吗?”
一群人如同炸锅的爆米花,七嘴八舌的立体音环绕着张延庭,他咬牙切齿,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话。
张延庭心情复杂,重新打量着这个被父母称为“没出息”的堂姐。
朋友的欢呼声他都听见了,只觉得刺耳。
“你们声音小点,没见过明星吗?”张延庭大吼一声。
尖锐的高跟鞋声响起,女人的声音随之而来:“我儿子呢?你们把我儿子弄到哪里了?”
舒郁听见这道声音,没忍住揉了揉额角。
她那个难缠的婶婶来了。
白天刚刚见过舒郁的婶婶,湛抒清此时一点也不慌,垂在身边的手偷偷拢住舒郁的指尖。
他微微改变站姿,将舒郁笼罩在身后,就算她婶婶进来,也看不见舒郁就在现场。
“怎么又是你?白天就在我们家见到,现在又在派出所见到你,真是物以类聚,你该不会是故意跟着我儿子报复他吧?”
舒郁的婶婶看见湛抒清,立刻怒目圆瞪,上下扫视着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一直在搅局,又自称是舒郁的男朋友,说不定相亲的事就定下了!
舒郁的叔叔背着手,慢悠悠地晃进来,并不用正眼看湛抒清:“结婚了还能离婚,这小白脸才哪到哪儿?回来让舒郁甩了他。”
宋一弛没忍住笑出声,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脸色不怎么好看的湛抒清。
出道多年,湛抒清的表情管理向来到位。
能够让他表情丰富的人,舒郁是一个。
能把他气得变脸,宋一弛觉得舒郁这一家子有趣极了。
“爸妈,我姐也在。”
张延庭不想再听父母说这些,先一步点破破舒郁的存在。
两口子一愣,这才看出来,湛抒清身后还藏了一个人。
“舒郁!你怎么回事?任由你的男朋友和朋友欺负你弟弟吗?”舒郁的叔叔沉声道。
“我爸妈就生了我一个,哪来的弟弟?”舒郁慢悠悠地探头,脸上还带着笑,“多谢二位关心,我暂时还没有换一个男朋友的打算,就算是换,也不会换你们介绍的。”
舒郁的话毫不留情,甩得夫妻俩脸色极为难看。
还想再看一段家庭伦理剧的宋一弛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出场,大概就要被湛抒清用眼神杀死了。
作为酒吧老板,宋一弛抖了抖衣领站起来,笑眯眯地朝着他们招手:“我是被砸店的受害者,既然你们家里人来了,咱们就谈谈赔付问题吧。”
舒郁的叔叔婶婶表情变幻莫测,不约而同地朝着舒郁发难:“你不是来捞弟弟的,那你跟你朋友说,让他别找我们赔钱,小孩不小心摔碎的东西,是他们没有妥善保管。”
尽管早就猜到了父母的态度,张延庭看见父母这样,还是心里一阵羞耻。
“那你可是说错了,我根本不认识你们侄女。”
作为拿过影帝的人,宋一弛的演技当然不可小觑。
他抄着手,咧嘴一笑:“我们店员整理出来了今晚你们儿子造成的酒吧损失,折后一共二百五十万。如果你们担心我敲诈勒索,警察这边有监控,咱们对着一瓶一瓶来数。”
听见这个数额,谷茫捂着嘴背过脸,身体轻轻抖动着,显然是在笑。
舒郁的叔叔抓住问题关键所在,质问道:“一个巴掌拍不响,总不可能全都是我儿子砸的吧?”
“您还真别说,被您宝贝儿子欺负的顾客根本没还手,不知道您儿子怎么想的,目标直冲我们的酒,我都怀疑他是找借口要跟我寻仇了。”
这么大的金额舒郁的叔叔婶婶还真的拿不出。
他们一家的消费习惯非常超前,主打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反正没钱了,也能伸手朝张先生要。
两人每个月的工资勉强只够他们的生活开销,以及给张延庭买两双鞋,怎么可能还得起这样一笔巨款?
“这是敲诈,我要告他敲诈!”
负责的民警翻看着监控,以及宋一弛那边送来买酒时的发票,微妙地看了一眼夫妇俩,低声道:“他还给你们少算了十万。”
“而且还有今天晚上的营业额,按道理都应该你们一起承担酒吧损失。”宋一弛继续补刀。
“你们看是私了还是?”
夫妇俩表情各异,目光游移,最终望向舒郁。
“舒郁,你也知道叔叔婶婶没什么钱,能不能帮我们还上?就当是我们借的,以后一定还给你。”
舒郁打开银行app,将空空如也的余额展示给他们,无辜道:“我也没钱,叔叔婶婶也知道,我没什么出息,今年才参加工作,哪里有钱?”
他们明知道舒郁是在瞎说,却只能脸色难看地互递眼神。
张先生在家里的话语权全靠舒郁她妈,可是舒郁如果真的疯起来,她妈也要听她的话。
两人还打着这件事要去求张先生帮忙解决的主意,此刻自然不敢跟舒郁闹翻。
“那他们呢?明明跟我们延庭一起去酒吧,他们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为什么在延庭砸东西时不拦着?或者说他们难道就没动手吗?”
张延庭只觉得抬不起头,他根本不敢面对现在的朋友们的目光。
以前,张延庭在朋友圈里向来是个呼风唤雨的人物,经过今天这么一遭,他的父母无差别攻击在座的所有人,以后恐怕他都没朋友了。
偏偏张延庭妈妈问的问题也是警察想要说的话,他们看了一眼张延庭,轻轻咳了一声,朝着张延庭的父亲使了个眼色。
“让孩子换群人交朋友吧。”
张延庭父亲脸色一沉,看了一眼儿子,朝着警察笑了笑,应下来。
一场闹剧勉强在天亮之前收尾,因为宋一弛的冲锋陷阵,张延庭父母那边的火力全都集中在他身上,谷茫和钟概完全没被多看一眼。
直到离开时,舒郁的叔叔叫住舒郁,嗫嚅着嘴唇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开口。
舒郁只当不明白他的意思,带着谷茫和钟概抬腿就跑。
意外掺和进舒郁的家事里,知道自家老师其实是个富二代,钟概心情复杂,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谷茫笑眯眯地感谢他出手相助,钟概惶恐摇头:“您是舒老师的朋友,就是我们的再生……啊不,我们的朋友,举手之劳罢了。”
和舒郁对上视线,钟概更是如同见了老鹰的小鸡崽:“舒老师,今天晚上咱们没见过面。”
舒郁第一次当老师,之前更没有被学生撞见过家事的现场,不过她也只有些许尴尬,看见钟概这么紧张,她反而平静了。
“不用考虑这些有的没的,希望早日能听见你的新歌上线。”舒郁笑眯眯地安慰钟概。
谷茫也配合地拽住钟概:“这么晚了,姐姐送你回家吧,你老师还有约会呢。”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钟概立刻变脸,眨着眼望向舒郁,眼里全是八卦:“约着一起拜月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湛日常爱好:半夜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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