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落笑容稍微凝住，垂下眉眼，“你怎么又问我这个问题啊？”
纪星泽声线平和，“因为我就是想知道。”
“还能因为什么，就是不想做……”
“那你为什么想和我做？”纪星泽看她低着头，强势地把她的脸扳了过来，手指挤着她脸上的肉。
方落拍开他的手，揉了揉脸，被他的眼神逼到无处可躲，她瘪着嘴，索性破罐子破摔：“因为我只想和你上床！行了吧……”
纪星泽脸上抑制不住地笑意蔓延，他过去亲她：“知道我爱听这个，早说不就行了吗？”
方落偏脸躲开，捂住他的嘴，“别亲我，我还没刷牙。”
纪星泽亲了下她的手心，“没事，我不嫌弃你。”
他把她从床另一侧捞了回来，吻了吻她的嘴角，安静地和女朋友度过这个第一次相拥的清晨。
半响，纪星泽显得正经了几分，他在她头顶上方，声音掺杂着点沙哑：
“方落，我一定会娶你的。”
她原本正眼皮沉重着，可身边人的嗓音突然穿进耳道，那一瞬间，她的心脏仿佛被她自己捏了下。
方落失神了几秒，那句曾经只在偶像剧里听到过的告白话语，就这样毫无征兆可寻地出现在了她的耳边。
他的这句话极度虔诚，就像六年前那晚许星泽和她说的“对不起”一样。
方落安静的那几秒，她又忍不住去想，可能在未来某天他们再一次成为陌生人之后，她还是会记得曾经在这个房间里，在这张床上。
是许星泽和她说的，他说他一定会娶她。
方落没敢抬头，没敢去看他的表情，半开玩笑：“所以你们男人在上完床之后，都会说这种话吗。”
“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纪星泽才意识到她的话，又解释说：“我不是因为和你上了床才会说这个，我是真的这么想。”
方落抬头，浅浅地笑着：“纪星泽，所以你是想让我做总裁夫人吗？”
纪星泽离她近了点，笑说：“你想吗，想的话你随时都可以是。”
两个人此时都在床头靠着，相对视的目光里都蕴藏着笑意，片刻，方落率先把视线收了回去。
她在心底里很轻地叹了口气。
总裁夫人吗？她还真的从来都没想过。
何况方落也从来都不会去追求那些不切实际的和不属于她的东西。
方落从他怀里出来，下床去穿衣服，模棱两可地回他了句：
“能和爱的人在一起就挺好的。”
*
收拾整齐后，见时间还算合适，下楼经过餐厅的时候看到也还有早餐，于是两人就在这边简单吃了点。
今天雨后的空气果然和纪星泽所说的一样，清新沁人，让人感到格外舒适。
由于两人都还要上班工作，所以也没再转什么，开车直接回了北城里，纪星泽也直接把方落送了回去，随后他自己也回了公司。
纪星泽昨晚就攒了一堆需要他处理的事项，回到办公室后，一秒钟都来不及耽搁，抓紧投入了工作里。
尚且还有一个会议等他去开，笼统算下来，他一直忙到了下午三点。
好容易歇了一会儿，纪星泽也终于有精力和时间去回想方落和那个汇薇舍婚礼程总的事情。
他在老板椅上转动面朝像落地窗，看着一望无际直至被高楼阻挡的市中心的视野，脑海里飞速运转了片刻。
纪星泽叫邹言来了办公室。
邹言敲敲门，走到办公桌前，“纪总，您找我。”
纪星泽先递给了他一份确定好的合同，然后问：“二环青林街的那家酒店，客人如果办婚礼的话，那婚庆公司是怎么确定的？”
这种小事务平时也轮不到邹言一个总裁助理去操心，他想了想，也不太确定道：“使用场地可以进行外租，不过酒店应该也有合作的婚庆公司，会给客人一定的优惠。”
“谁管这方面？”
“应该是营销部经理。”
“你让他过来找我一趟。”
邹言略感意外，但专业素养还是让他面不改色：“请问您需要他几点过来？”
纪星泽拿钢笔在桌面上敲了敲，“越快越好。”
*
王海接到消息一刻都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地开车赶来了总公司，整整提心吊胆了一路，可他怎么想也想不通，总裁为什么会突然找自己。
他赶到后，在邹言带领下坐电梯朝总裁办公室走去，他看着前边这个不苟言笑的总裁助理，试着开口：“邹助理，能不能容您给透露透露，纪总找我究竟什么事啊？”
邹言一个眼神都没给他，自顾自地大走着：“王经理进去后就知道了。”
王海看着办公室的门，擦擦额上的汗，理理西服领子，跟着走了进去。
纪星泽放下手上的工作，让邹言先出去了，他朝前边的椅子抬下颌：“坐。”
王海梗着脊背小心坐下，僵硬笑着：“纪总，您找我？”
“嗯，叫你来就是问你点事情。”
王海稍微松了口气，急忙殷勤说：“您放心，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然后呵呵笑了两声。
纪星泽瞥他一眼，淡淡道：“青林街那家酒店有合作的婚庆公司吗？”
王海没多想，就迅速点头，“有，是汇薇舍婚礼，这是咱们北城最顶级的婚庆公司，口碑好，价格公道，生意可不错了。”
“最？”纪星泽捕捉到一个字，哂笑一声：“这个最顶级，是哪个权威机构认定的，还是你自己给他封的称号？”
王海愣住了，连忙摆手：“不是的纪总，这是网上传的，大家都这么说，因为汇薇舍确实挺有名的，之前还给哪个明星筹办来着。”
纪星泽莫名地笑了一声，“是吗，那怎么我刚才还从网上看到了一些负面的新闻，说什么婚礼进行的时候，质量出了问题，吊顶都塌了一块？”
“啊？不，不会吧？”王海瞠目结舌。
“那要不要我亲自搜给你看？”
王海沉默了，然后磕磕巴巴道：“这种问题应该也在所难免，也不能因为这样一件事就……”他越说声音越小。
纪星泽看他厚脸皮去牵强找理由的嘴脸，最初的猜测也在心里被认证。
而此时他的耐心也被王海消磨了一大半，懒得跟他再兜圈子，蹙眉问：“程茂跟你什么关系？”
王海的眯眯眼睁到最大，脑海里顷刻间闪过一万种可能，惊恐万分，汗顺着鬓角流下，“是，是我夫人的弟弟……”
纪星泽又拿起桌面上那支钢笔，将笔帽取下又盖上，空荡宁静的办公室内，回荡着清脆的声响，他不断重复着这个动作，直至最后将钢笔“啪”的一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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