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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乐在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惹毛了蒋序，那天他把水晶球硬塞到她手里，留下一句“我不缺你那点钱”就气冲冲地走了。
她当然知道他不缺钱，但是这和缺不缺钱有关系吗？
莫名其妙的，难怪表姐说男孩子都很幼稚、不可理喻。
之后的一周两人都处在冷战中，除了必要的、迫不得已的交流，几乎没有说过其他话。
蒋序总在她要找他说话之前就冷着脸离开座位，离开前还不忘扬下巴看她一眼，满脸都写着“只要你和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虽然她并不知道他因为什么而发疯生气，但作为他的好朋友，她可以先低头迈出第一步，学会做一个心胸宽广的人。
周五最后一节课下课，岑乐在出声叫住背上书包就准备离开的蒋序：“蒋序，你先别走！我有话和你说。”
蒋序定在原地，犹豫片刻后依旧选择用后脑勺回应喊他的人。
岑乐在看着蒋序站得笔直的背影，起身攥紧两根书包带子，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朝他走去。
结果刚挤出座位，出现在教室后门的两人打断了她的动作。
几乎是刹那间，就有一道尖锐的目光落到了她身上。她下意识回避这样不善的注视，准备转过头寻找同伴的时候，又有一道目光朝她而来……
门口的一男一女很快便将教室里其他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他们看着好像电视剧中主人公一般的三人，默默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他们三人关系好，所有和他们同小学的人都知道，后来的人也知道。
他们三人住在同个小区，早就不是秘密了。
他们三人的父母都是朋友，尤其是蒋序的爸爸和沈含知的爸爸，他们俩更是从小玩到大，革命般的友谊……这也不是秘密。
蒋序好像要当哥哥了！这个秘密一开始只有她知道。
贝佳韵走到岑乐在边上，和平时一样，挽住她的胳膊，小声说：“大家好像都知道蒋序要当哥哥这件事了。”
“嗯。”岑乐在和蒋序都清楚这个秘密就像赵雪隆起的肚子一样，迟早都会被人发现。
她看着他比刚刚站得还要挺直的背影，视线缓缓落到他揣进右手的口袋上。裤袋表面布料被撑起一个不规则的弧度，不难看出里面是拳头的形状。
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那天会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心情不好。
“走吗？”贺闲开口问。
蒋序余光扫了眼边上。
贺闲催促：“再不走来不及了。”今天是他们三个家庭的聚餐日，为了庆祝即将到来的小生命，同时给赵阿姨加油打气。
“嗯。”蒋序闷声点了下头。
沈含知笑意粲然地看着蒋序：“我爸爸在门口等我们了。”
仿佛百灵鸟一般灵动甜美的声音。
岑乐在的视线越过蒋序落到站在门口的人身上，明明都是一样的校服，可不知道为什么穿在沈含知身上就会变得格外好看。
她和蒋序一样，站得笔直挺拔。
“佳韵，”等人都离开了教室，岑乐在转过头看着身旁的贝佳韵，她也一样，背挺得直直的，“是不是学舞蹈的人都和你还有沈含知一样，时刻都要挺着背？”
听到岑乐在的问题，贝佳韵愣了下才回答：“对，刚开始学舞蹈的时候老师就说过一个舞者最重要的就是形态和姿态，好的形体才能呈现出好看的舞蹈。”说着就拍了拍岑乐在的背。
岑乐在挺起胸膛，下一秒又缩了回去。
她的身体发生了无法忽视的变化，她有些害怕这样的变化，所以和乡下的同学一样，学会了蜷缩起来保护自己。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曹严华挤进岑乐在和贝佳韵中间，笑眯眯地从兜里掏出两根棒棒糖，“我特意留给你们的。”
岑乐在和贝佳韵一人拿走一根曹严华手里的原味阿尔卑斯，异口同声说：“谢谢。”
“是不是要去找会恩？”曹严华问，又从兜里拿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这个是给会恩的，她最喜欢草莓味。”
“我喜欢蓝莓味的。”
贝佳韵顺走曹严华手里的糖，拉住岑乐在的手将人往外面带，边走边说：“下次记得留蓝莓味的给我。”她转头问岑乐在，“你和你爸妈说了今天会晚点回家吗？”
岑乐在含着棒棒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她们和会恩昨天就说好了今天放学一起去人民广场新开的两元店逛。
曹严华听到两人的对话后立即抢着说：“我也和我爸妈说了。”
贝佳韵身子前倾，看向走在岑乐在边上的曹严华：“你不是要跟徐鹤予去打球？”早上还听到他们俩聊打球的事。
曹严华耸了下肩膀：“如你们所见，他被他爸抓去紧急训练，迫不得已放我鸽子。”
贝佳韵深表同情：“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带你一起去吧。”
“还是我韵姐靠谱。”
他们三人和阮会恩在六班门口汇合，随即马不停蹄赶到校门口的公交站。
在一众穿着一模一样的校服的人群中艰难地挤上36路公交车，又被后来上车的同学推搡着挤到车厢中间的位置。
贝佳韵艰难地从口袋里拿出那根草莓味的棒棒糖，递给站在她边上的阮会恩：“草莓味的。”
听到“草莓”两个字，曹严华忙踮起脚尖转过头看阮会恩，笑呵呵地说：“我特意给你留的。”
阮会恩回给他一个笑容：“谢谢。”
甜甜的笑容，比棒棒糖还要甜，曹严华的脸颊马上浮起了一片粉云，慌乱地把头转了回去。
贝佳韵偷笑，和同样发现异常的岑乐在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而后将视线一起落到阮会恩身上——
贝佳韵压低声音问：“他最近是不是吃错药了？”
岑乐在注意着曹严华的后脑勺：“我也觉得。”
阮会恩低下头问：“为什么这么说？”
贝佳韵回答：“早上赵小曼去他那收作业，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我就看到赵小曼冲他笑了笑，他的脸立马变得跟猴子屁股一样红。”她看着岑乐在，“在在，你有没有看到？”
岑乐在摇头，她看到的场景和贝佳韵描述的相似，只不过对象不一样。
“他进入青春期了。”阮会恩得出结论。
岑乐在和贝佳韵捂住张成“o”字形的嘴巴，想起了不久前才在科学课上学过的内容。
所以，曹严华才是他们几个当中最早长大的人？
人民广场新开的两元店位于世纪百货大楼的负一楼，和楼上的店铺相比位置并不好。
要不是前两天在校门口收到开业传单，他们肯定不会知道楼下开了一家这样的店。
搭乘扶梯下到负一楼，成群结队的人涌向摆放着开业花篮的商店。店里面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穿着校服，和他们四个人一样。
“他们到底去了几个学校发传单？”贝佳韵瞪大眼睛问。
“应该很多吧。”岑乐在仔细扫视了一圈。
禾川市中小学的校服款式几乎一个样，运动外套加长裤，白色配合深浅不一的蓝色。他们五中是天蓝色的，四中是湖水蓝，六中是海军蓝……最特殊的是十六中，耀眼的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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