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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这位老师说的对，我老家是云溪的，在我们那边的村子里，常年都做这种酒，除了平时下地干活的男人们会喝点，最多的就是为女性生，产，准备。但是延胡索也有毒性，如果处理不好，会引起身体头晕目眩、身体乏力、恶，心，呕，吐等症状，还有一些女性在服用后会有轻微的呼吸困难,严重时可出现帕金森综合征，所以现在很少有地方去做这种酒，市面上也基本不会出售。”
方西字紧急，插，入，对方的清楚的描述中，表达着自己的疑惑：
“等一下，你们都说这种酒是孕，妇生产后才会喝，那为什么这个孩子体内会有延胡索的呕，吐物”
姚魏国站稳了身子，拍着方西字的肩膀，给他亲切并“友好”的眼神普及着：
“我刚才不是说了嘛，延胡索具有活血的功效，所以孕，妇使用后可能会引起，子，宫，收，缩，容易导致流产，所以孕，妇一般不建议使用。我怀疑她是喝了大量的延胡索酒之后，腹内引起疼痛难忍，在精神混乱的情况下想要缓解这种疼痛，所以才...”
林艾珊没有再抬高声音，她悄悄的压低着在所属自己的范围内嘀咕了一句：“难怪那里只有同一种脚印在不停打转，原来如此”
童笑在安静的等待姚魏国说完后才继续说道：“那个孩子醒来后，说了一句话，我听着不像我们当地口音，倒像是陶领那边的口音”
林艾珊发问：“哦？她说了什么”
“就说了一句要坐着”
“其他的呢，都没有了？”
童笑摇头，想了想又朝着方西字一侧肯定道：
“没有了，孩子身上没有什么明显可辨认身份的胎记，就是眼尾这里有一颗朱红色的痣，我们市在边郊那边有个杂家村，很多外来移民的一些打工人都住那，你们可以去打听看看，看这孩子是不是那里出来的”
“好的，谢谢你，护士小姐”
纵使童笑在谈话中时时刻刻与方西字保持距离，林艾珊依旧对这个笑的满面春风的女人有着莫名的敌意。就连方才人家离开，林艾珊都是一把拉过沉浸在思考中的方西字给对方让出一条足以供三人散步的阳光大道。
“老姚，辛苦了，回去睡吧，我在这边就可以了”
“嗯？不需要我去现场了？”
方西字揉着被，捏的发酸的肩膀：“不用了，也没尸，体，现场只有一处脚印和大量血迹，大致情况应该是和你分析的差不多，我让曾奉他们善后，把现场可疑的东西带回队里了。”
“带回队里干嘛？”
很显然方西字并不是没听清楚，而是他不敢相信为什么一向服从的老同事会提出这种疑问：
“嗯？你说什么老姚”
“方啊，你是不是太久没有出任务了，脑子糊涂了？”
姚魏国不是没有看到那男人眼里的权威和盛怒，他也不是那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他只是不愿意这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再去用自己的大好前途开玩笑。
“我们是刑侦支队，不是走失，少，女福利院，这又不属于刑事案件，刚才那小护士说的你也听到了，这指不定是谁家童，养，媳跑出来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联系家属来交钱然后带回去，其他的不是我们该插手的”
“老姚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也太....算了，我自己管”
有力的背阔肌靠在长廊的椅背上，方西字用力嚼着那本该是对方的葱油饼。葱油的香气从唇边漫开，又被他就着自己心中一句又一句的不可名状咽下。
“你自己管？你怎么管，你忘记你上一次怎么被停止查看的了？要我说，你就听我一句吧，你把这孩子的照片给队里，让他们查下昨天到今天有没有报人口失踪的，我看这孩子长的挺漂亮的，除了营养不良一点，不像是没人养的孤儿”
“老姚，我说了，你不管我管，你刚才可能没听到那个护士怎么说吧，她说那个孩子身上几乎都是伤，没有一块好肉，而且这个孩子，怀，孕，多次，她的子，宫，内，膜，及阴，道，口，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她可能才十四岁左右啊，你真的觉得一个你所谓的童，养，媳能经历这些吗！”
林艾珊把自己那份葱油饼递过去，拦在了半空中的香气也按住了两人喋喋不休的争吵。
“哎......我说不过你，我回去了，没有尸，体下次就别叫我了，我也没几年够你折腾了”
“方队...姚法医他不是那个意思.....”
“我知道，你在这里陪着那个孩子，一有消息就跟我汇报，我先回队里了，这件事件保密，别让廖局知道”
一直看着方西字走远后才坐下来休息一下的林艾珊，身后的少女还是保持着顾望窗外的动作，透明的液体顺着冰冷的输液管与她珍贵的血液融合。她就像个乖巧的洋娃娃，任人摆布的安静，仿佛这个世界，本该如此安静一样。
脚底的水泡和鞋垫牢牢黏合，林艾珊吃痛的从口袋中拿出几张纸巾重新替换放入。正想着是不是该给昨天的事情回个电话时，另一侧口袋中的手机就打碎了她酝酿满分的构思。
“喂，妈，怎么了”
“我说你怎么回事，你昨天怎么能放人小凯的鸽子呢，人家等了你好几个小时你知道不知道啊，要不是小凯妈妈跟我说，我都不知道”
“我这不是正准备告诉你吗，我昨天晚上，队里有急事”
“工作工作，又是工作，算我跪下来求你行不行姑奶奶，你都26了，别人26都让她妈抱上孙子了，你争口气行不行，你难不成要等我死了再结婚？”
“我说了我不喜欢别人，我自己会安排的，我现在还有事，晚上不回去吃饭哈，你别等我，就这样，拜拜~”
半凉的葱油饼没有被嫌弃的陈尸在垃圾桶，它有幸在一个温暖的口袋中密封保存，成为了林艾珊晚上加班的保命粮。
一间陈设满是欧式风格却又没有品位的办公室内，画着浓妆的女人走走停停，嘴里的烟一直没有熄灭过。
“喂，许爱莲不见了！”
“什么？你干什么吃的，看几个人都看不好”
“这能怪我吗，就我和郑燕两个人怎么忙的过来，我以为她怀，孕，了跑不远，谁知道会跑出去，要是抓住了非得打断她一条腿”
“别他，妈，哔，哔了，赶紧找，她肚，子里那个可是带，把的，可值钱了，那家人几个月后就要的，你要是找不到，你，他，娘的就自个拉一个出来给老子”
“我上哪儿找啊！要不我报警吧”
“你，他，妈是不是疯了，报你娘的警，你一报警，那些警察不全都知道了，你当他们吃干饭的啊，警察知道，我们就死定了！”
“那我怎么办啊我，你真的是，你快回来啊，我一个人怎么处理啊”
“会不会跑到那老东西那里去了，许爱莲之前疯疯癫癫的不是一直说要嫁给他什么，你去老东西那问问，放聪明点，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他，娘，的嘴张那么大！”
“好好好，我知道了”
刑侦二队办公室，曾奉坚信自己狼一样的嗅觉和狗一样的灵敏不会出错——自家队长办公桌下面肯定还有一根香，肠！
“干嘛呢，曾奉，你头掉我桌子底下去啦？”
而对于某人的突然回家，曾奉是没有做好准备的，包括方西字桌上的陶瓷水杯。咣的一声，头的撞击灿烂迎接杯子的落地，四五分裂的“尸体”仿佛下一秒就是自己惨死的模样。
“方队，回来啦，吃早餐了吗”
方西字无言的拿过曾奉的手机快速的打开淘宝准确无误的找到那个杯子同款链接然后放入购物车再甩给那人，暗示着他如果明天看不到杯子那么很有很能接下来的日子他都会被挂在市局门口做腊，肠。
“怎么样，有查到什么吗”
“公厕带回来的可疑的东西都在这了，就是一些陈年烟头，便纸，还有这个，掉在草丛里了”
“这是，玉佩吗？”
阳光下，证物袋里闪着不那么纯粹又很廉价的荧光。
“这是一种护身符，我查过了，这种护身符是云溪特有的，也是一种定情信物。未婚男女相识的时候就会去当地的娘娘庙求一个，上面刻上女子或男子的名字，然后赠送给对方。而已婚的男女，男子也会在妻子临，盆的时候求一个，上面刻上将来希望给孩子取的名字，保佑孩子健康长大。”
“曾奉”
“啊？”
“你还记得吗，刚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她身上脏兮兮的，可是这块玉佩却很干净，被她保管的很好，连划痕都没有”
“是的，这个玉佩底端有一个莲字，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女孩的名字”
“能查吗”
男人听言虎躯一震，浑身上下都在表达抗拒，有种现在查就现在死的无惧神情。
“方队你开玩笑吧，我们市有近20万常驻人口，这还不算外来的呢，这个莲字这么普通，这种玉佩也很便宜，不过就是一种仿白玉的玻璃制品，看款式，也有十几年了，我上哪儿查啊”
“那我不管，你发现的，你搞定！”
“方队，你体贴下属的伟大精神出了一趟门就被狗吃了吗，你不要跟隔壁韩队长学他那三无不良作风好吗，你醒醒，你就是你！你是我们独一无二的方队啊！”
方西字一巴掌拍过曾奉扁平的后脑勺，故作神秘的低头说着：
“快点的吧，哦，这个案子，除了咱们队几个兄弟，别让别人知道，尤其千万别让廖局知道，不然这死老头偏心偏的，肯定又要把功劳给韩禹那小子”
“我听说隔壁韩队前些日子破了个大案呢，这些日子好像在闭关，说是查什么网络啊房间啊什么的，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应该没功夫管您这个小案子”
“我告诉你，我的直觉告诉我，这绝对不是个小案子，这将是我方西字重回市局型男排行榜第一位的大好机会，这次我一定要杀杀韩禹那小子桀骜不顺的锐气。”
曾奉内心一万个问号飘过，他还是支持二队万年不变的那套精英理论：
一个只愿意吃康师傅红烧牛肉面搭配金锣牌子的香肠和只要没有牛肉面其他面就看都不看不眼的邋遢中年肾虚男，是干不成大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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