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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城市与乡间的交界处，轮胎下的土质随着金钱与贫穷的切割线发生变化，它们也在配合世人的变迁而调节自己。
虽然没有得到准确答复，可罗挽还是执着于郑安娜在进刑侦队之前是个家里富得流油能买下一整条街道的马路杀手：“安娜姐，你现在这车速会不会太快啊”
高跟鞋下的压力不减反增，郑安娜连转向灯都没打就急速穿/插/进对面交汇的两辆车流中然后直冲到本该在自己前面的车甩开后面的同事一大截，耳机里同事迫切的询问声此起彼伏，都以为郑安娜突然加速是因为遇上了什么大事，纷纷也效仿超速紧追，惹得路上骂声一片。
“没事没事，你们不用这么快，你们...算了，跟着吧”
郑安娜享受这场暗夜的生死时速，竟然还和几辆本然正常行驶的车做起了竞争：“我还能更快，你信吗”
安全带被默默拉紧，手指从脑门到鼻尖到嘴唇做十字线划过，罗挽真是汗流浃背：“信信信，前面右转，700米后左转”
“通知后面的同事，跟紧点，别掉下”
本该25分钟的车程被人最后以一脚到底的油门缩短至15分钟，车子停下，罗挽脚步虚软，好一会才能清楚的辨别自己是否是活着还是死去的真相。
“这里怎么这么荒凉啊，还有这么多坟/头，安娜姐，你怕不怕啊”
“不怕啊，干嘛，你怕/鬼/还是怕黑？”
“瞎说，我一堂堂人民警察，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我是怕有人突然冲出来，我没办法保护你”
睁着眼睛说瞎话被身旁的人发挥稀烂，好在夜色过暗，自己可以假意忽视那/抖得跟自家按摩椅一样/频/率的双腿：“你保护自己就行了，就这了，下车吧”
天上的星星厌倦了寂静的山林突然人来人往的繁荣景象，它们像是深夜被母亲呵斥回家的孩童必须开启休眠模式。
两人下车，罗挽率先对这但凡能叫出第二个人来他就现场把这地上草吃了的地方抱有质疑：“到了？这到哪啦，这啥也没有啊，千千的定位是不是错了”
“千千的定位肯定不会错，我们往前走点看看”
几人加快步伐行走，罗挽眼睛一亮，惊叫声引起大家注意：“安娜姐，这是二队方队长的“老婆”！”
“啥？”
冰凉的金属消/退着罗挽方才因恐惧产生的/燥/热，他欣喜的指着车子对几个大眼瞪小眼的人说着，语气中满是我知道你们不知道的莫名骄傲：“方队长的爱车啊，那个全/自/动灵魂伴/侣！”
曾奉手扶脑额，脑中多种信息的交织有种撕/裂般的炸痛存在，他把不满和职责吞下，全力安抚着对面的男人：“老谢，你不要冲动，我理解你的情绪，我也心疼姐姐心疼姑姑姑父，但是你是警察，你不要意气用事好吗，我们稍微冷静一点”
男人背对着他，语气中听不出反应，确实过于冷静，倒让人更加担心：“我很冷静，我知道我是警察，所以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掌心被曾奉烦/躁的情绪/搓/的发热，几粒/肉/眼忽视的污/泥在空中落下：“这些女孩子衣/不蔽体，而且根本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带出去，如果带出去她们突然跑了，我们怎么办”
“她们不会跑的”
曾奉不解的问着：“啊？”
“我说，她们不会跑的，我会让她们相信我的”
那男人轻飘飘一句话差点没让曾奉气的吐血：“你怎么就是说不通呢你，哎呀，你不要动锁，万一把人引来怎么办”，终是多年感情战胜想要一掌击倒对方的理智：“好好，我有办法，这样，我先上去，现在看来只有上面才有信号，我去上面想办法联系队里加派人手来，你在这里等着我，我没有回来，你不要把锁打开，行吗，算我求你”
“好，我知道了，十分钟！”，女孩们不再有所动作，指尖停留的余/温被她们/放/进嘴/里/tian/舐，谢晓运正在劝说那被放进/嘴/里的/shi/run放下：“十分钟内你没有回来，我就要带她们走”
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含在舌尖的谩骂，拉长的影子在门口缩小成一个点，消失不见。
“我不会把你们留下的，再也不会了.....”
他没有理会他的无奈，他也没有回应他的执着。
女孩总算肯把手指拿出，口袋里一张吃炸鸡剩余的纸巾在此刻派上了用场。男人动作轻柔的擦拭着，在女孩手心滑过一个又一个弧线：
“你是不是忘记我了，我刚才告诉过你的，我叫，谢，晓，运，我写给你看好吗”
“手，像我一样，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刚才玩的很好，对吗，我们一起玩游戏了”
“对，就是这样，放在我手上”，女孩的紧张或许被掌心的酥/痒降低，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笑声打动了其他女孩，她们不明所以，但是学着男人的样子，也在自己手中滑着圈圈，“这是我的名字，你要记住哦，这是谢，这是晓，这是运”
那弧线顺势转着，保持着一定的方向，忽然，那方向被人强/制改变。
“这是湘！”
“谢”，“晓”，“湘”，“你听过这个名字吗？”
“你见过，这个女孩子吗”
谢晓运两眼盯着，嘴唇因紧张咬出发白，他缓缓挪动位置越发靠近女孩，一张照片被人放进笼子，上面的女孩笑的甜美动人，女孩背后正午的阳光明媚温暖，反视着照片外面现实的阴暗。
“你见过，对不对！你这个眼神的意思，是你见过对吗？”
女孩惶恐的挣脱出被男人抓牢的手，一瞬间熟悉的恐惧让她不断拍打着笼子，周围的女孩好似感应到什么，缩在一角，任是再如何劝说，也不再靠前半步。
“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是我不好”
“你再好好看看，这个女孩子，你是见过的，对吗，你仔细看看，你看这个眼睛，这个嘴巴，认识吗，你想的起来吗”
手里的存在被突然的力量夺走，谢晓运拍上铁笼，声音撞上铁锈碰出巨大响动：“还——！”，他看到了，那不是惊恐，那是回忆！女孩在细细的拿着照片翻来翻去，她在回忆什么，她一定见过：“她叫谢晓湘，她是我姐姐，是我没有保护好她，你可以，帮帮我吗”
“我真的真的，很想找到她！”
谢晓运低着头，哀求着，他没有注意，身后一个脚步缓缓靠近。被举上半空的铁棍划过所剩无几的新鲜空气，刺锐尖耳的光芒，女孩们瞪大双眼，她们发出吵闹的声音借此吸引男人的注意。而在愧疚的回忆牵绊中，男人犹/如吸了麻/药一样沉/迷。
“那你就下地狱去找她吧！”
曾奉沿着那条依旧发出恶臭的小道寻找着信号，他一步三回头的期待那男人可以改变自己的想法，但是让他失望了，恶臭熏的他步履艰难：“该死的，怎么到这里还没有信号，算了，再上去看看”
原本下来的木板不知何时被关闭，曾奉没有多疑，他施加部分力量在手臂上想要推开，那木板却纹丝不动。就在曾奉尽全力以为撼动木板的坚持时，那意料之外的轻松却把他的力量卸下，随着一点光芒透进，那一瞬间的吃痛也扑面而来！
“草/！”
忍不住骂出声的愤怒，曾奉正面吃下一记沉痛的拍打，后背顺着楼梯滚下地面，大略估算四根肋骨起断的剧痛让他一时间无法再次起身。
“嘿嘿，小东西，被我抓住了吧！”
“许洪？”，那袭击他的正是喝醉的许洪，虽说脸上依旧是铺满醉酒后的潮气，但言语和行动间的灵敏让他轻松跳下几层阶梯直达曾奉面前，“你什么时候到上面来的？”
铁锹被人插进湿软的土里，那是令人生厌的一张脸，放大后更是无比让人作厌：“从你跟着我下地道，我就发现你了，这地道是我建的，能从哪里上去能从哪里下来，我就是闭上眼睛都摸得一清二楚，倒是你，白/白净/净的，油光水滑，你是哪里来的小东西，居然敢跑到我家来”
“许洪，我是市局刑侦支队的警察，我告诉你，我已经知道了你和曹斌的秘密，我们警局的同事马上就会赶到这里，我劝你立即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你少/他吗唬老子，蚊子衔秤砣你口气不小，我老早就在门外看过了，除了你和下/面那个高个子，外面根本就没有人，既然你知道我和曹所的秘密，那我就更不可能放你走了”
“你想怎么样，我可是警察”
“警察又怎么样，我sha的人多了去了，我sha过老人，小孩，sha过男人，女人，可还就是没sha过警察，话说来，你们不就是多身皮吗，神气什么，脱/了衣/服都一样”
曾奉知道此刻自己处于下风，指望另一边的男人心有灵犀跑来英雄救美是指望不上了，于是尽量以自己仅有的权利想方设法救护自己：“你念过书吗，你知道杀人什么罪吗”
“老子还真没有念过书，我打娘胎出来我大字不识一个，你猜怎么着，老子shui/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还多，老子花出去的钱比你银行里存的还多，哈哈哈哈哈哈....”
许洪走近，铁锹被他拔起，锋利的锈面直戳戳对着那张粉不噜嘟的小脸，“别看了，既然你是警察，那下/面那高个子，肯定也是警察吧，但是下/面那个大爷可没有我这么心慈手软，他老人家是刀尖舔血的买卖过来的，不过你也别怕，我马上就送你下去和你那朋友见面！”
原来如此，心头突然间的埋怨变担忧，看来现在是自己最佳的英雄救美时刻了，老谢，等着老子如何帅气带光的震撼出场挽救你脆皮的生命吧！
“慢着，既然我都要死了，那你也让我死的明白一点吧”
许洪觉得好笑，这人不但不害怕，居然还跟他谈起了条件：“怎么个死的明白一点，你也想快/活快/活？那不行，下/面那些，都是有人预定的”
手机屏幕拉低，那一点一滴跳动的红色数字被人确保安全的呆在口袋。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曹斌？”
“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现在跑又跑不掉，手机也没信号，你随时都可以拿那把铲子削死我，而我也不过就是死前问个明白点，好让我下去的时候，阎王问我，我能够记恨谁，你也不想我半夜爬上来找的是你吧，俗话说一报还一报嘛，对吧！”
果然这种没什么文化的人在骨子里印刻的深处恐惧并不是死亡，而是/鬼/神！
“没错，就是曹斌曹所长”
“你收了他多少好处，为什么要替他做这些事？”
“你懂什么，那可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在前面等着我，我这辈子，离不开赌，下来赌桌，我比死了还难受，只要能让我继续赌钱，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就不怕你有命拿没命花吗？”
许洪诧异，唾液随着他的疑惑飞溅在各处：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