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芊芊没等刘建宇反应，越过他急速走向院内。
刘建宇暗暗庆幸自己才回来，还没来得及叫人来伺候他。
因而这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他满脸笑容地将门拉上。
他走近一步，乔芊芊就走远一步。
她状若无意地踢开地上的石子，掰掰树上的枝，捏捏盛开的桃花，最后一路吹散院墙上遗落的灰。
刘建宇如何也凑不近身，便有些按耐不住了，
“你找我何事？”
总不该单单来他院里散步了吧？
乔芊芊知道刘建宇该对她存疑了，不过倒也无妨。
反正她要干扰的不过是他背后那人。
“上次......大人说的，可还作数？”
不说姓氏已经是她最后的倔强。
“你先问问她，为何突然又想通了。”沉寂许久的老道人终于开口。
刘建宇皱了皱眉头。
他显然未领悟到老道人的顾虑，只觉得乔芊芊明明松了口，为何还要去多余一个问题。
可他一想到丢在柴房里还不知如何处理的那人，又松了松口，将老道人的话转述出去。
乔芊芊要开始表演了。
她怔怔地抬头仰望着天空，又低头俯视刘建宇，嘴角抽了抽。
她回忆起那些确实存在的过去。
“其实事到如今，道界那些传闻也好，道人们对我明里暗里的讽刺也好，我都习惯了。”
毕竟她也的确因为这个原因得到了许多别人所渴求的东西，尽管因此也得到了更多避不掉的麻烦。
乔芊芊话锋一转，眉目中透出几分阴鸷，宛如压抑了许久情绪在这一瞬不受支配地爆发出来，逐句逐句，发自肺腑。
“可我不甘心。”
若她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那个小山村；若她只是芸芸众生中毫不起眼的一员；若她从未接触到道界那些卓乎不群的天才。
她或许可以像其他所有埋没在历史里的人一样，为了身边的各类琐事忙得团团转，不需要去考虑除自己以外以及更遥远的未来，可以不必费尽心思地琢磨着面前的人到底意欲何求，也不会在乎修不修道这种多余的问题，当然也许某天会因为收到法力牵扯而即刻死去，不过她其实有自信可以毫无遗憾地过好每一天。
可偏偏她不一般；偏偏降临在她身上的，是一座无法脱手的宝藏；偏偏怀揣宝藏的她对外界毫无抵御之力；偏偏她连寻死都不被允许。
啊，她想起来，若没有十三，她是一定会去学习禁术的。
因为她对所谓的道界，本就没有半点敬畏的心思。
“......”
乔芊芊宣泄完后适当地沉默了一会，敛着睫毛观察刘建宇的反映。
却发现对方此时脸色苍白得不像话，唇目睁圆，四周密密麻麻溢出汗珠，汇聚成水滴状砸在扶着石桌的手背，好似看到了什么万分恐惧的事物。
“......？”乔芊芊难得地迷惑起来。
她刚才的表情已经狰狞到可以成为武器了？
她向前一步，刘建宇就后退一步。
他看天看地看衣领看裤脚，总之就是不敢抬头再看她一眼。
是暮棋或者丘狸的话，乔芊芊还会凑上去逗他一番，她对着刘建宇想了下这个可能，顿起一身鸡皮疙瘩。
“此......此事，改日再议！”
刘建宇顶着老道人劈天盖地的辱骂声瑟瑟开口。
他重重地吐了口气，还不等乔芊芊反应，就挥着长袖小步逃离了他的小院。
在破门时还偶遇送茶水的刘丽丽，她稳妥地托着茶盘，没让刘建宇碰到半丝。
刘丽丽先扫过逃得飞快的刘建宇，又撇向院内茫无头绪的乔芊芊，轻蔑一笑，
“怎么？没成功？”
乔芊芊：“......”
可恶！
四月初四，巳时。
道人们修好了被女人撞坏的门，在安抚过她后，又送回屋里歇息。
她眼角还挂着未干枯的泪水，低着嗓音苦求他们，最终在呢喃中沉沉入睡。
山坡上的道人们面面相觑，自发地找了处平坦些的坡围坐在了一起。
“你们觉得如何？”在场面持续寂然许久后，有个道人终于忍不住开口。
其他人仍保持沉默，并不做发言，反而把目光都放在旁边人的脸上，似乎想要从对方表情中看出点什么念头。
女人说她叫李了，是桃溪村人。
她说刘建宇一切不过是虚名，他灭的鬼不过是她死了十数年未曾作恶的母亲。
她又说，村里的人都被刘建宇骗了，他们送去的姑娘说得好听点是当个小差做事，难听点其实就是他的妾，他会不间断地将她们其中几个带在身边，进行丝毫不加掩饰的骚扰和侮辱，稍有差池或者反抗的就会挨打关入柴房里。
“我有一个姐妹就是因为反抗所以现在还被关在里头，不给吃不给喝，就是为了让我们臣服后心甘情愿地跟着他。”
李了哭得毫不掩饰，甚至算得上撒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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