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渔愿酒提示您:看后求收藏(重生小说网chongsheng520.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血,全都是艳红的血,皇位之上刀所刺的不是皇帝,而是她自己,匕首入几寸,扎了个血窟窿,江柳虞神情冷漠藐视面前这位“假人”。
幻境中她的血不是热的,而是没有温度的,没有实感的,那一瞬间她大殿化为了虚无,最终世界归为平静,淅淅沥沥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回来了,睁眼只觉得只觉得身上湿冷,低下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衣裳湿了大半而自己在旁边烤火,而周围已经没有人但是生起了火。
她待了片刻便坐不住想要出去寻人,顿时有个惊喜的声音传来,“你醒了!”
她回头一看就见自己被人抱入怀中,熟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冷,江柳虞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颤抖,半晌她也未曾推开,又听那人说了句,“可曾有哪出不适?”
太阳西斜江柳虞却觉得十分异样,鼓跳如雷的心跳摁压下去笑后道:“并无,能活一天可是赚了。”
云砚鹤此时有些狼狈,脸色苍白看起来有点儿破碎之感,昂贵衣物已然沾上许多泥巴脚边堆放柴火,她问道:“我梦了多久?萧姑娘和祝公子呢?”
这边儿是个洞穴,山顶低洼还是阴湿的,云砚鹤将柴火续上后答道:“睡了一柱香,刚才突然魇住了,你与萧玥好像是接近那人时便突然停在河边,我与祝时朗各看一个人。”
“那祝时朗呢?那你呢?怎么回事。”她道。
云砚鹤将江柳虞的衣裳翻了翻,感觉差不多干了便拿下给她,“他是药人,寻常的药自然是感染不到他,我是已经醒来了。”
江柳虞的脸色猛地变了一下,双眼看向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你的袖子。”
她的话未曾说完,只见他神色带着哀伤想要捂住那袖子,结果直接被江柳虞给掀开了,那只手上全都是稀碎的痕迹,划在皮肉上。
江柳虞瞧见了,也知晓了,“这是你的心魔。”
云砚鹤眼睛盯着她后点了点头,“可曾上药?”
他露怯了,鸦羽般的睫毛维持,“未曾,只是简单包扎了伤口。”
江柳虞叹了口气,看到石壁之下有药箱,拿过来时便开始帮他上药,云砚鹤眉眼微垂,嘴上道:“璟璟,我没事…”
寂静之下只有二者的呼吸声,江柳虞无奈看着他,“这是没事?破庙中见你吃个药都要人哄着才吃,这次怎么不娇贵了?”
破庙中云砚鹤很怕生病,虽然是乞丐但是身娇体贵,根本不知晓他到底是哪户人家出来的,怎么可能又会被人抛弃。
她曾问过这人是哪儿来的,云砚鹤只是沉默不语,随即又会答道他没有爹娘。
药上到他的手臂,云砚鹤脸上的肌肉细微抖了下,克制不住的闭了眼睛,那嘴确实闲不下来的,“以前有人宠着,现在不敢造次。”
江柳虞头皮发麻,只得低下头赶紧给他上药。
那药膏抹在上边儿,一会儿便抹好了,江柳虞本想要收起药箱时只见那人道:“璟璟,当年为何…”
无尽的沉默充斥着整个空间,江柳虞望着他未曾言语,脸上带着假面的笑容道:“云大人可曾想你我二人真的算有缘分么?你我二人从来都没有缘分,那又谈何从前?不过便是小时候短暂的玩伴相处,现如今又算得了什么,若是被朝堂那些尖酸刻薄的人看见又要参你我二人一笔。”
未曾有缘。
从未有缘。
江柳虞转身时未曾见到背后本是沉默的云砚鹤脸上撕开了清冷的面具,露出点儿端倪,无非便是那点儿端倪平日里又被他遮盖的很好。
远远一处声音而来,云砚鹤却好像是听见了自己细微的潜藏在深处的声音道:“带着她,将她藏起来,将她拉到你的梦里,谁也不能将你们二人分开。”
幽幽之声带着诱.惑,一点点挖开心中所想,欲.望仿若一道被上着枷锁的链条慢慢开启。
江柳虞好一会儿未曾察觉对方有什么动静,谁知一转头只见云砚鹤的眼眸已然变成半白,带着无尽的冷冽,整个人仿若一尊没有人气的神佛。
“不好。”江柳虞脸色凝重,本想要上前时却顿住了脚步。
这边儿,萧玥醒来的时候只见祝时朗那小子守在旁边,祝时朗欣喜道:“可曾有哪些地方不适?”
萧玥活动了下筋骨,她摇头后二人怕出事便往这里赶,谁知道便见到了现在这副场景。
祝时朗是这里唯一懂得医术的,自然是脸色变得凝重,“这…老大不是出来过一次吗?怎么又梦魇进去了。”
江柳虞心急如焚,任谁也想不到会这般如此,这地方邪门,若是再出不来真的会像那个人那样死在这里,“有什么办法把他带出来吗。”
祝时朗神色怪异,“我还真有一个法子!但是…”
江柳虞道:“但说无妨。”
祝时朗道:“直接牵着这人的手,本来是要药物辅助,但是你们二人中了蛊,只要互相靠近然后牵着手便能与对方心意相通,还有把这个刀拿着,若是…若是真的醒不来,那边劝他与你殉情。”
“为何。”江柳虞不懂这其中的道理,只是觉得奇怪,萧玥也觉得怪异,“快说,不知这小古板能撑多久吧。”
祝时朗:“这蛮荒一开始劝我们喝下的是神仙水,我家的医书上记载的不多但是写到这种水被花催化那会更进一步将人梦魇住,这种是诱惑,勾出心魔、欲.望,各种只要能将你留住的东西和手段他们都使出来,但是只要人心甘情愿的死了,死了便能出来了,但是大多数人都活不到那个时候便被心魔给杀了。”
江柳虞握着那把刀,此去一趟非常凶险,“开始吧,那我去了。”
萧玥的脸色凝重,“那…那你们二位一定要平安出来。”
江柳虞点头双手握刀便牵住了云砚鹤的手,二人皆是被惑住的状态。
入梦之后人体肉胎非常的脆弱,一不留神便能被外物所击,萧玥与祝时朗便死守在洞口。
—
江柳虞一入梦,只感觉到周围敲锣打鼓敲得她头疼,只感觉到自己被塞进了轿子中,灵魂被压制在体内根本动弹不得。
窒息的空间与诡异的场景一直在入侵她的思绪,江柳虞握了握袖中的刀子才感觉到一点儿安全感。
而自己…江柳虞的视线昏暗,根本瞧不见里边儿的一丝丝光亮,直到外边儿的人喊了句,“新娘子到,起轿!别耽误拜堂时辰。”
什么?拜堂!
江柳虞只觉得浑身冰冷如入了冰窟,外边儿敲锣打鼓的声音响的很大声,光亮透进来只见她穿的是红色喜袍。
外边儿喜婆掀起了外帘却看见她未盖头盖,大惊失色道:“大人可使不得,这盖头可要盖上,莫要惹这新郎官生气。”
江柳虞本想要出声,只见她的所有声音糊在喉咙中,出声的并不是她的想法,而是这具身体的“她”,只见她讽刺道:“我何曾怕过他?我嫁给他已是天大的恩赐。”
江柳虞:“…”
若不是她的灵魂被压制在体内,她真的很想说到底是谁编织的梦境?她这么可能会说出这些话。
只见行行走走一路上有许多人都来道喜,熟悉的,一些从未入过她的梦里的声音。
喜轿停了,江柳虞未曾盖盖头,一下轿子便被人围起来,只见周围的人全都是…死去的江家人。
而停在这儿的地方是云府。
熟悉的娘亲道:“璟璟莫要调皮,这都出嫁了可还是这般任性。”
江柳虞的灵魂被撞击了下,带着深深的颤动,沙哑的想要喊出娘亲二字却喊不出,只能听见“她”与娘亲撒娇,“娘,我要出嫁了您还这般唠叨我。”
这边的一切都不正常的,无论是出嫁的过程还是任何细节,拼凑不起来全都是支离破碎的,江柳虞只觉得自己的思绪被泡的发胀。
只见片刻后喜婆便连忙将人分开,然后让人背着她一步步入殿内,一步步走流程,一步步嫁人。
宾客满至欢声笑语,人生之中最美好的时候,江柳虞的灵魂却被泡在冰窖中。
这都是假的,这都是假的。
娘亲死了,江家灭门了,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这时脑中深处那道宛若魔幻的女声又来了,“谁说的,只要你永远留在这里,这里便是你最好的家,有家人的陪伴,有亲人的陪伴,看看那些熟悉的笑脸,全都在这里陪着你,看着你出嫁,看着你幸福,多好啊。”
江柳虞未曾做出什么反应,只见执行最后一道步骤。
拜堂成亲。
父母言笑晏晏,家人其乐融融,温暖的景色中那俊俏的新郎站至檐下,带着温柔至极的眼神看向她,“璟璟,我们很快是夫妻了。”
那是云砚鹤,一个魔化了的云砚鹤,他脸上没有清冷,有的是疯魔,温柔与乖戾,随着二者的距离不断靠近,她感觉到了害怕。
花烛之下每个人都是那样温馨的望着他们,江柳虞却察觉到自己的灵魂能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