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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姜晴哄睡后，纪臣一个人来到阳台，久违开了一瓶酒。
四下寂静，北京的夜空里只有一片紫黑色的幕，看不见半点星光。
月光洒下，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也被染淡，隐藏了它的烈。
纪臣仰头一饮而尽，烈酒过喉带起阵阵烧灼。
当年分手闹得很不愉快，拉锯了大半年后再深的感情也被消磨得伤痕累累。到最后分手时，除了怨恨不甘和痛苦，他也很难说清究竟有没有一丝破罐子破摔后的放松。
不是没有怀疑过，可他当时远在英国，卡被他爸限额，连带着周围的朋友也收到警告不准借钱给他。后来被电话通知分手时正好赶上19年末疫情蔓延，进出国界的限制严了很多。
他没日没夜打工，终于凑够机票钱。可他风尘仆仆到了坪洲，看到的却是她被许梓轩抱着擦眼泪的样子，无比刺眼。
他的自尊心，只能容许他最后尝试一次当面挽回。可两人在电话中争执过无数次的矛盾却并没有随着距离的消失而消失。
相反，有了刚才眼见的那一幕，就像烈火烹油，所有在飞机上想好的承诺、保证、安抚统统被烧得一干二净，没过两句话他们又开始大吵。
最后，他在香港呆了不到一小时，就踏上了去机场的路程。
那次过后，他再也没有主动找过姜晴，把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后，他跟着沈泽没日没夜地在各个酒吧派对疯玩，试图麻痹自己的神经。
刚分手那段日子里，他也曾真的差点走失过。
醉得迷糊时，沈泽把一个喜欢他的华人女生推到了他怀里。他也犹豫过，并没有第一时间推开。
反正是她先放弃他的。
反正是她怎么样都不要他的。
她刚分手就和许梓轩勾搭不清，那他凭什么还要在这守身如玉？
可后来，那个女孩子攀着他的肩要凑上来亲他时，他就像动物确定信息素一样，立刻捕捉到了一股陌生黏腻的香水味，自欺欺人的麻痹也随之失效。
不是那个人，怎么样都不行。
回家的路上他又一次鬼使神差地打开了fb，翻完了她的旧动态正准备退出，却意外点进了许梓轩的主页，看到了他发的最新照片。
姜晴在他的床上熟睡的照片。
……
第二天起床后，纪臣买完新手机，换了新卡以后，就再也没关注过和她相关的任何事。
上一次，毁的是手机。
他不敢保证，再让他看到她和其他男人更亲密的照片，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自那以后，他将所有的精力都投入了学业，提前毕业后就进了纪氏集团的欧洲分部实习工作，不想再因为经济不独立成为纪连山刀板上的鱼肉，被人肆意拿捏。
纪臣从来不知道，她家经历了这么大的变故。
本想追问她过去那五年，可姜晴却不愿再多说，哀哀地求他不要逼她，也不要自己私下去查。
看着她因久哭红肿的眼睛，纪臣根本说不出一个不字。
过去五年很重要，他确实也很想弄清楚。
可所有这些，都比不过她现在的心情重要。
这一次，他会耐心等待，等她做好准备的时候再主动告诉他发生过的一切。
*
在一个现偶剧和旅行综艺里选择了综艺，程晔也跟姜晴说了他的考量。
首先，她被这样无缘无故的讨厌，主要原因还是在于出现得太突兀、太高调，而表现却又没有达到让所有人惊艳的效果。
现在缺的就是一个让大家慢慢了解她性格的契机。
而这种国外高强度的旅行类综艺，最考验的就是生活经验和脾性，恰好这俩点姜晴相比大部分年轻艺人都有优势。
再加上她香港人，到了国外天然的语言优势，也是个光环技能点。
她对此没什么意见，全当去欧洲公费旅游。这想法被程晔看出来后，他只是摇了摇头，笑话她天真，“去了记得你的任务是要洗刷现在的负面印象，多做事少说话，别和人抱团，也不要真当人是朋友。还有不管多累，都不要挂脸发脾气。”
开始录制后她才知道程晔的话是多么具有先见之明。
五个人的旅行团，年龄参差不齐，咖位有大有小。刚见面大家还其乐融融，到后面随着旅行进程展开，随口一句话、一个小矛盾都成了隐藏的地雷，隐而不发。可偏偏镜头前大家都自诩体面人，心里再不满也不直说，问就是没事啊，打着哈哈，可后面说出来的话却又暗藏机锋。
到旅程结束前一晚时，团里已经到了“五个人四个群”的分裂地步，随便一件小事就能硝烟四起，姜晴尽力当着救火队员，身体累，心更累，再美的景色这下也味同嚼蜡。
从景点回来轮到她洗完澡后，已经快1点，她却睡不着。
见制作组已经将摄像机关闭，姜晴悄悄拿起手机躲到院子里，就着昏暗的灯光给纪臣弹视频。
在亲近的人面前，所有积攒的负面情绪都可以肆无忌惮地流露。接通后她叹气都比说的话要多。
“好了，别愁眉苦脸的了，就当工作遇到烦人同事，”纪臣看她皱成包子的脸，忍着笑安慰她，状似随意地问了句：“明天你们结束后一起飞机回来吗？”
同一班……
姜晴回过头，确认院子这个角落里没人过来，才小声吐槽：“怎么可能，当然是单独走啊。有俩人已经到了话都不想和对方说的地步，感觉没镜头他们之间的交流仅限于互相翻白眼。”
“那你呢，之前说要改签，定了吗？”
闻言，她翻了下备忘录，“嗯，早上瑞瑞已经把航班发我了，明天下午一点起飞，后天中午两点多到。”
北京才上午九点多，天光大亮。纪臣坐在办公椅里，窗外的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在他的侧脸上，显得他轮廓深深，像坐在了光里。
听到她的话，他滑动鼠标的手顿了顿。姜晴奇怪：“怎么啦？”
“英国那边公司研发有了些进展，我要过去一趟，”他捏了捏鼻梁，有些无奈，“就你到机场那会儿走。”
姜晴本来还满心期待回去的，一听这个消息，脸立马瘪了下来，失望之情毫不掩饰。
见状，纪臣想了下，马上提出解决办法：“要不要和我一起去伦敦？”
“什么啊，”她没好气吐槽，“那我不如直接从雅典飞伦敦，还更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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