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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不在,肖安辞上了楼,客厅给人的感觉还像以前,多了点年味。
他开门进房间,以前的薰衣草味没有了,温度低低的,还是很闷。
他里面穿的是暗色蓝白条纹的连帽毛线衣,换了件学院风的深色蓝绿色外套,连着帽子的两根白色带子垂在胸前,让人觉得乖乖的。
这次他特意围了条黑围巾,两端有灰色的穗,穗上边几厘米印着一个大写的“cool”。
房间里没有镜子,他随意整了整头发,戴上手套拿起手机就朝李思瑾家奔去。
路上的风是急的,空中还飘着雪花。
肖安辞鼻子还是不舒服,冷风一进鼻腔就刺痛难耐,他死死捂着,不敢深呼吸一口。
地面很滑,绒白的雪下藏着结实的冰面。才走了一小段路的肖安辞已经不知道滑了几次了,被吓出了阴影的他只能扶着路边铝制栏杆慢慢走。
白栅栏里的农场本就宽广遥远,白雪把它衬得更广袤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李思瑾家门口,却看到铁门上落了锁,心里的期待一瞬间落空,而后这种情绪在心里压着压着就成了烦躁。
李思瑾家隔壁的一位奶奶在门前扫雪,看到他踟蹰在李思瑾门口,于是在雪中扬声喊道:“找思瑾子啊?!”
肖安辞闻声看去,他的嗓音在雪地这种清澈的环境里异常清朗:“他人呢?”
“早就出去嗨咯!在老虎坳那坨滑雪勒!”
肖安辞朝她那边走去,想问详细点:“那个地方在哪啊,远不远?”
奶奶把扫把斜搭在墙壁上,走过去掰着他的肩让他转了个身,非常有气势地指着不远处的山。
肖安辞顺着她的苍老浮肿冻得通红的手指看过去:“就那座山,你顺哒咕条马路爬上去就到哩。”
“哦~谢谢奶奶。”
肖安辞急往下走,雪地奖给他一个动作莽撞的惩罚——滑跪两米。
肖安辞人都吓麻了,他小心地爬站起来,挪到路边抓住栏杆,一路上都在讨厌冬天。
他小心翼翼地从山下往上爬,一段时间后他脚尖发酸,幸而马上就到了平地。
这里的景色更好,光秃的枝干被透亮的冰严严实实地裹着,白雪附在上头,周围产生点动静雪堆便依惯性滑落而下。
肖安辞稳着身体拍了几张,有一段路路旁没有树和灌木丛,也没有铝制栏杆围着,以一个危险的视角暴露着带着冷调滤镜的高深悬崖。
崖下雾凇绝美,远处山脚下伫着的房屋密密地挤在一起,雾气飘渺于山间。
前方路侧的土坡呈月牙状向中间伸着,路中积着的雪有二十厘米那么厚,肖安辞一脚踩下去,整个鞋子都陷了进去。穿过这块地,裤脚湿透,他弯腰折裤腿时听到了一片欢声笑语。
“哥!等等我哇——”
少女的声音迎风渐远,肖安辞穿过拐角只来得及看到个往下冲的背影。
肖安辞搓着手,往地上跺了两下脚试图让脚尖暖和起来,脚后跟刚落地就要打滑,他连忙抓住了土坡上探着的小树枝稳住身体。
李芝夏身影离开的那块雪地上躺着两副弯竹片,弯着的地方焦黑,被火烧过。肖安辞慢慢挪过去,蹲在旁边等他们。
下方上来三个身影,肖安辞满心欢喜地看过去,发现不是李思瑾。
“喂!你哪个!”一个胖胖的小孩子急迫地往上跑,“想抢我的东西是莫是!”
肖安辞觉得他有点眼熟,好像暑假的时候见过。他站了起来,诚实地说:“没有。”
小男孩跑过来就把那两副弯竹片捡起护在怀里,他的脸红扑扑的,语气愤怒:“你莫想抢。”
肖安辞被无语住了。
那两个小孩子也上来了,李思瑾他们也正走在这条下坡路可视的尽头,李芝夏一眼就看到了肖安辞,她刚要尖叫,肖安辞朝下喊了声:“李思瑾——!”
李芝夏“啊!”地激动起来,她使劲地摇着李思瑾的胳膊:“安辞哥哥!他来啦!!”
李思瑾被摇的重心不稳,两人一前一后摔倒在地上。
肖安辞前一秒还在羡慕他能走的这么稳来着。
他小心翼翼走下去,李芝夏爬起来就疯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的腰:“安辞哥哥,我可太想你了。”
肖安辞没敢动,他盯着李思瑾,李思瑾按捺不住心底的激动,笑的很灿烂:“还以为还要等你一个星期呢。”
肖安辞心脏砰砰乱跳,这么说,他一直在等他?
“安辞哥哥,你的心跳怎么这么快啊。”李芝夏仰着脖子,露着狡黠微笑。
肖安辞本就被冷风吹红了的脸被这话一激更红了,他有点心虚。李思瑾说了她一句:“你快放开人家。”
“啧啧。”李芝夏撅着嘴松开了手。
三人朝上走,肖安辞走的很慢,李芝夏扯了扯李思瑾手臂,悄声说:“安辞哥哥可能怕摔,你去拉着他走啊。”
李思瑾可不敢,他现在心跳的很急,十分激动。
为什么一个人默不作声地离开了自己的生活那么久,再见面时之前所有的愤懑却都毫无踪影了,还如此兴奋不可控制。
肖安辞带给他的影响可太大了。
肖安辞手指被栏杆冰得发疼发麻,他脱掉手套搓着手,脚底又要打滑,他慌忙地抓住栏杆,重重吐了口气。
他是真的怕了,他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出门了。
李思瑾走过来,朝他伸着手:“我带你走吧,这样走的快。”
肖安辞盯着那手懵了会,慢半拍把左手伸了出去,李思瑾紧紧握住了,掌心贴着掌心。
他手心的温度在冬季怎么还能这么高,他们现在正手拉着手。。
肖安辞想着,忍不住傻乐、害羞起来。
时隔四个多月,再见他没有让肖安辞害怕的陌生感,他们相处还是这么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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