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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务室内。
伤口血珠滚滚流淌，不一会儿便染红一片。
温故用棉球将血擦干净，从操场扶寉知新过来眉头都没有解开过。
白团团的棉球被血液打湿，红色刺眼，灼伤了温故的眼底。
“我自己来吧哥哥。”寉知新看温故已经在准备酒精和药膏，出声阻止。
温故避开了寉知新的手，默不作声。
“哥哥？”寉知新小心翼翼地瞥着温故，试探问话。
“嗯。”
温故声音闷闷的，没有多说。
瓶盖打开，酒精挥发，刺鼻的味道弥漫，温故沾取一些酒精准备消毒。
寉知新看着温故，温故低着头，头发柔顺自然垂下，遮挡着脸颊，看不见他的神情。
来医务室的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寉知新继续搭话，“答应哥哥的，没有做到。”
有些可惜，“小礼物只能欠着哥哥嘶……”
酒精猛地接触伤口，疼痛灼烧，从膝盖刺激神经。
“疼……哥哥。”
寉知新声音冷感，却在撒娇。
声音放轻拉长，柔软缱绻。
是可以忍受的疼痛，寉知新却以此为媒介想听温故开口。
温故还是没有开口。
心里却软成了一滩，仰头轻轻吹了吹伤口。
轻柔的风带着凉意吹在伤口，混杂着温故身上的茉莉香。
寉知新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一瞬间心间过电，电流声噼里啪啦，酥麻传遍全身，他蜷起手来止住掌心的痒意。
寉知新刚想继续开口，看到温故的瞬间却猛然呼吸一窒。
温故仰着脸给伤口吹气，头发移开，露出脸庞。
白净的小脸昂起，鼻尖浅红，睫毛被打湿，泪珠滚滚从脸上滑落，蜜色的瞳仁泡在泪水里，像是水中的宝石，剔透莹澈。
哭了……
脸上还残留着泪痕，泪珠顺着下流，应该是哭了很久了。
“哥哥……”
“不许说话。”
温故张口，声音沉闷沙哑，带着鼻音。
温故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心里堵得慌，惶惶不安，心脏涨涨的，鼻尖发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他不敢开口，怕自己一张口就呜咽出声。
两个人的氛围彻底寂静了下来。
绿色的药膏在伤口晕开，清沁冰凉，疼痛慢慢缓解，化成痒意蔓延开。
寉知新喉结不自觉地滚动，血管好像又爬满了蚂蚁，麻痒传遍全身。
“咚咚咚。”门口的敲击声突兀，打破了寂静的气氛。
站在门口的学生向医务室张望，“你好，寉同学。”
郭麦走了进来，“你还好吧？”
寉知新眼眸淡淡望去，“有事吗？”
“我来把这个给你。”郭麦将手中的盒子递过来。
盒子红底金字，印着a大的几个鎏金大字。
是第一名的礼品。
寉知新迟疑：“你……”
“胜之不武，大家都知道第一名该是谁。”郭麦咧着嘴笑着，将盒子放在桌子上，“走了。”
利落转身，走了出去。
“诶对了。”郭麦又扭过来。
情绪激动，语气昂扬，“下次再一起跑步吧寉同学。”
说着，跑开了。
徒留下两人，对视一眼，停顿两秒，相继而笑。
温故擦着脸上的眼泪，破颜为笑，“这位同学蛮热血的。”
寉知新含着笑调侃，“哥哥不哭啦？”
收获温故怒视一枚。
寉知新将桌上的盒子打开，一枚戒指静静地躺在黑绒中。
素净的银圈在光下泛着光，内壁刻着a大的校徽，还有一个带着皇冠举木剑的火柴人。
按照a大的一贯传统，冠军戒指内壁还有一次雕刻的机会。
这只是一个戒指的模型，在a大收集过冠军的指围和喜欢的图案后，会重新定制，刻在里面。
寉知新将戒指递给温故，温故并不客气，拿过后，戴在左手中指。
寉知新眸中几不可见地划过一丝可惜，转瞬即逝。
艺术家的手纤细白净，指尖浅粉，银圈恰当点缀，赏心悦目。
寉知新跟温故建议着，“应该可以刻白豚。”
“不。”温故阻止。
他抬头看向寉知新，“我想要柠檬。”
寉知新睫毛颤动，“什么？”
“柠檬。”
“……为什么？”
“这是你的冠军。”
而且……他也想要柠檬。
温故没有说出口。
“这是我们的冠军，哥哥。”寉知新纠正。
心间微微怔松，却一瞬失落快速掠过。
温故将戒指装进盒子，站起身。
寉知新坐在椅子上，黑色的碎发中还混着绿色，温故站起来俯视着他，轻轻地将他头上的草丝拿掉。
开口，“寉知新，伸开手。”
寉知新仰着头，不知所措，却还是听话地张开双臂。
下一瞬，温故抱了上来。
轻柔的力道软绵绵的，上前拥住了他，像是羽毛轻飘飘地落下，带着清香。
寉知新瞳孔骤缩。墨色的眼瞳写满不可思议。
他指尖颤动，缓慢坚定地环上温故。
温故声音发闷，胸腔颤动：“这是奖励的拥抱。”
“奖励什么？”寉知新嗓子发干。
“奖励你……”温故措辞，“奖励你义无反顾。”
他就是想抱抱他。
窗外的树沙沙作响，操场上欢声如雷，响声冲破天际。
温故扶着寉知新，向宿舍走。
滚烫的温度贴合，耳边交换着绵长的呼吸声。
郁郁葱葱的长街，高个子的男生环着矮的那个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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