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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思齐没有听活春宫的爱好，自顾自地拧开水龙头清洗拖把。
反倒是隔间里的声音因为他这边的动作而有所收敛。
走到打扫的主要区域，入目就是满地狼藉，到处是果皮纸屑和碎掉的酒瓶，红酒洒在地板上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一旁同样来打扫的人看到这一幕，简直不可思议：“这是打过仗吗？”
盛思齐皱眉，但对这个人的评价表示赞同：“要不我们先扫一下再拖。”
“好。”
将干净的拖把放在一旁，两人从卫生间拿了扫帚。
卫生工作的收尾阶段时，背后传来一道男声，盛思齐循声望去，那人身量大约一米八左右，金发碧眼，垂落在肩头，说话时眉眼笑嘻嘻的：“大家都幸苦了，现在差不多五点，可以去后厨领盒饭哦，客人七点多到。”
“老板好！”众人七嘴八舌地冲他问好，他也十分有礼貌地一一回应那些人。
这是盛思齐第一次见到这家酒店的大老板，该说不说，这个老板长得很美，有点雌雄莫辨的味道。
跟着所有人一起休息，盛思齐也领了盒饭，在角落找到一个小马扎坐下，撕开筷子的一次性塑封。
吃饭的人中，有个女孩开始八卦：“欸你们说，这次的客人只是老板的普通朋友吗？我总感觉从今天早上老板的反应来看，这不是一般人。”
有人接话：“是不是一般人等会就知道了，你们谁要是被选中去包间送酒的话，记得帮我们看看现场情况。”
接着，那些人又开始聊别的话题了。
一两个小时的时间过得很快，夜色越发浓稠。
分配工作的时候，盛思齐和一个女生负责送酒，其余人有的在门口迎接有的人在吧台招待其他客人。
与他同行的女生叫杨婷，是个长相很甜美的女孩子，来这里工作是为了给家中生病的母亲治病。
两人并肩同行去橱柜拿酒，一路上，杨婷话头不停，一直在说关于这次的客人以及她推测关于老板和客人之间的关系。
盛思齐沉默着，时不时在杨婷说完后回答一个嗯字来附和女孩。
杨婷也不追究盛思齐是否在认真听，反正直男是不会理解这种感情的，她就当盛思齐是个听话的树洞。
老板在他们走之前，吩咐拿店里最昂贵的酒。
橱柜很大，占据一整面墙，越贵的酒摆放的位置越高。
拿酒这件事自然不会让女孩子动手，他搬来了一架梯子，成功取到了放在最里面的酒，为了防止不够喝或是不合客人口味，盛思齐还多拿了几瓶年份新一点但同样厚重的酒。
两人怀里分别抱着三瓶酒往回走，刚到大厅，就被人告知客人已经来了，这时已经身在包间了。
他们又马不停蹄地赶往二楼，在436的门牌前停下。
送酒这件事要等包厢里的人来通知了才能进去，以防止有什么处理不妥当的情况发生。
二人就这么站在外面，时刻打起精神以良好的面貌示人。
一墙之隔，里面霓虹的灯光照得厢内环境花红柳绿的。
沙发上围坐了一圈的人，各个都是这里说一不二的主。
包厢一旁，站着五六个服务生。
沙发上，一个面容一般的人说话：“娄哥这么几年一直在国外发展，怎么突然回来了？”
说话人叫徐年，徐家是本市的首富。
坐在徐年身边，搂着他肩膀的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金发碧眼的andrew。
被徐年甩下搭在肩膀上的手后，andrew接徐年的话道：“谁知道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的娄总回来是不是因为他之前说的给娄老爷子祝寿，我看过中国的那些小说，也许娄总在国内有一段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缘也说不准呢。”
这话的语气揶揄，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在笑。
只是话题的中心人物娄清静静地坐在沙发正中央，没有任何回应。
男人身高腿长，坐在沙发上后，腿随性地伸在地上，穿着工作时的正装，身体向沙发后背靠着，两只手交叉紧握，左手无名指上带着一枚银色素戒。
眉目如画，硬朗的五官配合着大背头，露出光洁的额头，显得成熟得体。
谈笑间，有人顺着话题提到了过去的一些岁月：“欸，你们有谁还记得当年的盛家吗？当年那么盛气凌人的人也不知道现在在哪儿混呢。”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哄堂大笑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那人家里只是跟徐家有点生意上的联系，能来这个聚会也是借了东风，压根不熟悉这里的人和事情，一味想找话题逗这里的各位爷开心。
却没想到众人听到这个话题都不笑了，颇有种避而不谈的意味。
意识到自己可能闯祸后，那人就不再说话了，一个劲儿地往沙发边缘坐去，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倒是来自外国的andrew率先打破了这场诡异的沉默。
“怎么大家都不说话了，这个盛家是什么不能谈的禁忌吗？”
andrew睁着翠绿的眸子，向在场的所有人都看了一遍，企图从别人的脸上得知答案。
旁边的徐年不做声色地扯了扯andrew的袖子，低声告诉他：“你可别再说了。”
谁料，andrew不仅没小声，还比平日讲话的声音更大地反问：“为什么？这有什么不能说的？比东方的魔鬼还可怕吗？”
徐年扶额，默默地下头，不愿再面对这个傻子。
“徐年，你说话啊，回答我啊--”
andrew毫无顾忌地晃着徐年的肩膀，跟本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盛家怎么了？”
听到声音的andrew看向说话人，是刚才一直沉默的娄清。
看得出来，娄清的眉间有些许疑惑。
而后，andrew转身继续晃荡徐年：“徐年，你说话啊，娄总也很想知道欸，快说。”
“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吗？你别晃了。”
徐年推开andrew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在全场静默声中开口.
“盛家夫妇在几年前去世，同时盛家的公司出现问题，至于盛家那谁，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解决这些事情的，反正就是在那儿之后就没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他的消息。”
说完，全场再一次陷入沉默。
andrew被徐年这三言两语给整得有些懵：“盛家那谁？是谁啊，和娄总有什么关系吗？”
“没什么关系，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娄清回答了这个问题，而后双手放松，一只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头向后仰，闭上双眼，不知在想什么。
看到娄清这个反应，迟钝如andrew，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个他们口中的盛家小少爷和娄清的关系铁定不一般到都成话题禁忌了。
也不好意思再询问这些事情，忙打个圆场：“今天就不提不开心的事情了，来来来，我们喝酒。”
一旁的服务生收到指令，迅速向包厢大门走去，开门，就见到守在这里的杨婷和盛思齐。
“你们可以送酒进去了，等会进去后，什么也不要说，将酒递给里面的人就可以出来了，里面的客人心情不太好，你们这趟拿的酒应该不够，等会记得再拿一趟。”
“好。”
包厢的光设置得很难看清人脸，杨婷走在盛思齐前面，将酒一瓶一瓶地摆放在桌面上。
为了方便，盛思齐也将自己怀里的酒递给杨婷摆放，自己则站在远处。
有人放了一首流行音乐做背景，在杨婷摆酒的这段间隙里，离盛思齐站的地方最近的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只是不巧，他无意但却全部听到了。
本来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他不明白，为什么盛家都倒台这么多年了，当年那些事情还能成为被人取笑的谈资。
但是他不能出面，流言蜚语的威力他可是见过的。
那两人谈论的声音越来越大，这首背景音又刚好放完，在与下一首衔接的空隙，导致所有人听到这么一句话：“盛家那谁是什么样的人啊？”
对方还未来得及回话，答案就被娄清截胡。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包厢响起：“他就是个热衷新鲜感、放不下富裕生活而去攀龙附凤的蠢人。”
谁都没料到娄清会说出这么重的话，就连谈论的那两人都不好意思再继续说了。
被人这么评价，盛思齐第一反应看是谁这么恨他。
结果，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面孔。
来不及多想，他下意识低下头，害怕被认出来。
毕竟，那人是有资格这么说他的。
当年是他单方面宣布分手，也是他单方面断绝了两人再联系的可能性。
如今再见到的话，他是没勇气站在前任面前，都分手了，自然不能让对方看见自己现在的境况。
他一直都明白好聚好散这个道理，他也不会自讨没趣，上赶着让人看笑话。
手臂衬衫的布料被人抓了一下，杨婷在他耳边小声说：“走了。”
如同来之前一样，他跟在杨婷身后出去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进来的时候，一道来自熟人的目光便落到了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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