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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这时候，伢俣都会转身离开。
可今天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了，居然推门而入。
房间里面又是乱糟糟的，不过这次伢俣猜不是惠明砸的。
那个人喝醉之后就会砸房间打惠明。
或许喝醉只是个借口。
他本来就会砸房间打惠明。
“娘，你还好吗？”伢俣没有靠近惠明，只是远远的问一句。
伢俣反应过来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怎么会好呢？
从来就没有好过。
“娘……我是认真的……我想带你离开这里……”伢俣环视了一眼这杂乱的房间。
“你别说这种话！”惠明带着眼泪大吼起来。“我们都不能离开这里！我不能离开这里！你也不能离开这里！这里就是我们的家！我们哪里也不能去！”
“可是娘……这种生活真的是你想要的吗？”伢俣看着惠明还没消下又肿起来的脸。
“是！”惠明抹了几下眼泪。“怪谁呢？怪我没用，我没能生的出个儿子。”
“你为什么不是个儿子呢？你是个儿子该多好……”
“你要是个儿子，可能他会对我更好一些……”
伢俣深呼吸几口气，逃离了这些令人烦躁的话语。
即使离开了那里，惠明的哭诉依然在她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
为什么我不是个儿子？
我也希望我能是个儿子啊！
我讨厌成为女儿！
我讨厌成为女人！
我痛恨我自己是个女儿、是个女人！
我不想当女人！
可是我这么拼了命的得到了别人的夸奖，“像个爷们”“像个男人”到头来却成了贬低我的话语。
到底要我怎么去做呢？
伢俣高大的身躯在她窄小的房间里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惠明说，你要是个儿子，我就算拼了命也会给你弄间房子。
谁叫你是个女儿呢？
躺在床上的伢俣想了很多，最终想不到一个答案。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争吵声再次传来。
伢俣没有睡着。
她还想到了那群人商量的事情。
越想越睡不着。
伢俣在这张几乎容不下她的床上起来。
她就是这样。
什么都不想管，又什么都想管。
这次的惠明比往常还要激动。
一看到伢俣就冲她大吼：“滚开！”
伢俣不明白，为什么每次他们闹不和惠明就会把怒火发泄在她身上。
她不明白，她问了出来。
“明明不是我打了你，为什么你要冲我生气？”伢俣怒道。
平常伢俣不会大声跟惠明说话。
因为惠明身体一向不好，整个人看起来都是柔柔弱弱的。
而且惠明一口一句“为你好”让伢俣对她的态度硬不起来。
今天，她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因为你不是儿子，所以他要去找别的女人生儿子……”惠明哽咽道。“我那么辛苦的为了你们起早贪黑的，你们却这么对我，你知道最近别人怎么说你的吗？你还想不想嫁人了？”
“我说过了，我可以一直留在你身边……”伢俣垂下了眼睛。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惠明摇头。“如果你是个儿子就好了……”
“你还不明白吗？不管你有没有生出儿子，只要他想找女人，他都一样会找女人的。”伢俣走近惠明，语气冰冷。“找女人生儿子只是他的一个借口，他就是一个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你父亲？”惠明眼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怎么……你怎么可以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
“这就是不知羞耻的话了？平常想着生儿子怎么就不觉得不知羞耻呢？”伢俣觉得有些可笑。“这个不能说的话，那你告诉我孩子是从哪里来的？”
一个巴掌忽然扇在伢俣的脸上。
伢俣抬起了她的手，摸了一下被打的脸颊，脸颊一片火辣辣的疼。
她有些迷茫。
眼前这个女人，眼前这个柔弱的女人，平常说话细声细气，踩个蚂蚁都害怕的女人，居然用那么大的力气打她。
“你到底是从哪里学来这些的？”惠明气得直捂胸口。“还是你真的跟他们说的一样，你……”
话到嘴边，惠明觉得令人难以启齿，就闭上了嘴巴。
伢俣冷冷地笑了起来。
心里那股烦躁的劲仿佛要把心脏冲破，伢俣撞开了门，跑了出去。
要去哪里？
伢俣不知道。
都那么晚了，大概都睡着了吧。
从怒气冲冲出来到现在，伢俣也冷静了许多。
黑暗笼罩着大地，伢俣漫无目的地直直走着。
山上，好像有一处亮光。
伢俣眯起了眼睛。
她突然想起了他们的对话，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要管！
不要管！
不要管！
伢俣在心里重复默念着。
别多管闲事了！
可当她看到男人们成群结队的上山，她的脚步变了方向。
篝火旁，女人们已经几乎都倒下了。
还有几个强撑着，但仍然被灌着酒。
“头好晕……不想再喝了……”这话刚说完，女人就倒了下来。
眼看着女人都撑不下去了，男人们的笑声更大了。
“瞧瞧，挑哪个好呢？”男人们像打量物品那样打量着倒在一起的女人们。
“快点啊祎哥，你先挑一个，我快忍不住了。”有个男人已经扒开了裤头催促着。
“别急，时间还长着呢。”祎伟搓了搓手。
火光照在女人们熏红的脸庞上，让男人们看得更加清楚。
“选什么选，凭什么让他先选？”一个独眼男人不屑道。
“就凭我打赢了你们。”祎伟扬起了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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