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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上次的偷手表事件最后已经证明了陈子涉是冤枉的,但这还是就像一个讯号般,很快就让(1)班的同学们将陈子涉的穷与偷东西这件事联系了起来。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次班里又丢了什么东西时,(1)班的同学们看向的第一个地方,仍然是陈子涉的座位。
这些或怀疑、或指责的目光投注在陈子涉身上,让本就颇为自卑与内向的他颇为难受。他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解释,怎样才能解释清楚。
因此最后,他仍旧只能保持着沉默,任由着那些人对自己露出怀疑的眼神。
本来嘛,按照他的这个性子,是极有可能被迫“认罪”的。但好在,他还有着栀子。
每一次地,当他被众人怀疑或者指责的时候,栀子都会站在他的旁边,为他辩解着、解释着,甚至列出一条条证据来证明他完全不可能做出这些偷盗的事情,以此来把众人说服。
这时候的栀子,是温和又强势的。
陈子涉每次看着栀子为他辩解着的脸,都会觉得很庆幸,很庆幸他还有着栀子。
但庆幸过后,他又不免得有些自卑。每一次都需要栀子来帮忙解释的自己,会不会也太过懦弱了一些。
当他将自己的这个想法告诉栀子时,栀子只是笑了笑,对他说:“如果觉得自己太过懦弱的话,就勇敢地起来改变吧。但是无论子涉是懦弱还是勇敢,栀子都会陪在子涉身边的哦。”
这一句话改变了陈子涉,也就是自那以后,他开始慢慢变得坚强起来。坚强得,不会再因为周围人嘲笑他寒酸的衣着而感到难过,也不会再在被人指责偷窃时呐呐半天说不出一句指责的话来。
在他慢慢地改变之后,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似乎也都变好了一些。但,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个人便是秦泷。
只要是与秦泷有关的不好的事,无论事情大还是小,最后的嫌犯一定会落在陈子涉身上。因为这个,陈子涉甚至还背了很多次黑锅。但好在背黑锅也只是暂时的,由于有着栀子的帮忙,再加上陈子涉自身态度的改变,所以往往能很快地甩脱掉“黑锅”。
但这一次,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了。
这是初二升初三前的一次模拟考试,因为这次考试后会按照成绩名次重新进行分班,所以早在开始考试前一周,便有人为了能和自己的要好的朋友分在一班而努力复习了起来,使得整个初二年级都有着一片好好学习的良好氛围。
尽管陈子涉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栀子成绩相差不大,两人也极有可能会分到同一个班,但事到临头,他仍是不由地紧张起来唯恐自己或者栀子发挥失常,由此导致两人分到了不一个班的严重结果。
尤其是,在看到了考场里还坐着那个总是处处针对他的秦泷时,这种不安便越是扩大了几分。
他不由地向同坐在一个考场的栀子投去了一个略有些担忧的眼神,见栀子回了他一个抚慰性的微笑。他才有些平静下来。
但常言道,好的不灵坏的灵。考试进行到中途,便有一个学生因为作弊被抓住。而那个学生,正是秦泷。
监考老师走到他面前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张纸条,一边看一边抄着。等到意识到监考老师走近的时候,秦泷的第一反应,便是将纸条撕成了极小极小的碎屑,飞快地从窗外扔了出去。
等到监考老师找不到纸条只得逼问他帮他作弊的另一人是谁时,他更是连思考都没有便脱出说出了陈子涉的名字。
帮秦泷作弊的人当然不是陈子涉,而且他也完全没想到秦泷会说出自己名字。正是因为这意想不到,所以他才会在自己名字响起的那一刻出现了短暂的茫然。
也就是他茫然的这短暂的一刻,监考老师早已走到他跟前来,将他和秦泷一起拉了出去。
考场内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作弊事件陷入了一阵唏嘘,但唏嘘过后,仍是继续在监考老师的喊声下重新开始做起题来,表情和姿势也没有改变半点。唯二变了表情的,一个是栀子,一个是周怜。
栀子不着痕迹地瞟了一眼周怜略有些慌乱的脸,也没再说什么,不顾监考老师的劝阻,起身追了出去。
考场内再次一片哗然,周怜混在这哗然的人群中,看似一片淡定,暗地里却不由地将手中的纸条攥得更紧了,身子也不由地微微颤抖起来。
而办公室内,教导主任看着因为作弊而被带来的两人,也是颇为头疼。
本来按照本校校规,这考试作弊的都要开除。但秦泷是秦老板独子,若是因为将他开除得罪了秦老板,那可万万不值得。所以关于秦泷的处置,可能最多也是给个警告便行了。
但,若是将这件事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就放过的话,难免引起本校学生的不满。所以实际上,这件事啊,还是得需要一个替罪羊。
而同样卷入这件事情来的陈子涉,尽管主任早已看出他实际并不是帮秦家少爷秦泷作弊的那人,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眼前这个又穷又没背景的学生陈子涉,实在是太完美地符合“替罪羊”这个形象了。
所有,就算他没有作弊也没有关系,他一定会“劝说”这学生“交代”出作弊的全部过程来的。
一想到这里,这位主任就不由地厉声威胁道:“陈子涉同学,作弊了就要承认。既然秦泷同学已经供出你是共犯,那你怎么狡辩也是没有用的。”
“我没有作弊,也没有帮秦泷同学作弊。”陈子涉仍旧坚持。
“陈子涉你不承认也没关系,反正按照本校校规,你这个参与作弊的人就应该受到开除的处理才对。”
栀子刚走到办公室门外,便恰巧听到了那教导主任的话语。她神色微冷,快步推开门走了进去,对主任道:“那如果我说,作弊的人不是他呢?主任还要把他开除吗?”
主任见到栀子这样一个和此事毫无相关的学生走进来,本来正要一声呵斥把她赶出去,但转念又想到栀子那市警察局局长女儿的身份来,只得把将要出口的呵斥停住,佯装镇定地道:“既然栀子同学说陈子涉同学没有作弊,那总得拿出一点证据来吧?”
“我没有证据,”栀子回答道,“但我可以说出那个人是谁。”
一听到栀子说没有证据,秦泷原本高悬的心也终于重新放了下来。他对站在一旁主任使了一个眼色,一向精明的主任便很快看出了他的意思,重新开口道:
“既然栀子同学也没有证据,那我们还是按照秦泷同学说的为标准,帮助秦泷同学作弊的就是陈子涉同学。按照本校校规,应做开除处理。”
主任话音刚落,陈子涉就不由地心内一滞,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开除?为什么要将他开除?明明在栀子的影响下,他已经学会了如何为自己解释。但是为什么,明明作弊的人不是他,而他也的确和主任解释了,那为什么,最后被开除的仍旧是他呢?
而如果他被开除了的话?他又能够到哪里去呢?
越想越多,越想越怕,陈子涉因为这件事而恐慌着。然后,他听到一旁的栀子突然开口:“主任,按照校规的话,打人是不是也会按开除处理?”
“是。”主任回答道。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栀子也不再顾忌,径直走到了秦泷面前,朝他挥出了自己的拳头。
那是陈子涉第一次看见栀子打人。
女孩原本漂亮的脸上被深深的怒气所取代,一副愤怒到了极致的姿态。
她将手高高扬起,不断地挥出了一拳又一拳。每一拳,都毫不犹豫,都利落潇洒,都狠厉到了极致。
看似小巧的拳头裹挟着烈烈的风,一起重重地砸在了之前还一脸看好戏表情的秦泷身上。
等到主任回过神将两人拉开时,才发现秦泷的脸早已变得鼻青脸肿。
也就是栀子这一打,让事情彻底有些难办起来。叶局长的女儿打了秦老板的儿子,无论怎么想,这似乎都是一件不能私了的事。
主任有些头疼地皱了皱眉,也顾不上再去管之前陈子涉和秦泷二人考试作弊的事,只得打电话叫了栀子和秦泷二人的家长来。
最先到来的是栀子父亲,这位平日里威严甚重的叶局长一听到自己宝贝女儿动手打人的消息,便匆匆忙忙地开车赶来了学校。
他先是拉着栀子在一旁好好询问了一番,然后才和姗姗来迟的秦父一起商量了对策来。
也不知道是商量了什么,反正到了最后,这件事情的结果便是栀子和秦泷二人都受了一个处分,而陈子涉也因为被查出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而免受了处罚。
解决完整件事情之后,叶父和秦父二人便又匆匆离去了。只是莫名地,陈子涉总觉得,秦父临走前看他的眼神,似乎有一点奇怪。
但具体是哪里奇怪,陈子涉也说不出来,他只得将这丝疑惑压回了心底,重新看向刚和叶父道别完的栀子。
看着栀子一脸笑意盈盈的脸,陈子涉还是没能忍住将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栀子,你刚才为什么要打秦泷同学啊?”
“当然是为了帮子涉啊。”栀子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可是,”陈子涉脸上显出担忧来,“可是那样的话,栀子万一被开除了怎么办?”
“就是要被开除了才好呢。”
“哎?什么意思?”
“反正之前那个主任是铁了心的要开除你嘛,所以我就想着,干脆暴打秦泷一顿算了。这样不仅能给子涉出口恶气,还能和子涉一起被开除呢!
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想的这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很聪明?”
说到这里,栀子有些兴奋地昂起头,朝着陈子涉露出了一副“快夸奖我”的得意表情来。
纵使之前还有千种担忧,此时此刻,在面对栀子灿烂的笑靥时,陈子涉也不由地忘记了那些担忧,只是看着栀子的脸,肯定了她的话:“嗯,很聪明。”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气氛一片美好。
而就在陈子涉以为他和栀子的关系会这样一直美好下去的时候,却突然再次发生了一件大事。一件,让陈子涉的整个人生都来了个翻天覆地的大逆转的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实在不敢熬夜了,担心自己会变成秃头。所以,以后的更新时间改为每晚1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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