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问题在景芜的意料之中。
她秀眉轻挑,眸中含笑,“那阿圆呢,阿圆喜欢他吗?”
元倾下意识要回答,却又立刻反应过来,抿了抿嘴唇。
她摇头,鹿眼微瞪,“不对,现在是我在问你,姐姐应该回答问题而不是反问我。”
这副认真的模样惹得景芜轻笑,伸手在她发上揉了揉,“聪明的小花猫。”
元倾被她揉得缩了下脖子,越发期待景芜的回答。
因为她记得阿姐曾说过,若一个人对某个问题顾左右而言他,那便是他十分在意此事。
阿芜姐姐方才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想来喜不喜欢太子殿下这件事,于她来说也是至关重要的。
后院起了风,吹得两人衣袂飘动,裙上的花景栩栩如生。
景芜垂眸沉吟片刻,淡淡一笑。
“我只能说,他于我而言很重要。”
那大概是喜欢的。
元倾在心中默默想着。
“我不会让人伤害他,但也不会阻碍任何想要走近他、靠近他的人。无霁对我来说,像是亲人,却又比亲人更加重要。”
恩?亲人?好像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元倾望着她不解地皱皱眉头,“姐姐不想嫁给他吗?若是嫁给了殿下,两人的关系不就是像你说的那般——”
她说着又迟疑一下,没能继续说下去。
景芜显然察觉到了她的迟疑,就此问道:“阿圆觉得夫君比自己的亲人更加重要?”
“母……我阿娘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女子嫁后随夫,要夫唱妇随。”她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眉头也几乎快拧成个“川”字。
她其实并不同意这种说法,因为在她心中,无论如何,父王母妃还有兄姐都是她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
因此她也常常会在午夜梦回时后悔自己不顾一切地跑来京城。
可她既已到了这里,便不能徒劳而返,总要做成一件事才不枉此行。
景芜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语气温柔:“人生在世,唯有血缘才是最无法割舍的。也唯有血缘是从你出生起便伴随在你左右,哪怕一方消亡陨灭,哪怕它只留给你累累伤痕,也依旧会深存于心的东西。”
她说话时唇角始终挂着一抹清浅的笑意,隐隐透出些许苦涩。
元倾望着她这副模样,早已忘却自己方才的话,只定定地看着景芜。
她不知一个正值大好年华的女子为何会在说出这些话时笑得如此让人心疼,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她不曾经历过的痛苦。
半晌,元倾伸出小手拂过景芜眼角的泪光,明亮的眸子映出面前人的模样。
“阿芜姐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愿意做你的亲人。”
“我可以做你的妹妹……或是‘姐姐’也可以!虽然我年纪小,但我很会照顾人的,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
景芜微怔,眼前这个小姑娘的笑容与她印象中的某个少年不谋而合。
“以后有孤在,便无人敢动你分毫!”
倒还真是相配。
风停了,周遭静下来。
她弯起眉眼,替元倾理好被吹乱的碎发,“好,那日后便有劳我们阿圆了。”
*
晌午的光照得皇宫的琉璃瓦泛着金灿灿的色泽,原本要挂整整三月的白绸早早被人撤下,像是早已无人记得那位惨死冷宫的皇后。
此刻临晟殿外朝臣跪了一排,听着里面传来的靡靡之音,几张老脸难看得快要耷拉在地。
肖烛带着几个小太监守在大殿门口,居高临下地欣赏着平日里张口闭口都是“忠心”的这几位此刻狼狈的模样。
不知过了有多久,屋里传来一声脆响。
肖烛眉头皱了一下,又赶忙弓起身子将脸色隐在一副笑脸之下,迈着细碎的步子进了大殿。
“陛下,奴才在。”
龙椅之上,蔺衍怀中抱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衣鬓松散,白皙的皮肤勾魂摄魄,纤细的腰肢被皇帝的大手掐着。
蔺衍轻蔑地抬眼:“他们还跪在外面?”
肖烛垂眸:“回陛下,几位大人实在不肯走,说是定要请陛下书信一封将连大人请回来。”
“啪!”又是一只琉璃盏摔碎在地,吓得美人在怀里瑟缩一下。
皇帝将人搂得更紧,脸色铁青:“朕是君,他是臣!合该是他来找朕负荆请罪!竟还想让朕一国之君去给他个冥顽不灵的老东西书信道歉?做梦!”
“将人给朕赶出宫去!”蔺衍怒吼着干脆将桌上唯剩的酒盏也扔了出去,直直地砸在肖烛脚边,“你也滚,都滚!”
肖烛脸色沉了一瞬,腰弯得更深,应声退下。
待将几个跪在门口的大臣丢出宫,便有人匆匆过来,贴在他耳边禀报。
“可看清了?”他脸色阴沉,嗓音因着命根子被丢弃而变得细哑难听。
那小太监连忙点头如捣蒜:“看得十分真切,就是个女子,半个时辰前便去了!”
“……”
肖烛没说话,绷着脸色沉思片刻后又豁然明朗起来。
他眉尾一挑,眸中泛出狡黠的光:“继续盯着,那女子再去时立刻回来禀报。”
“是!”
……
元倾一连几日都在京郊旧宅和横芜馆来回奔波,施月想见她一面都十分困难。
她便想去敕巡司等阿圆自己来,却又总是跟顾简声狭路相逢,一时间恼火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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