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
酒过三巡，互发短信的环节也结束大半，也到了回小屋的时候，一伙人喧闹地起身商量着怎么回去。
沉寂良久的李贤在，终于扭过头看了我一眼。
“车钥匙。”
我摸了摸包，想起来在来的路上是他自告奋勇的说要开车。
“应该在你的口袋里。”
李贤在没什么表情的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抛给我，接着继续伸出手，语音语调如一。
“车钥匙。”
多此一举的动作，我不知所以然地递给他。
李贤在的黑发细碎散落额前，睫毛盖下来一片虚影，脸色在路灯光下忽明忽暗。
“我以为你现在就想让我下车呢。”
他微斜脑袋，眉眼带点冷感：“今晚的短信你发给李柱延了？“
我无声地注意着从身后逐渐靠近的人，摇摇头。
肩膀被轻轻盖上一只手，李柱延的声音带着酒气淡淡响在耳边：“我喝了酒开不了车，能搭你的便车吗？“
李贤在犀利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来回扫了好几下，最后停在我脸上，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说不清那算是嘲讽还是什么别的意味。
隔了两步，金善旴倚靠着电线杆，头发被风吹得往后倒，露出醉熏傻笑的红脸，他说话的语调慢吞吞的像只浣熊。
“那辆车满了，也顺便搭我回去吧姐姐。”
我耸肩吸了口气，上前拍拍唯一没喝酒的李贤在。
“那就麻烦你，把我们这几个醉鬼带回去喽。”
李贤在翻了个青天大白眼，咬牙切齿地从口里蹦出几个字。
“好受欢迎哦，大小姐。”
-
另一辆车内，成泰握着方向盘，疑惑地看着一车的女孩。
“什么意思，这有点便宜我了吧。”
伊妍坐在副驾驶顺手就给了他一掌，无视成泰龇牙咧嘴的捂住脑袋，她叹了口气回看后座两位醉得靠在一起昏睡的真贤和知秀。
这算什么个事儿啊。
她拍拍成泰，“反正她们也一时半伙醒不了，去拐角那家店打包点烧烤回去，光顾着喝酒我都饿了。”
-
车内，昏黄的路灯，摇摇晃晃的车景，让我有几分困倦，眼皮在恍惚中闭合张开，本来想坐在后座小休憩一会儿，都怪李贤在不由分说的硬把我塞进副驾驶里。
身旁人注意到我发困的双眼，轻轻弹了弹我的额头。
“要是困了，我开慢一点。”
我揉了揉眉眼，随意地点了点头。
后座位的金善旴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侧扭头看他，他看起来也是有点疲倦，那双眼睛垂下来变得格外柔和。
他无声地指了指我前面的那盒纸巾，示意递给他，指罢吸了吸鼻子，看起来像是有点感冒的趋势。
我转回头，自然地抽了几张纸巾，把手盖过车座背往后伸，手指晃动了几下，让他拿走。
没有反应。
我烦躁地又晃了两下。
这下后面的人有反应了，抓紧了我的手。
没有抽走纸巾，只是平静无声地抓住了我的手。
安静的车内，认真开车的李贤在，半眯着眼睛睡过去的李柱延。
还有，不说话却抓住我的手不肯放开的金善旴。
我的眸心猛地颤了一下，想要收力却被拽得更紧，下一刻，我感觉微凉的掌心触碰到了更加温热的肌肤。
虔诚的醉鬼，喘着气息靠过来的吻。
金善旴松开了我。
那条盘绕的蛇又游走于心脏边缘，麻痹感汇成一条细流，贯穿全身，迟钝地收回手，指尖都是麻的。
这条路程度过得漫长又艰难。
-
直到车开到别墅楼下，李贤在才反应过来我的异常，他轻靠过来柔声问道：“怎么了，醉得起不来了吗？我扶你？”
我缓过神，躲开李贤在伸过来揽住我的手，无视他暗下去的眼神，有点像逃跑般急匆匆地下了车，自顾自先回了小屋。
主厅一片昏暗，没有人开灯，很明显真贤她们都还没回来。
我略过客厅，先一步按亮洗手间的头顶灯，洗手池的水哗哗打破寂静，阴白的灯光照射下来，我没有表情地打湿掌心，抹着泡沫试图一点点擦去某些痕迹。
有些事情在向我控制不了的方面发展，就像平静无波的池塘，如果有人投掷一块石头，波纹濡湿我的裙摆，我顶多拧干多余的部分。
可当那个人收起那副玩闹的神色，突然摆出一副深情的痴态。
那我就点到为止，拿有限的东西离场。
对于金善旴，我至始至终都是想要赢过他。
无论是在一起时还是分开，我从来不在意他的交际圈和哪些女孩去接触，从没有冲他发火，嫉妒，情绪崩溃的像个疯子一样大喊。
也没有删去什么东西的习惯，包括那些聊天记录，相册里的照片，还依旧躺在夏日的记忆里，定格在相爱的瞬间。
分手以后，我只是平静地去掉了紧急联系人第一位，那些撕破脸的拉黑分道扬镳，没必要出现在我和金善旴之间。
我们只是热情褪去后，坦然又和平的分开了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
所以我才能在接到节目组的邀请后，坦然自若地打出那通电话，语气平静地邀请他一起，才能在他和别人约会接触的时候，只是在一旁做旁观者状看着。
甚至在节目组的单人后采里，认真点头说出那句我本以为这辈子都说不出口的，那老套又酸涩的话：“希望他能在节目里得到快乐就好。“
体面，是成年人之间最后的告别。
不再有任何不甘心的部分，这些弱者的说辞在分开的瞬间，收回的手瞬间就早就消失。
我和金善旴不合适，第一次见面，他爱的是我的自由感，无束缚感。
而等到热烈的爱将我变成一个为爱敏感的疯女人的时候，他会不会觉得我烦呢，我根本不敢去幻想这样可怕的可能。
从一开始，他在酒吧里接过我递给他的酒，自在地一饮而尽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就是存有不公。
有些人只能装作游刃有余的专业家，而有人天生就有自如穿行游曳的能力。
我早就过了为爱冲锋陷阵的年纪，遇见没有能力也没办法掌控的人，就松手，起码我还可以掌控自己。
如果分离是唯一阻止失控的方式，那这样的结果我全盘接受。
-
我太过于沉溺在哗啦作响的水声里，没注意到身后被关上的门响声。
直到那扭转的门锁，被朝向某个方向扣紧，啪嗒一声响，我的动作才在晃神中停了下来。
“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身后的声音十分平静，像暴风雨来临前那异常的平静。
我指尖一颤，呼吸倏然一窒，扭过头，整个人轻微颤抖起来。
没有摄影机的小空间，不用再在乎被放大展露的情绪，金善旴扯过我的手腕，暴戾般地把我带到他眼前。
他的眼眸发黯，手劲一点也没收着，拉扯得我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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