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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珲被他一骂,眼神黯然,挥了挥袖子,叹口气道:“你走吧。”
话音未落,嘭的一声,窗户被踹开,一道青影一闪而过。
“……”
楚涵居然连个疑惑的表情也没有,好歹曲珲那么轻松就放过楚涵,亏他还想好了如何在楚涵面前吟诗一句抒发人生感慨,耍个帅来着。
曲珲望向窗外,气愤道:“吃了那么多,又跑又跳的,真该一辈子胃病缠身。”
女子猫似的往他怀里钻,放荡得与方才矜持的模样胖若两人。
“客官,你不气了,他不陪你,我陪你啊。”妓女甜甜地笑了笑。
听楚涵走后,赌坊老板顿觉无趣,马上离开了。
但曲珲越看越觉得她虚伪,给原本失落的心情雪上加霜,他斜眼望向她,冰冷道:“你让我想起一个女人。”
女子娇笑:“是你初恋情人吗?”
“不,是一个刚刚我杀死的女人!”
女子才流露出惊恐的眼神,她的脖子就发出清脆的咔嚓声,脖子瞬间就被曲珲扭断。
女子如坠落的蝴蝶倒下,老妓怕得浑身发抖不敢叫出声,曲珲摸了摸她的头,慈爱得像位兄长,“我不会杀你的,但是你得听话。”
老妓忙不迭地点头,“我听话,我保证听话。”
“乖乖躲在这个房间,三日后,你拿着这个竹筒,去找一个叫楚涵的人。就是刚刚那个小伙子。”曲珲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筒。
老妓死死抱在怀里,生怕竹筒凭空消失了,毕竟那是救她于水火之中的浮木。
曲珲心满意足,“三日后,你找到了他。他会好好安置你的,你后面的日子就不用愁了。”
“谢谢大爷。”妓女感激道。
曲珲安慰好妓女,双手掐诀,念咒:““水中月,镜里花。天地置换,形影交映,如影相随,随形相移,起!”
血雾泼洒,曼妙地飘舞,将她所见之物染成红色。红得宛如盖了层水滑的红缦,雕花窗窗格印在红色世界里,好似被丝弦分割,切成无数个方块,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压抑又阴森。
镜花水月是加了幻术基本还原现实的结界,如果不加以掩饰就会反应出施术者内心的色彩。
老妓更加害怕了。
“你放心,这只是让那只恶鬼找不到你。三日后,无论我大事是否成功,你也死不了。”
一个时辰后。
曲珲狠狠踢了女子尸体一脚,女尸滚至墙角,碰掉花瓶,砸在她的头上,“黎川果然厉害,邪术果真只有在镜花水月里才能施行。便宜你们了。”
一抹残阳挂在窗头,他凭栏望向下面人挤人的街道,商行落锁,条条道路泾渭分明,犹如棋盘,而他就是下棋人,天下之大而和他对弈的人藏在茫茫人海中,究竟会是谁呢?真叫人期待。
楚涵去妙云观时,妙云观的道士告诉他,特使已经回京了。
楚涵狐疑地打量他,“特使一般都待半个月,这才第三日怎么就回了?”
道士道:“这回改规矩了。”
事情发生得太巧,楚涵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透过道士望向后面,数十丈的长阶从森林中间斜插上去,空旷寂寥,深不见底。
道士说,今日修缮暂时闭馆。
楚涵虽然觉着古怪,料想黎川的道士不会那么丧心病狂去找自己总坛的麻烦,在未确认特使是否走的前提下不宜闹大。
于是强忍着气愤走了。
见他走后,道士松了口气。
如果楚涵往里闯就会发现,昔日人来人往的道观,成了鬼气环绕的坟地,十六具尸体眼眶是黑洞洞的,血泪糊在脸上,胸口被挖了大洞,尽管遭受如此迫害,他们的脸上无不挂着贪婪得意的表情。
妙云观是供奉神灵的地方,无法被邪魔设下结界,也无法被邪魔施以幻术。
在前一日,曲珲从柳家出来,直奔妙云观厢院。
“何道志既然调到东城门,我有的是办法解决他。”曲珲悠然道。
观主跟曲珲是五年的老交情了,观主今年七十,鹤发童颜,整个一仙风道骨的模样,人家只说他受到了少司命的庇护,越活越年轻了。
“依你说的办,烦死这小子了。天天都在惹事!他看似在逛妓院,实际上是在偷偷调查,好几次差点被发现,幸好贤弟帮忙!”妙云观观主愤愤不已。
曲珲在桌上推了个盒子过去,“不用客气。这是最新的回颜丹,祝观主青春永驻,往后得多靠观主提携。”
观主两眼冒光情不自禁地打开,看到一堆褐色发亮的药丸,口水直流。
曲珲嘲讽地哼了声。
不曾想因这声哼,引得一个巴掌甩在脸上,观主骂道:“给你三分颜色开起染坊来了。你他妈是给我办事,不是我求你。如果丹药效果不佳,我让你的好师傅知道你在做什么?”
曲珲叛离昆仑流落到黎川,被柳家姑娘救治,偶然的机会,曲珲身份被妙云观观主发现,妙云观观主快报给昆仑时,曲珲抛出诱人的条件,给他们炼丹,求他们放过他。
仙灵教有规定不得修习长生之术,与神仙抗衡,因此仙灵教的一些既要长生不老,又要修习长生术,就会偷偷进行,而曲珲是五十多年前的人了,却是二十岁的相貌,妙云观观主不禁心动。
由于丹药是人死亡的那瞬间所产生的执念为药引,所以曲珲招了许多地痞流氓和妓女进柳府,这些人生前没什么亲朋好友,家里的亲朋好友全被得罪光了,给点钱,找个理由支出去,每月给点钱,做个表面功夫就可以安抚糊弄,尤其是女子连表面功夫都可以不用做,毕竟没人在意她们,献祭炼丹最合适不过,所以曲珲赎妓女回家,伺机杀死炼药。
曲珲每次献药,妙云观观主都要找各种理由骂他,欺压他,甚至会毒打于他,毕竟曲珲可是当今唯一一个成了仙的昆仑道士教出的徒弟,欺负他,就仿佛与那位仙人平起平坐,是妙云观观主的最大兴趣之一。
当观主再扇他耳光的时候,三根弦分别从背后和后脑刺透他的胸口和眼睛,血如红练喷涌而出。
观主倒地后,曲珲冷笑:“我还能让你欺负了。”
观里总共三十口人,被他杀了十六个,剩余的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早年他拿丹药诱惑他们服下,一旦停药,身体会加倍衰老,甚至不服用不到一刻就会老死,可以说他们现在是他最忠实的棋子了。
黎川净化邪灵,可净不了毒药人心。
曲珲根本不需要施什么邪术。
高大的黑衣男子脱掉鞋子,□□一双白足站在水面之上,脚下河灯聚在一块,水载满河灯流泻的光华。
他凝神望向水下,双手凝印,“殷泉之水,听我宣调,今开人界之印,速入人间,侵黎川之水。”
一阵风拂过,吹皱一城之水,乱了河灯,铜雀楼后宅水底深处,骷髅堆积如山,成群的鱼儿惊慌乱窜闹得沸腾,如山兽遇上爆发的火山。而殷泉黑水如漩涡似的侵袭而来,鱼群很快卷入其中,以鱼虾生灵为胁,黎川的净化之力反而没显出其威力,很快黎川为殷泉占据。
铜雀楼,走廊里披发女鬼,若有所思地凝视庭中那潭死水。
曲珲没说错,黎川水护养生灵为准,不会危害生灵,也不过暂缓溶解邪魔之力的速度,他必须快。
待殷泉水占据黎川后,黑衣人以脚为笔,画起阵印,由于阵法复杂,他的脚步轻盈,仿佛水中翩翩起舞的黑蝶。
他在心中默念:“水中月,镜里花。天地置换,形影交映,如影相随,随形相移,起!”
以烟花水巷为中心,倒映在黎川水里的影子,如雪花似的一点一点往汇聚凝结,不到一刻,镜下的黎川城已立体成境外的模样,镜里镜外骤然翻转,镜像竟和黎川的每一处景象重合。而这些翻滚在岸上的影子以护城河为界,在界定范围之内,交融汇合,犹如给黎川城披了一层纱衣,模样尽被这影子纱衣勾勒成形,不辨真假。当这纱衣落成,他所唤来的殷泉水被净化得一干二净。
“真费劲!”黑衣人呼出一口气,汲水离开。
十丈高的城楼之上,风吹灯笼飘,巡逻的士兵打着哈欠换岗。
穿蓝袍的术士背着剑,支颐看着前面四个士兵打麻将赌钱,吵吵嚷嚷热闹得很,若非要事在身,他也参与进去。
“杠啊,再不杠他就糊了!”何道志激愤地指着就近的马总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马总兵装作听不见。
又一局。
“吃,吃啊。怎么就不吃呢!多好的机会啊!”何道志气得跺脚。
真他妈烦。马总兵还是能忍的。
再一局。
“这手气,太烂了。咋摸的牌,会不会摸,会不会打!我拿脚摸的都比你摸的好。”
“……”
马总兵忍无可忍,拔出剑要砍他,旁边的士兵赶紧拉住他。
“何道志,你他妈的,来这烦老子,老子杀了你!”
四个士兵应声把他拉扯来拉扯去,“马总兵息怒,那是仙灵教总坛来的弟子。我们得罪不起啊!”
“草你爹的,老子忍不下去了!天天叭叭叭的,老子送他下地府,让他叭个够!”马总兵推倒士兵,拔出雪亮的利刃,往他脖子砍。
熟料何道志不躲也不挡,气定神闲地嗑瓜子,马总兵的刀停在他脖子上两三寸的地方,他咬咬牙,何道志吐出瓜子皮,挪揶道:“砍啊!”
马总兵手抖了抖,把剑扔在一边,大步出去了。
三个士兵上前去哄马总兵留下接着打,马总兵大概也意识到自己牌技堪忧,说什么也不肯打,干脆巡逻吹冷风去了。
这下完了,三缺一,漫漫长夜如何打发?那可真是千刀万剐的折磨!
三个士兵去而复返,腆着脸,“道爷,两天了,也无事发生,不如打一局?”
何道志拒绝地干脆,“观主亲自下达的指令,若违背了可不太好。”
士兵面面相觑,何道志是仙灵教派来驻扎黎川的弟子,玩心最重,除了不好色,啥都沾,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忍了三天,不离开东城楼,也不掺和玩乐,教他们也不由得严阵以待。每当他们拉下脸,准备好好巡逻时,这人反教他们放开玩,有事他顶着。而且不管他们这个城楼,其他城门也有其他弟子把守。
虽然不放心把安危交给这样一个玩世不恭的二流道士,可是……不玩吧心里又痒痒。
“道爷,三缺一,求你来玩吧。”一个士兵哀嚎,三缺一,就缺那么一个,宛如骚不到痒处的手,折磨得他们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