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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呼噜呼噜冒泡,一只鲛人被水流甩过来,鲛人淡蓝色的鳞片,玉颜明艳如珠,可鱼腥味透过殷泉水重得熏哭他,鲛人被风浪卷得口歪鼻斜的鲛人,见到魔尊摄人的风采时,莹蓝的眸子里焕发出一股浓浓的眷恋,然魔尊最闻不得鱼腥味,才靠近,他便飞起一脚,把鲛人踹回混乱的兽群里。
搅吧,搅吧,搅得天昏地暗,谁也不好过就是!
魔尊食指和中指并拢抵着额头,刹那间殷泉的个个角落幻影似的浮现在脑海。
他在搜寻有没有祭祀的祈愿之力传到殷泉,好方便他顺势进入人界。
“嘤嘤嘤……”
“哎哎哎……”
“喵呜……”
“小杂种给我停下!”
个个角落的幻影充斥着咒骂,听得他耳根疼,换做平时这些骂他的话根本传不到他耳中。
做的什么费事?如果不是因为……罢了,破事一堆,谁让他是魔尊呢!
祭祀魔族的人那么多,他压根不担心出不去,那些魔之所以逃不出去,是因为他用水链束缚住了。不过偶尔也有漏网的。
赶紧出现一个祭祀的,最好在姑苏附近,万一在北方,他又得费劲跑回来,白折腾一次。也许他一开始是为了楚涵接受委托,但随着事态变化,他发现有些事他不得不做。
这种忙忙碌碌又得动脑子的生活,令他这个闲了一百年的家伙深深着迷。
天灵灵地灵灵,快有人祭祀吧。他保证戒骄戒躁,不再打人而是好好跟人讲道理。
若他面前出现一尊神像,他恐怕也会跪下去祈求愿望实现。
他真诚地发誓,假如姑苏城有人祭祀,他一定会为那人达成一个心愿!哪怕是让他成为人界的王,哪怕是长生不老,他也在所不惜!
快出现吧,快出现吧!
扑噜。
“迷蒙混沌,魔王降世!你们都给我死吧!”
金色的浪潮激起碎玉琼花,蛛丝似的光从殷泉水面穿过投射到渊底。
有人在祭祀!
这丝微弱的金色光芒,代表他们不用受魔尊控制,可以抵达人界,被囚禁了千把年,妖兽们格外珍惜能逃出去的机会,所以他们常常因为抢夺,而错过开启殷泉的时间。
魔尊又在身上划了几道口子,他速速结印,殷泉发出呜呜的声响,泉水卷起一圈圈涛浪,在岸边拍打起千堆雪。
有见识的魔灵在岸边拍手舞蹈:“魔尊回来了,魔尊回来了!”
方才的震荡已晃得群魔魂飞天外,那这次的震动就得让他们形神涣散。
魔尊捏出一条水龙,长龙尾巴左右摆动,助力骑在龙头的魔尊从渊底往金色光芒那里飞去,妖怪在头顶卷成飞沙,他御水龙突破一重又一重妖兽族群。
金色光柱从上方逐渐蔓延到海底,魔尊不断靠近,尽管他伸出手,可那光线却吝啬地不肯向他挪动一寸。
水龙再快些!他得见到那个人!
在转瞬即逝的机会面前,他忘记了他的目的是回去看灵越君的转世痛苦的模样,满脑子尽是灵越君在施术引雷劈他时,那淡淡又温柔的笑容。
灰色衣炮随风沙猎猎飞扬,他的笑那么高洁,足矣净化一切尘埃,消弭所有悲伤。
那光好远,黑水好广,他宛如一只蚂蚁,怎么也到不了似的。
当光线扩展为光柱,水龙环柱攀飞,他踮脚高高举手,金色光辉流进他的清澈的眸子里,仿佛世间最美好的祝愿也一同刻了进去。
突然一个黑色人影从光柱外摔进殷泉,光柱随之倏地收缩,那黑影掠过他时,挣扎着去拉他。
魔尊震怒,从不杀人的他,念咒,将手化为利刃刺穿他的心脏,踏过他下沉的头,往光柱游去。
眼中的金光渐渐暗淡,绝望几乎把他没顶,他极力伸出手臂。
求求了,有个人把他捞上去,他所求不多,他一定要回人界去完成他的事情,否则他会一辈子记挂这事不得安生。
光芒消沉,黑水侵蚀了粼粼金光。
尽管他仍指挥水龙,把他往水面顶送,可心性已近乎消沉,殷泉的水很浊,光透不进来,殷泉的水也很沉,拖拽他游不出水面。
“咦?水里好像有东西!”
水龙再卖力些,有人来捞我了!
魔尊重新燃起希望。
水龙奋力一跃,耗尽力量,水形顿时溃散,却也在金光消失前把魔尊送到了殷泉之外。
殷泉之外依旧是水。
一只手在水里拉住魔尊伸出的手,两手交握,水外那人猛地一拉,魔尊破水而出。
水迷蒙双眼,魔尊抖动睫毛,缓缓睁开。
“你怎么在这?”
两人异口同声。
熟悉又陌生的俊容,华贵的金冠锦衣,金线织就的卷云纹在水灯的光华里,极淡,极妍。
楚涵惊愕的神情,与灵越君在风沙中的笑容相去甚远。
魔尊抱住楚涵,两人紧贴的胸腔里传来有心脏砰砰跃动,魔尊闭眼紧紧抱住楚涵,他大笑着赞叹:“新衣服不错!不过你穿青衣会更好看。”
历经千辛万苦,从殷泉挣脱就是为了遇见他吧。
或者在魔界孤单徘徊的时候,他就已经期待遇到这样一个人了!
管他是灵越君还是转世,只要他还在就行了!
楚涵被夸得脸红了,忍不住炫耀起来,“这衣服是我娘做的。我也觉得好看,下次我试试青衣。”
这个人说话总是能引出自己心底最柔软的温情,他穿这身,就是希望有人能看到后提起来,他想骄傲地告诉别人,他也是有娘疼的。
不过这身衣服,其实也不单纯。
楚涵被大舅江藏锋和表弟江子吟议论救不救二舅被针对后,准备窝在家哪也不去。
江云轻捧了一套锦衣来到他的面前,她粗糙的手指触碰白色缎面,金色卷云纹,针工精湛,云卷云舒,绣的十分完美,“这我按照你的尺寸做的,看看喜不喜欢?”
他不懂母亲的用意,对于江云轻做的新衣,还是很好奇的。
江云轻从未给他做过衣裳,八成是为了她兄弟找别人的旧衣来搪塞他吧。
他心绪不宁,接的时候也不情不愿。
“果然太花哨了不喜欢啊!”江云轻无奈地叹息。
江云轻一个皱眉比打杀他还难受,他立即跳起来,跪在地上,一颗头栽在地板上,磕头磕的实诚,“儿子喜欢的紧,母亲莫忧虑。”
他这一跪一磕,把江云轻唬的不轻,她其实挺怕她这个儿子的,哪怕她的儿子表现的很孝顺,她也不免发怵。
儿子长得和抢匪楚清辉太像了。
“喜欢就收下吧。天色不早,你快些休息。”江云轻近乎狼狈地逃走了。
尽管江云轻没说什么,他也能猜出,江云轻送他衣裳是为了讨好他,好让他去救人。
何必呢!一句话的事,哪怕母亲要他去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死。
他本就是个多余之人,不该降世。
他摸了摸光滑的缎面,既然母亲有求,他怎能拒绝,何况,刚刚在争吵中,江藏锋说了,全城得救,而他江家保留,江家难免不被扣上帮凶罪名,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再如何委屈,也没有大事重要!
振作精神后,他抖了抖新衣,白衫如画卷铺陈展开,手臂穿过袖管,套过腰身,扁平的衣服注入血肉,何止立体,更像是滋生了灵魂一般。
穿衣人眉目刚毅,俊朗若星辰,举手投足,既张扬,又不失儒雅,颇有英杰之姿。
他散开发髻,捡起梳子梳理长发,对着镜子梳顺后,抽出三缕头发徐徐编结,拉出盘子里的鹅黄发带,发髻和辫子绑起定型,江云轻送来的金冠套在高顶的发髻上,用白玉簪穿过固定。
原以为他慢悠悠的装扮,会让急着救二舅的莫荧和江子吟等不及出门,他透过镂空窗子,发现那俩人规规矩矩坐着等他。
一亮相,众人漫游的眼神全聚集在他一身,玉人裁新衣,自有一番通派的风流。
他的母亲见到穿新衣的他,头一次流露出自豪骄傲的神情。
许是母亲让莫荧这个急公好义的小丫头等他一等吧。
他的母亲就是这么拧巴,懂他的善良,了解他的委屈,却又害怕他。
哪个男人没有幻想过鲜衣怒马,救人于水火之中,受人爱戴,随后潇洒离去,深藏功与名。
怨灵扎堆袭来,长舌几乎快舔到楚涵脸上,魔尊上前把楚涵护在身后,摊开手掌,凌空一甩,数枚定魂针暴雨般飞向怨灵,飘荡作祟的魂魄死死钉在地上或者墙上。
魔尊挥袖,定魂针化作火焰,怨灵被烧得嗷嗷叫。
他环视一圈,披头散发的女鬼瑟瑟发抖地躲在柱子后面,魔尊刚要甩掌施法,被楚涵伸手劝阻,“她是好鬼,全靠她我才无恙,别伤害她。”
他刚入后院时,遇上一群恶鬼朝他涌来,他虽然看不见鬼,但天生体感敏锐,凡鬼靠近三尺,他就能感知得到。因此他用一把朴实无锋的桃木剑,杀得群鬼分魂魄散。
这桃木剑自然是在路上偶遇的仙灵教教徒身上搜刮来的。
幽兰生前钟爱后院的游廊,死后便停留在廊道游玩,观看铜雀楼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因而魔修布置镜花水月时,正好也把她框进去了。
后院的游荡的都是怨鬼,魔修们为了躲避怨灵只能穿着定制的斗篷来规避。
闯进了后院的楚涵把桃木剑舞得气贯长虹,怨灵像一个个排队的菜往他无锋的木剑下送,被他击退。
她饶有兴致地躲在柱子偷窥啧啧发声,却被他察觉。
“阁下既无恶意,何不相助?滴水之恩,王楚涵定当泉涌相报!”
因帮人而惨死的阴影笼罩了她,心中正七上八下地犹豫着,手指却举起,轻轻打起响指,恍若春风拂过,看不见的怨灵化作可见又透明的灵体,幽兰为他创建了一个真实的幻境,相当于他和楚涵共用一双眼睛,她看见什么,楚涵就能看见什么。
长发披拂的女子站在柱子旁,错愕地注视他。
没了视觉困扰,他的剑舞得更快,那些鬼生前就是些普通人,哪追得上他的速度,不到一盏茶功夫,被杀的一干二净。
杀退群鬼后,他施展轻功,穿过池面,凌波跃到她跟前,正拱手作揖道谢,哪知对方突然变得面目可怖,抄起剪子对他猛戳,血如梅花点点洒落在地上,他当然是没有半点感觉。
他想是有人过来了,立即配合地倒在走廊。
两个魔修靠近他,勘察他是否死透,他伸手抓住一只魔修的手,使劲一扭,其中一个魔修痛呼,很快他就把两人制服。
由于他不是修士破坏不了镜花水月,于是放开一人的手脚,那人施术之后,镜花水月未被打破,反而湖面喷发金色水花,欺骗他进入水里就能进去莫荧所在的环境。
他哪吃这套,揪起他往池里扔,待魔修整个人也消失在池里,金色水花渐渐平息,当池面呈现出微弱涟漪时,他敏锐地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水底出来了,于是他便过去捞。
哪知,真捞出了一个人,整个人玄衣素裹,墨玉似的,皮肤却异常白净,与穿着和潮湿的不同的是,他的表情霸道又神气,极具旺盛的活力,确实惊艳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