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焕抬眸,微怔:“这,于礼不合吧。”
李然依瞧他模样不禁扬唇一笑。
她反问道:“什么礼?本宫与驸马不本来就是夫妻吗?还是说,夫妻同榻是违背了哪条礼法?”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啊。”
李然仰面看着叶焕,眨巴眨巴眼,娇俏灵动。
她想,反正都亲过了,还羞涩什么?
而且,他们之间的亲吻,可不只是浮于表面的蜻蜓点水。
叶焕收回目光:“臣……是怕唐突殿下。”
李然依按了按被子:“无妨,本宫的床榻够宽,只容你我二人平躺安睡的话完全可以。”
这话说的,像是他们还会干什么一样。
说完,李然依直接就抬脚上了床,挪到了里面一半,又扯出一床锦被放在了外面。
她拍了拍床面:“今夜,本宫就睡里面,驸马就睡外面这一半吧。”
李然依朝叶焕微微笑了笑后便不再管他,拉过被子盖在身上,侧躺着背过去,闭眼准备安睡了。
叶焕站在床侧片刻,想着李然依刚才说的话……
好像的确有理?
反正都在同一屋檐下共眠多次了,他们本也有夫妻名分,如今就算躺在同一张床上,也是正常吧。
他轻轻坐到床沿上,缓缓掀开被子,准备将自己躺进去。
李然依突然转过身来看他,叶焕被她圆溜溜的大眼睛望得一滞,只闻她说道:“熄灯。”
叶焕愣住,然后才回:“哦……好。”
—
工部桥梁的事情继续在查,只是一连数日,洛州都没有消息传来。
李然依难免生了不安,趁派往燕州的御史回京,她又立马安排人去洛州接应,过了一阵,有消息传回来——
之前那个被她派去的幕僚,死了。
尸体是渔民在河里打捞到的,如今已让洛州官府介入查办。
李然依震怒,竟然有人敢这么对她的人。
不过好在万幸的是,后面去往的御史在那个幕僚留下的东西中找到了有人在洛州桥梁工程中大肆贪污的线索。
李然依下令,狠狠地查!敢把刀子动到她头上来,她就让他们知道,他们到底有多蠢。
京中刑部的人接令出发,和洛州官府一起调查此事。
幕后的人事情处理起来心狠手辣,许多与此事相关的人都在刑部官员到达前失了性命和踪迹,费了大半个月才有了新的线索。
综合起所有线索指向来看,贪污祸首就是工部郎中。
而工部郎中也似提前得了消息,知道自己的事情已经败露,便趁李然依动手前赶忙进宫到小皇帝面前哭诉。
“哎呦,卿家这是怎么了?”
一经通传,工部郎中就直接跑入御书房内,“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喊着救命,小皇帝被他整得无措,离了龙座,走下来扶他。
工部郎中泪水遍脸:“陛下,微臣糊涂啊,微臣一时鬼迷心窍,做了错事,还请陛下饶恕啊……”
小皇帝云里雾里:“发生什么事了?如何会被爱卿说得如此严重?”
工部郎中仰面看他:“陛下可知道长公主最近再查的案子?”
小皇帝:“你说的可是洛州桥梁一事?”
工部郎中点头,又俯首哭嚎起来:“臣就是为了这事来求陛下宽恕的!”
小皇帝蹙眉:“什么?”
他又想了想,变得惊愕道:“不会这事和你有关把?”
工部郎中不语,收回刚才哭闹的模样,瘪着嘴,两眼汪汪地望着他。
小皇帝懂了:“还真和你有关!”
工部郎中抓住小皇帝衣袍,又开哭:“臣都是不得已而为之啊,陛下可一定要救救臣呐。”
小皇帝立直身体,拂袖甩开他:“朕能怎么帮你?洛州桥梁工程链接多条商路,有多重要,你会不知道?”
他斥他:“你怎么敢把主意打到这上面来的!”
工部郎中委屈:“臣该死,但臣行此事也是为了陛下考虑。”
小皇帝又惊又怒,伸手指向自己:“你为了朕?”
小皇帝慌张:“你胡说什么!朕何时属意过你去做这些事。”
工部郎中攀扯着解释:“陛下想从长公主那儿拿回朝权,难道觉得就凭‘帝王之权当为正统’就够了吗?朝臣也是人,人都是趋利避害的,长公主能给他们权,那我们要想他们依附,不就只能从利下手了吗?”
小皇帝难为:“你的意思是,你贪墨来的钱,都替朕打交道去了?”
工部郎中一片赤诚:“是啊,微臣绝无半分为自己的意思啊……”
小皇帝强撑底气:“胡扯!朕乃君王,如何沦落到要臣子为朕用钱两周旋。”
工部郎中:“那殿下难道未曾觉得近段时间来,朝堂上反对长公主声音的人越来越多了吗?”
小皇帝一愣,他回想最近发生的朝事,确实有工部郎中所说的迹象。
小皇帝微微动摇:“那你为何不同朕商量?”
工部郎中道:“臣也是担忧陛下劳心太多,所以想先做出成绩再报之于陛下,没想到如今却出了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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