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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瑾睁开眼,打开手机,屏幕日历上蹦出一条提醒的日期计划。
她看了眼后,随即将手机摁灭,又扣回床上。
那天从南苑湾打车回来,宿管阿姨正在关门,她忙跑了几步,阿姨看到她,说清楚了原委,阿姨才又放她进来。
幸亏平时每天出门时,喻瑾都会和阿姨打招呼,久而久之,阿姨也认识她。
她翻了个身,把自己整个人裹在被子里,像个蚕宝宝。
大脑里清醒地不能再清醒,比当年处理理综大题还条理清晰。
有关于那天晚上的所有细节在喻瑾脑海里不可抑制地复现。
她记得自己机械的给他倒了杯水,又在桌上留了小纸条……
后续怎么离开的,又是怎么打到的车,喻瑾记得一清二楚。
或许本该遗忘的,却早就刻入脑海,怎么都忘记不了。
那天过后,两人的微信聊天默契的停留在了上一次,没有人打破这里面的微妙尴尬。
校学生会每周的部门例会,也都是主席团的其他成员代劳,半个月之久,喻瑾再也没见过梁砚舟。
她没有了有关他的哪怕丁点消息。
催促似的闹钟的铃声又响了一遍,喻瑾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还有更重要的事,她不能再继续耽搁了。
今天是期中过后的第一个周末,校学生会以学校的名义,组织大家前往京大对口的山区进行献爱心活动,早上十点从京大正门出发。
活动采取自愿报名的形式,当时只顾着想梁砚舟大概率也会一起参加,因而没怎么考虑就报名了。
结果现在,想到要见到梁砚舟,喻瑾心底难得萌生出一股打退堂鼓的意思。
喻瑾不敢亦不想去尝试,她从未否认自己对梁砚舟的喜欢,但是,她同样恐惧未知。
扪心自问,她了解到的梁砚舟,真的是梁砚舟吗?
她贪婪又自私,懦弱又胆小,她渴望被爱,却害怕勇敢。
喻瑾瞪着天花板,心里一刹没了主意。
和他一切的相处模式,在昨天看到他家里的橱窗展柜时,被尽数推翻。
半个月没见面,喻瑾至今也实在想不出如果遇见了该怎么和他相处。
喜欢从来都不难,难的只是她说不出口。
说出口后,不论如何,两人的关系都再也无法回到原点。
群里孙姝的一系列爱心短信“叮叮叮”的跳满了手机屏幕,思考再三后,喻瑾还是决定前往。
临门一脚反悔,实在不好。
想到今天的活动安排内容,她专门穿了宽松方便活动的衣物和运动鞋。
眼见着好多人都忘带了东西,喻瑾只扫了眼后迅速收回目光。
“感谢”黄雪慧从小的军训式培养模式,喻瑾每次出门从不担心自己会漏带什么。
不知道要去多久,她专门多带了一件外套,路上睡觉的时候还能盖一下,避免生病。
她上车找到个靠窗靠后的角落,刚把随身的包取下来,手机就嗡嗡响起来。
喻瑾扫了眼屏幕,眼睫倏的颤了下,眼底快速掠过一丝恐惧。
说曹操曹操到,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她将随身的双肩包藏到脚下,又把耳机扣进耳里,这才接起电话。
“喻瑾,生日快乐。”
黄雪慧公事公办的话音通过听筒,顺着耳机线充斥在耳朵里,喻瑾实在分辨不出自己当下的心情。
像是沉寂的冰湖,一粒小石子投掷在上面,并没有惹起丁点的波动。
她刻意将镜头往前拉了些,让自己身后的背景几乎不入镜头,而后强挤出个笑,礼貌回:“谢谢妈妈。”
身边突然有人经过,喻瑾被吓的一激灵。
喻瑾今天没有像往常一样乖乖给黄雪慧展示她所处的环境,以至于黄雪慧尝试分辨出她的位置,半晌无果。
她兀自问道:“你在哪儿?”
“在教室。”
想也没想的谎话脱口而出,说完后喻瑾才愕然自己的这个谎话有多拙劣。
本想着黄雪慧要戳穿她,没想到,下一秒,黄雪慧只是点点头,语气平常:“哦,那就好。”
喻瑾直觉奇怪,指尖点了下屏幕,原本视频通话里的画面对调,黄雪慧的脸被放大。
分开半个学期,喻瑾总感觉黄雪慧变得怪怪的,她不喜欢保养,与世界上绝大多数迈入中年的妈妈一样。
但不知道是不是喻瑾的错觉,黄雪慧好像这段时间的心情始终很好。
脸上的气色也红润了很多。
这是前十七年从来没出现过的情况,每每到她生日这天,黄雪慧总是会生气。
以前她总以为是自己不够听话才惹得妈妈生气,想方设法的逗她开心,到头来只会被黄雪慧锁在房间里看书和写题。
等到再长大以后,喻瑾学乖了,不会在生日这天去触她的霉头。
送到眼前的生日祝福她只会顺势找个借口躲回房间。
无论是写题或是别的,总比待在黄雪慧面前强。
十五岁生日当天,又逢喻瑾领到淮港三中的录取通知书的喜讯,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一起来给她过生日庆祝。
喻瑾戴着生日帽,脸上是从未有过的开心。
回到家后,黄雪慧突然抓着她的肩膀,把喻瑾推到镜子面前,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像是自言自语,她小声嘀咕着。
从阵痛的惊慌失措中回过神来,喻瑾愣愣地看着黄雪慧,一阵寒凉从脚底贯穿上来。
别人眼中一年一期的幸福日,于她而言与经年噩耗无异。
她说:“喻瑾,你为什么不是个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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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驶入乡村的公路,柏油马路突然变成了颠簸的弹石路,又加上坐在车后面些位置,颠簸感更甚。
梦中的一切喜怒哀乐犹如海水退潮般在脑海中淡却,海水湮没后吐出平朗的海滩,没留下半点波痕。
喻瑾摘下耳机,尝试着将自己从睡梦中的状态剥离出来。
喻瑾最怕在刚睡醒的时候和人说话,答非所问,更像是一种自主意识无法被掌控的无意识回应。
她试探着坐直身体,几个部长坐在前面,后面三三两两的部员们和自己要好的小伙伴坐在一起。
她的身边座位空着,放着自己随身的背包。
与刚才上车时的兴奋不同,大巴车随着盘山公路的曲折蜿蜒,不少学生都有些晕车。
现在大家几乎都在睡觉。
她从前往后环顾一圈,梁砚舟没在。
像是突然收到了大赦天下的指令一般,始终惴惴不安的心,忽而平静下来。
喻瑾重新靠回座位上,手指却自顾自点开了和他的聊天记录框。
平心而论,她理智上知道自己该和他划清界限,感情上,却狠不下心。
梁砚舟于她,不是简简单单暗恋二字便能涵盖而论的。
像是坠在悬崖两侧的两个杠铃,她被栓在中间,不做是错,做了也错。
进退两难。
手机上的聊天界面被关闭,喻瑾放任视线投向窗外,盘盘而上的公路两侧,松树尖角上挂着早晨的霜白雾露。
远处云雾缭绕,像是仙境。
献爱心的村镇门口,早早有专门对接的老师在那里等候。
喻瑾站在大部队内里,冲锋衣的拉链抵着下颚,她小半张脸隐在里面。
耳里不时传来副会长和村镇老师的交谈,谈了很多,最后落入耳里的,还是只有梁砚舟三个字。
她垂着眸,眼睫颤了下。
地上的一粒石子硌在脚心处,不疼却也忽视不了。
饭后,喻瑾听从安排拿了扫帚和撮箕找到划分好的区域开始打扫。
她不是那种从小家境优渥的孩子,很多同龄人不会做的家务她做起来更得心应手。
楚莹莹站在她对面,两人都是一个部门的,她长着张娃娃脸,齐眉的刘海下,两只眼睛像是葡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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