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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凤栖宫。
侍女轻轻撩开一层珠帘，来到堂中，看着美人榻上的女子，恭敬地福身，“娘娘，段统领觐见。”
“进。”
苍皇后放下手中书卷，揉了揉额，眉间本有几分疲倦，听了侍女的话，又打起几分精神。
“哗啦。”
珠帘碰撞清脆，可见此时的力道，比方才侍女粗犷些。
侍女垂下头，目不直视，心照不宣般，皆静静离开了。
段玉步入堂中，身上甲胄摩擦声有几分冷硬，单膝跪地。
“参见娘娘。”
“平身。”
苍皇后开口，“赐座。”
“谢娘娘。”
段玉起身，坐在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凳上，礼数周到，而后切入正题，“太子把明家抄了。”
苍皇后神色并无诧异。
“抄了就抄了吧。”
明家对她来说可有可无，太子也不敢动至关重要的朝臣。
“还有何事？”
段玉又道：“回娘娘，太子妃明瑶，性情和往日相差甚大……”
他将自己所见悉数到来。
苍皇后凤眸微深，指尖在膝盖上轻叩，“太子妃……”
段玉知道这是她思考的习惯，不曾出声打扰，只是目光落在她的手上，那双将门之家的手不算好看，不曾像旁的妃嫔染上鲜艳的豆蔻。
还带着些许薄薄的茧。
但他看了许久，直到她出声，“照你这么说，明瑶已然判若两人，而且太子会被她影响……”
“正是。”
段玉颔首，“臣以为，此人值得重视，不日便是中秋宫宴，娘娘可以趁机探究一二……”
他顿了一下，又道：“太子与她看似关系融洽，若娘娘觉得是个威胁，臣会想办法……”
他点到即止，眸中有杀意。
“我自有打算。”
苍皇后道，段玉称是。
该说的事已经说完了，他却还没有走，苍皇后欲言又止，本克己守礼的他，忽而握住了她的手。
“段玉。”
苍皇后微微一僵，“宫中多眼线，我们要谨慎行事，你……”
“臣知道。”
段玉不曾有别的动作，只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垂眸道：“今日臣遇见安儿了，他向臣说，国子监内的武功师傅教得不好……”
苍皇后静静地听着，靠在美人榻上，缓缓放松下来，听他说到自己的儿子姬安，眉眼柔和下来。
她轻叹，“安儿有事，都没有告诉我这个当母亲的。”
段玉低声道：“安儿懂事又孝顺，怕给娘娘再添愁绪。”
“他还说了什么？”
苍皇后又问，段玉动作慢慢停了下来，声音温和，“他问臣，可否拜臣为师，让臣教他……”
苍皇后不知想到什么，轻轻叹息，又见段玉抬头看着她。
“娘娘，可允？”
他冷硬的眉梢尽是柔情。
苍皇后眸光轻轻一颤，避开他的目光，睫下的剪影，掩住了她眼底的复杂，“段统领武功高强，安儿也喜欢你，你能教他再好不过了，而且，你本就是他的……”
苍皇后没能说下去。
段玉伸手抵住她的唇。
“隔墙有耳。”
苍皇后蓦然回神。
而后，段玉松开她的手，恭敬有礼地单膝跪地，好似方才的逾钜之行不曾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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