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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岁的冬日格外寒冷,萧芫撑起枯槁的身子望向殿外苍灰色的天空,眸光有些涣散。
她不知自己还能不能等到春日。
她最喜热闹,最爱花开,去岁百花争艳的景色,被病痛折磨得久了,她都要想不起来了。
还有那个爱为她折花的少年帝王,也不知几年未见,如今的他成了什么模样。
是不是还一样古板,爱管东管西。
清泪从眼角滑下,一滴滴落在床榻上,她喘息着攥紧心口。
心每跳一下,都有一阵闷痛漫延开来,青白的唇瓣张得更大,熟悉的窒息感渐渐扼住喉咙。
在这座荒芜破落的宫殿里,她每捱一日,就被压垮一日,也比前一日更想知道,他为何不愿见她?
为何已经隔了这么久,她每次使人递出去的消息还是石沉大海?
棂窗前枝条上的赭石色愈加暗沉,恍惚有纯亮的片片白色飘近,贴着缝隙滑落不见。
落雪了啊……
门吱呀一声,清亮活泼的声音跃了进来,“娘子娘子,您瞧瞧奴婢带回来了什么?”
萧芫的视线有些模糊,只能大致看到是一抹鲜亮的红。
那抹红跳跃了两步,坠落在地。
欢快的脚步变得慌乱,冲到她的床榻前。
一双有力的手扶起她,“娘子,药就在您手边上,难受了怎么不吃呢?”
好几粒小药丸被塞入口中,萧芫艰难咽了下去,软软倚在她身上,缓了好久呼吸才平稳些,胸口的闷痛依旧不减。
无力地扯了下唇,“丹屏,今日我已吃过两回了。”
就在半月之前,她一日还只用吃一次,一次吃一粒。
可是现在,好像吃再多,也起不了多少作用了。
丹屏呼吸一滞,用力抿了下唇,眼眶忍不住泛红。
将萧芫扶在引枕上靠好,拾回掉落的花,再面对她时已变出了笑脸,“娘子您瞧,您入冬起便心心念念想看的梅花,奴婢替您折回来了。”
萧芫迟钝地将目光挪向这朵俏丽的红梅。
鲜嫩绝艳的色彩好看极了,让她久久移不开视线。
忽然抬起手,握住了颈项上坠着的东珠璎珞,很熟悉地摸到属于梅花的那一朵。
这是他送她的。
是当年,他专门使朝中工匠,用大大小小颜色各异的东珠为她打了这样一副举世罕见的璎珞,上面精细巧妙地铺绘了百花,栩栩如生。
将一年四季里最最艳丽的风光尽数汇聚在这巴掌大的物件上,无论皇城中举行什么宴会,那些贵女公主但凡见了,没有不羡慕的。
只是不知究竟是羡慕这价值连城的璎珞,还是羡慕她自幼养在太后姑母身边,未及总角便已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皇后。
亦或都有。
但自从姑母去了,她被圈在这小小的一方院落里,便万事皆休。
惜年的骄矜与肆意成了泛着斑驳枯黄的美梦,恍若隔世,仿佛存在就是为了衬出现在究竟有多么凄楚。
丹屏将花枝缓缓放低,眸中终是忍不住泛起了水光,看起来比她还要难过,“娘子,您还是想要去见圣上吗?”
萧芫没回应。
心口的疼痛与空气里的阒静一同缓缓漫延着,将不大的寝殿填得满满当当。
良久,她勾起唇角。
笑容的弧度丹屏只在过去的娘子身上见到过,甚至隐约可以从中窥见从前张扬的影子。
可放到现在,只让人觉得苍白脆弱。
“今日是他的亲政大典,姑母和我说好陪他一同的,姑母不在了,我总要去瞧瞧的。”
丹屏的心揪成一团。
亲政,太后殿下,还有圣上……每一个都是娘子心中最深的痛,她都多久未曾听到娘子提起了啊。
看着娘子病骨支离的模样,丹屏从未像今日这般恨圣上的冷血无情。
几年了,娘子心心念念就只想再见圣上一面,御前的总管言曹也回回帮她传了话,可回回都是不成。
熬得娘子都要熬不住了,到头来,竟要以这样的方式才能,才能……
“宫中祭台那么高,就算被拦在外头,也能遥遥望见……”说着说着,气力续不上了,话语开始断断续续,“……望见他,好歹看看,记得他现在的模样。”
丹屏泪流满面,握住萧芫的手,“娘子,便让奴婢去闯一闯吧,便是拼了这条性命,奴婢也定将圣上拉到娘子面前!”
萧芫失笑,虚弱道:“傻丹屏,你是会武,可如何比得上金吾卫呢……不是才说,说他现在成了暴君,让金吾卫……和,和神武军,抄了不知几百条官家性命吗。”
丹屏咬住哽咽颤抖的唇瓣,低下了脑袋。
她知道娘子不信她的话,不信从前那个肃正沉稳少年帝王成了现在这样暴虐嗜杀的模样。
她也不想让娘子知道了,她宁愿娘子心中的圣上一直是最美好的模样,不然……不然娘子如何受得住呢,娘子的身子,再经不起一丁点儿折腾了。
萧芫声线虚弱得有些飘忽,如同被风吹起随时都会断裂的纤细蛛丝。
“丹屏,扶我去吧,最多一刻钟……就回来。”
……
风雪愈大,雪花沉甸甸地压下来,挤满了惨白的视野。
祭台高耸,侍卫持刀化作人墙,丹屏在词严厉色的逼迫中护着她。
最高处,玄墨洒金的狐绒大氅像一把利剑割开风雪。
在一片白茫茫的阴郁天光中,萧芫只望一眼,就被这个冷漠的背影扼住喉咙,耳鸣和心脏的闷痛一起涌上来,好像尝到了血腥味。
她与他离得不远,却仿佛隔了重重沧海桑田,将彼此劈成了两个世界。
她确定他看到了她,可他毫不犹豫转过身去,甚至示意捧冠的礼官到另一边,也要背对着她。
萧芫身体晃了晃。
胸前东珠璎珞璀璨的光芒被漫天的雪毫不留情反映回来,化作无数箭矢,让她眼前发黑。
耳鸣愈响,脖颈被璎珞坠着,像戴了一块大石头,她整个人都要被拉着倒下去。
“娘子!”
是丹屏扶住了她,手握得她的小臂有些痛。
她就这样在带着疼痛的支撑下,固执地凝望高台之上。
看他诵读祝词,看他捧过玉玺,端正戴上象征帝王权柄的十二旒冕冠,看他在山呼万岁后抬手叫起,望不尽的人海中,万国来朝。
萧芫狼狈地低下头,泪湿了松软的雪,穿了几个小洞,下一刻又有新的覆上,毫不在意底下的千疮百孔。
她执意见他,究竟是想要什么答案呢?
一次一次地被拒绝,不正是答案吗。
心痛得有些麻木,漫长的嗡鸣又在耳边响起。
够了。
她对自己说。
萧芫,够了。
往日的骄傲与张扬不能一丁点儿都不剩,姑母若还在,定不会让你这般的。
脊骨碎了一地的模样,到了地底下,让姑母怎么认得出来呢。
她紧紧握住丹屏的手,就像竭力提起胸膛的最后一口气。
连手指都消瘦,青筋无力地顶起苍白的肌肤,仿佛血流也虚软得开始断断续续。
幸好有丹屏,将她扶得很稳,她才能一步一步,从发黑的视野里循着来时的路回去。
床榻上很暖,被丹屏放了好多个汤婆子,她陷在被褥里,延口残喘。
闭上眼睛,病痛却时刻不停歇,细细密密的冷汗渗在几乎有些发青的肌肤上,让她痛到连昏睡也做不到。
丹屏似乎哭着说了什么,被突然尖锐起来的耳鸣搅扰得一个字也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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