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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关还在包厢内喝酒吃肉，浑然不知大难即将临头。
森森的鬼气萦绕在柳眉周身，她一进入包厢便锁定陈关，一人一鬼对视的瞬间，陈关只看见柳眉猩红的眼，紧接着他便落入一个黑暗幽深的地方。
这里暗无天日，天空是血一样的色泽，黑色的土地似乎被血浸染过，黑红黑红的，地上还堆积着不知是谁的白骨。
陈关下意识去摸胸前的玉质貔貅，却摸了个空，举目四望之时，周围突然出现一群年轻女孩将他团团围住。
这些女孩的面孔有的熟悉，有的陌生，他隐隐知道这些女孩的来历，又觉得有些荒谬。
她们，不是早就死了吗？
女孩们哭着，笑着，包围圈一点点缩小，陈关避无可避，他厉声呵斥却无法阻止女孩们的靠近。
尖锐的指甲刺进陈关的肌肤，剧烈的痛楚让他哀嚎出声。
这一声哀嚎仿若开关，女孩们漂亮的容颜顿时变化为狰狞的面目，尖利的牙齿撕扯着他的血肉，一点一点将他吞噬殆尽。
而包厢之中，那些人只看见陈关哀嚎着在地上翻滚，嘴里吐着不堪入耳的谩骂，但没过多久谩骂化为求饶，痛哭流涕的陈关全然没了过去的意气风发。
众人惊惧地看着房中身着白裙的柳眉，有人连滚带爬打开包厢门，高呼救命。
此刻饭店中的人不少，人们听见呼喊寻声望去，只见到包厢内翻涌的黑雾。
无形的鬼气缠绕上那人的脚踝，将他拖进包厢，大门“砰”一声关闭，将希望阻隔在大门之外。
那是……鬼？
店内顿时沸腾起来。
柳眉看着他们这副狼狈不已的模样笑了：“哭什么？这种情景又不是第一次见，只不过换了一下角色，你们就受不了了？”
无视他们的讨饶声，鬼气顺着他们的腿往上慢慢攀爬，到达胸口位置时，忽而有人破门而入。
顾零三个人站在门口，身后是不断响起的手机的闪光灯和咔嚓声，这番阵仗说是闪亮登场也不为过。
上官风宇扔出一张符箓打断柳眉输出鬼气，立刻上前与她缠斗起来，而陷入幻境的陈关立刻昏死过去。
那伙人眼睛一亮，拖着疲软的身体往门口爬：“救命！”
顾零在众人希冀的目光中转身，关上了大门。
她双手环抱于胸前，轻轻靠在门上：“别急啊。”
众人顿时将视线放在许晏清身上，许晏清默默后退一步和顾零站在一起。
有人怒从心起，猛然扑上前去，想要强行打开门，一柄青玉剑凭空出现，自上而下落在地面，“噌”一声响便入地三分。
顾零冲着他们一笑：“我说，别急。”
众人咽了口口水，默默找了个角落待着，悄咪咪拿出手机。
人出不去，消息总能传出去。
另一边，柳眉如今已是鬼将，堪比三品天师，区区一个五品的上官风宇，即便有符箓的辅助也不是她的对手。
柳眉瞅准时机，以手为刃朝着上官风宇的面门而去，却被人挡下。
顾零：“聊一聊？”
有人拿着一柄剑放在你脖子上，想要跟你聊一聊，你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答应她。
“鬼物杀人可是要受地府惩戒的，你只是生魂，若是现在收手，我可以帮你回到身体里。”
“鬼物杀人要受惩戒，人杀了人，又受谁的惩戒呢？”柳眉的语气缓缓却暗藏杀机，“他们逃过了法律的制裁，便也只能由我来担当刽子手。况且——”
“我今日出现在这里，就没想过还能活下去。”
自从被陈关侵害以后，她的世界早就一片黑暗，她拼着这条命与严初那名恶鬼做交易，图的，不就是亲自手刃仇人吗？
报仇以后，她与严初的交易达成，灵魂会被严初吞噬，无论如何都是活不下来的。
“这人间呢，有人间的规矩，我帮你把他们送进警局，保证是非善恶自有人评断，该死刑的死刑，该坐牢的坐牢。如此一来，他们得了惩戒，你也不用为了几个垃圾赔上自己，怎么样？”
“你的目的？”
“告诉我严初的下落。”
严初终究是个隐患，若是不将他解决，哪天被他反咬一口就不好了。
柳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知道下落又怎么样？你打得过他？”
顾零挽了一个剑花，将剑从柳眉脖子上移开，笑着道：“若是打不过，躲起来的就是我了。”
“对了。”顾零补充，“只要解决严初，你们之间的任何契约都会失效。”
能报仇还不用死，这样的条件柳眉没有理由拒绝，但……
柳眉：“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顾零颇有些无赖地说道，“反正你又打不过我，今天你谁都杀不了。”
柳眉：“……”
天师若是纵容鬼物杀人，地府扣功德可是丝毫不会手软的，好不容易将自身气运由负转正，顾零可不想再横生枝节。
“你可以回去好好想想。”顾零一脸笑嘻嘻，“别让我等太久哦！”
柳眉报仇的时间太长，严初早就不耐烦了，要是真回去了，恐怕是有去无回。
思量再三，柳眉还是点头同意。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严初竟然藏在东郊的一处寺庙之中。
寺庙的香火不算鼎盛，但其中供奉的佛像仍然对鬼物有压制甚至是伤害作用，因此没有人想到严初会躲在这种地方。
严初为了抵御佛像的负面作用，每日都会残杀大量鬼物，服用鬼珠。
上官风宇感叹：“不愧是从地府逃出来的恶鬼，够狠！”
这种狠角色顾零能打得过？上官风宇更倾向于顾零会向天师府的前辈寻求帮助。
顾零打了几个电话，没多久就有一群人进来将陈关等人尽数带走，偌大的包厢顿时冷清下来。
顾零探头探脑地扒着门框，朝上官风宇招招手，拉着许晏清就溜。
上官风宇和许晏清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走了没多久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愤怒的咆哮：“顾零！又是你！”
天师联盟的负责人看着被围得水泄不通的饭店，以及低着头在手机上比比划划的普通人，想到将要消除的普通人的记忆和后续的扫尾工作，顿觉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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