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日头下,金陵城城门外车来人往熙熙攘攘川流不息。
“托祁王殿下的福,开春青黄不接时免了青苗捐、摊丁
税,才得以渡过灾荒,有了年底的收成。”
老汉笑呵呵地同城门戍卒攀着家常,随手把几枚铜钱心甘情愿地扔进旁边一个帖着大红招贴上书“秋丰捐”三字的量米的木斗里,发出炫耀般悦耳的铛铛声。
身旁的短褐少年似是他的儿,一旁催促着:“阿爷,快些走吧,去晚了,东集就没了好摊位了。”
“祁王殿下果然是当世贤王呀!”
“百姓日后若遇到这么个君王,那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议论声声阵阵,百姓排队入城,人人脸上喜洋洋的模样。饥馑之年灾而不荒,亏得祁王当时调度得发,国策得力,才没让百姓流离失所。
弗妉看着车帘外的一幕满心感动地说:“祁王殿下若看了这场景该有多欣喜?”
林殊哼了一声说:“祁王哥哥才不稀罕这些浮名浮利。祁王哥哥说,他平生所愿,就是四海升平河清海晏之后,仗剑江湖,游遍名山大川,拜会天下武林高手,琅琊阁提名。”
林殊豪气干云般说,手按腰间宝剑。“有朝一日,我林殊也要仗剑江湖,琅琊阁题名!”
“你算了吧!我看是你编排的吧?还仗剑江湖,遍历山川呢。想都不用想,父皇绝不会准的。皇长兄肩负江山社稷重任,他不过心累体乏时随口一说,他可敢去向父皇和宸妃母亲奏对?”
靖王景琰斜乜地望表弟林殊一眼撇嘴一笑。
林殊却认真地挡在他眼前说:“是那日祁王哥哥同我父帅说起,央告要我父帅替他去向皇上舅舅和宸妃姑母跟前去讲情呢。父帅竟然笑着应了,可巧就被我听到。我还央他带我同去,祁王哥哥连应了两声‘好!’,还说,‘只带小殊去!’”
“凭什么?”
景琰有些气恼,“还是好兄弟呢,自己跑了把我留下。
景琰今年未满十七岁,前个月才封了靖王,正准备奏请建牙开府,他是梁帝的第七子,皇长子祁王身边最亲近的幼弟。而林殊,则是大梁守了半壁江山兵权在握的赤焰军主帅林燮同晋阳长公主的独子,赤焰军中人称这位勇猛善战无敌的少年做“林少帅”。
弗妉望着他们只是笑,握住清沅的手说:“不理他们,都是白日说梦呢。”
江湖是个什么样子?清沅也不知,只是她向,既然是三位哥哥都向往的地方,一定是个有趣的所在。也不由满心好奇起来。
“祁王殿下!”
“祁王殿下!”
不知谁叫嚷一声,城门口的百姓哗啦一下如洪水般涌了过去。
“祁王殿下,祁王殿下!”
百姓们纷纷跪地叩首,群情激动,感恩的哭声连一片。车马被阻挡在城门停滞不前,任前面早有禁军把手,可谁也没料到会有如此壮观的局面。
“不好!快去保护祁王哥哥!”
林殊纵身跳下车去,景琰紧随,佛牙也嗖地一声跃出了车帘。
熙熙攘攘的人流,潮水般的呼声,清沅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帘一角,看到前面那半幅銮驾停在城门,徐徐的,祁王从车马内出来,一身朴素的瓦蓝色披风常服,神采奕奕地拱手对了满地百姓,又吩咐人搀扶了几位跪在前面泪流满面的老者起身。尽管侍从们阻拦,却无法驱散不肯离去的百姓。
急得弗妉揉拳跺脚:“祁王殿下素不喜张扬,这是谁,偏偏要暴露他的行踪。”
许久,祁王总算安抚平息了群情激奋感恩戴德的百姓,回车马继续前行。
祁王淡淡一笑,不置可否,转了话题问:“劳你费心,今儿城门外的场面可是蔚为壮观。”
祁王府。
书房烛光寂寂,正中一张朱漆书案前端坐皇长子祁王景禹,袍服端整,正在秉烛夜读,俊雅的面容透出冷般的高贵雅致,只垂了长睫凝神翻书,目不转瞬。
“妉姐姐,我渴了。”
坐在祁王左首一张小案上的小殊搁笔嚷一声,伸个懒腰,揉揉肩头,偷眼窥向正中端坐的祁王大表兄,就听一声平静而威严不减的声音低喝:“腰挺直,提腕!”
惊得林殊嗖的直起身,偷眼窥去,祁王哥哥气定神闲并未抬眼,竟似头顶生了眼擒住偷懒的他。再偷眼去看一旁规规矩矩端坐落笔的景琰,更是腰身笔直如松不敢抬眼。
乐得弗妉掩口学了祁王的腔调惟妙惟肖地添油加醋般训着:“坐正了!意在笔先,身不正,字哪里能正?”
“大哥哥,妉姐姐她欺负人!”
林殊鼓起嘴赌气的告状,上首端坐的祁王兄却似不曾听到,根本不屑理会他。他只得无奈低头继续抄经,磨性子呀!
林殊还是个阳光明灿的少年,心性好动活脱,年少从军纵横沙场也算一员“老将”,哪里受得住这种圈禁坐牢似的折磨?一颗心早已飞去府外,哪里还能踏下半分心如个小学童般虔心练字?可偏偏祁王哥哥督促他和景琰学业严,一张一弛,文武之道都不得有分毫荒疏的。
他对面的小案上,景琰正规规矩矩的笔直了身子一笔一划的运笔抄着经文,这是要献给太奶奶太皇太后的《金刚经》,不得马虎。只是彼此都心知肚明,所谓深夜抄经,不过是心照不宣的惩罚他二人这些时日在猎宫的擅主张纵马去围场后山禁地中玩耍。
屋内沙沙的落笔声和翻阅纸张的哗啦啦声响,竟连呼吸都能听到一半的安静。
清沅是个好玩的性子,她左右看看无事,闲散的溜达出殿外去看看星月,又俯身逗逗卧在殿门旁的佛牙,看到莫叔端了一叠果子过来,就主动向前接了过来,转身笑盈盈地去殿内,来到祁王的书案旁,竟然无人得暇搭理她。只有景琰抬眼看她,然后指指一旁的桌案示意她放下。
清沅在旁边摩拳擦掌,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仿佛他们三人是一层天,自己不知是哪里冒出来的。
“沅沅,你识字吗?”
祁王侧望她一眼问。
“当然!”
清沅得意地频频点头应着,“我四岁就开始识字,由表舅公开蒙,表舅公是私塾先生。”
清沅解释说。
“来,这里,写几个字看看。”
祁王将笔递给她,自己略展展双臂伸个懒腰揉揉脖颈起身。
清沅应了一声,然后来到书案前,那厚厚的书案冰凉的,她将冰凉的小手在衣襟上猛擦了几把,才伸手接过祁王哥哥递来的狼毫,将眼前那张素笺展平,小心翼翼地提笔一笔一划的写了个祁王景禹名讳中的“禹”字。
“咳咳”一旁的景琰探头看到猛咳两声示意她僭越了,哪里有直书兄长名讳的?只是谁知她私下里在衣襟上用手指划了这个“禹”字多少遍?
看着终于能有朝一日跃然纸上的娟秀的“禹”字,她未免有些沾沾自喜。
“嗯,字体工整,还看得过。再写几笔看看。”
祁王夸赞一声,有些敷衍。
清沅不服,又蘸蘸墨,提笔写下“沅”字在那“禹”字一旁。
“嗯,架构紧凑端正,女孩子的字能写得如此端秀也算可圈可点了。怎么,你学的是钟楷?”
景禹问。
清沅拼命地点头,听了他的夸赞心头比吃了蜜还要甜,她反有些羞涩的答:“我娘喜欢鈡字,自幼就教我习钟字。”
“嗯,倒是看得出,不过,初学者不宜,落了轻浮之气,写字如建房,基础需夯实才是要紧的。字要有筋骨,力透纸背。日后你同你哥哥小殊还有景琰一道练字读书,不得偷懒。夫子给他们讲文章,你在一旁听便是,听得懂多少都不拘,熏陶着就好。待为兄忙过这些时日,再为你物色个合适的师傅,这些时日嘛,就先随黎老夫子吧。”
“啊?读书练字呀?”
清沅一听如野马被套上了绳索,拖长声音翘起嘴不情愿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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