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明亮替换着昏暗，狭小的长桌两边，马笑升脸上的灰屑被泪液洗刷出一道道不规则的痕迹。
他不断的拨弄着头皮，□眼可见的白色雪屑在灯光下舞动着最后的自由，直到被韩禹厉声斥停。
“我..，我叫马平，马笑升，是我出狱后改的名字”
“你为什么要改名字”
“我，坐过牢，我不想被人知道那些不光彩的事”
“原来你也知道光彩两字怎么写”，韩禹朝后方扔出一本本子，
“罗挽，记下来，把录影机开了”
“我，我知道我自己有那方□的病，可我能怎么办，我就是控□不住，那些，那些□□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我就是控制不住啊”
郑安娜出声询问：“那些□□，是什么样子的？”
“.......□子......那些小小的□子，我很喜欢，所以我才，我不是有意q□她们的，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开始的，我碰到方小娟的时候，我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很□....我很高兴，兴奋，我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好像是我自己的声音，又好像，不对不对，那是另一个人的声音，他在我脑子里很久了，他说：去啊，去把她□□□了，她愿□的，她就是等你呢...”
“那是谁的声音？”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就听他的，我就上去了——方小娟是我远方一个哥哥的女儿，她长的跟他爸一点都不一样，她那么白，很漂亮，是我们村最漂亮的小孩。我是早产的，我妈是被拐来村里的，因为长期被我爸打，营养不良，所以身体有点病，个子很小。但是她□□很大，我前面还有个姐姐，不过我爸觉得没用，说拿来煮□了包了□，给我妈□了，所以□都便宜我了。”
马笑升停顿了几秒钟，似乎在翻动脑中深埋已久的回忆。
“我很喜欢我妈那种小小的身体，我妈不能干活，所以深子很白，她也爱洗澡，身上总是很香。我不喜欢村里那些干农活干的黑漆漆的妇女，又高又丑。但是她们喜欢跟我□，没办法，我从小就吃得多，吃的好，她们的男人都去城里了，我知道她们也很□□的。后来，时间久了，我□里出□□了，它坏了，用不了了.....我连□□都□不出去了，那些妇女嘲笑我，她们不知□耻的把自己的□子□给我看，说我看了也没用了，说我不是男人了”
“有一次，我那里□的□，我就跑去田埂上□□子。就瞧见了方小娟在那□□，真□啊，又□又□的，那□也有劲。她没发现我，我高兴死了，因为我那□□，好像又有□应了。她爸要修旱厕，我拉了一大车砖说送给他，他把我留下来吃饭。方小娟就坐我旁边，那头发洗的真干净，身上的味道甜甜的，我吓□面，就□了，我赶紧跑了。那天她放学，我实在□坏了.......我跟她说，我要娶她，我是真的爱她啊，我要跟她过日子，她一直哭，哭的我害怕，她说她□，她□面□，怎么会□呢，那些女人都说很舒□的”
“我没骗她，我第二天真的带着猪肉去找她爸了，十斤猪五花，五斤猪下水，还有一块碎花缎布，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可他，看都不看，就丢出去了！他说，说我是猪油蒙了心，说我是一家子都□到根的货。那些猪下水，他摔到地上，用那双臭脚踩了一次又一次，就好像踩在我脸上一样，好痛啊，真的好痛，他把那些下水用铲子铲起来丢我脸上，说我和这种□东西是一样的，他说他女儿将来要嫁城里的大官，要坐大车享福的....”
韩禹隐约猜到了这个可笑的故事的结局：“然后呢？”
抬头迎击众人审视的表情，马笑升内心的张狂释放到了极点：
“然后？我跟他说，他那要嫁大官，坐大车的宝贝女儿，□好□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就是这个眼神，哈哈哈，我一辈子都忘不掉这个眼神。他不是看不起我吗，他不是说我和猪下水一样脏吗，那我就把他剁□，剁的□碎的，喂猪，哈哈哈哈，都喂猪，统统喂猪去吧！”
“她妈，我也□了，她奶奶，我也□了，杀了，连狗都□了，可我不舍得□她啊，我爱她，我说了，我是真心爱她，但是她骂我，她不该和她爸一样骂我的，我是他男人啊，婆娘骂男人，对，就该打，我爸说的，婆娘不能惯，□她！我狠狠的□她。那些砖头，是我辛辛苦苦一块又一块从城里偷回来的，血流了好多哦，砖头砸的太用力了，也不知道是我的血还是她的血。”
“之后呢，你是怎么入狱的，怎么认识的王志康”
“我处理的很干净，没人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因为那些猪，都被我自己吃了！”
“我到了城里，我能找什么工作呢，于是我就走啊走啊，看啊看啊，就看到一家装修的店在招水泥工人，我就在那干了两年，直到陈梅的出现，那年，她刚高考完。”
炎热的暑假总是令人无端心烦的，即使是□人的辣椒炒肉，也刺□不了陈梅那郁闷的情绪。
等待高考成绩的时段反倒比临考更让人焦虑不安，比起同班同学出国留学和外地旅行的各项安排，陈梅漫长的暑期中最远的旅行就是每日从家中给店里的爸爸送饭。
“小梅，又来给你爸送饭啊”
“叔叔好，这架子不稳，可得当心点”
“好，谢谢小梅，小梅越来越漂亮了”
陈梅长的不算好看，甚至只能说是平庸。那张丢在路人里，爸妈都要寻思几分钟才能找的平平无奇。
满是灰尘的操作环境，侵蚀着进来的每一个人，这个赤□的上身□壮的没有一丝肥肉的男人也不例外。
一口浓痰被啐在地面，陈梅被纵容的家教和自以为是的学历令她不禁后退几步，这个举止粗鄙的男人，虽然时时刻刻夸赞着自己，但温室中的鲜艳花朵，是不会允许被野狗□□的。
但陈梅享受着，像所有步入社会的女人一样，她享□这种被人毫不掩饰的觊觎，那种贪婪的打量在她身上□走的感觉，这种感觉将陈梅永远封锁在她自己的自负中。
而最终，骄傲的恶魔自食恶果！
许是那段精彩的回忆过去了，马笑升讲的平淡又自然：
“读书的人又如何，陈梅不还是□受着我的□务吗，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她不知道比谁都高兴呢，真不懂你们这些女人，两□相□能叫□间吗？”
“她爸把我打个半死，把我送进去了，把陈梅送出国了，不知道去哪个国家了，反正他们家那么有钱，去哪儿都行。巧了，我们这种穷人，有口饭吃，去哪儿都行”
“说下去”
他苦笑了一声，停止了对故事的描述，抬头问着冷峻的韩禹：
“有烟吗？”
“我是在监狱里认识的王志康——刚进去的时候，我在里面过的并不如意，白天挨打，晚上还要挨□
，那些囚犯可不会把你当人看，那就是□口！只有王志康，他愿意帮我，跟我说说话，帮我干活。一来二去，我们熟了，他问我怎么进来的，我就跟他讲了那些事，他给了我一个馒头，说，他也是这么进来的。”
“你们肯定调查过他了吧，呵呵....王志康跟我不一样，我命不好，太倒霉了，放清□府那时候，□谁不是□啊。他命就好咯，他提前释放了，找了个工作，娶了个老婆，生了个孩子，住着高楼，开着宝马，警官啊，你说都是人，怎么差距这么大呢？”
“别忘了，你现在拥有的一切，不都是他给你的吗”
“呵呵呵呵.....他给我的？那都是我不要的！”
韩禹随即接着话语问下去：“你跟他说了陈梅的事吗？”
“没有.....，王志康待我是真的好，无论出于什么目的，他都没骗过我，我也是拿他当亲兄弟的。所以，我不能让陈梅那种□□女人□了他——陈梅是不干□的女人，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王志康，她根本不爱王志康，她不过就是找个□盘的，如果不是我，王志康这辈子都以为王思敏是他亲生女儿呢，你说他是不是该感谢我呢”
罗挽愤恨的将笔头按压在记录本上：
“感谢你？不就是你毁了陈梅一辈子，毁了一个完整的家吗！”
“我没有，我说过了，那件事情，是你情我愿的，不过我没钱而已，所以那种女人就翻脸咯，我要是有钱，大把的是女人贴上来。你不信啊？你们可以去调查调查，陈梅和王志康结婚前，不止有过我一个的，她跟那人好了很久了，结果呢，那人只是觉得她好□！好骗！钱多啊！□完就甩了，然后陈梅呢，顶着大肚子啊赶紧相亲，你以为她跟王志康结婚图什么啊？你们警察总是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说我们是这个社会的垃圾，可产生垃圾的不就是你们这群自命不凡的人吗！”
“你为什么要让王志康拍□种□频！”
“那是王志康自己提出来的”
不知道是被这猛烈的一大口浓烟渗的，还是这灯光衬的，马笑升的牙齿上布满旧黄的烟垢，跟这脏□的牙相比，倒显得脸有几分“白净”。
“我拿他确实当我唯一的亲人，他出狱后，也经常来看我，甚至连他结婚，我也知道。他说他有个女儿，他说他很幸福，但是我看到了他手臂上露出来的伤，那是被人打的伤。他不说，我就没问。可是他来看我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身上的伤，却越来越多了。那天，是五一劳动节，狱管员说会有个小学来给我们表演。我看到了一个落单的小女孩，长的好看，我本来以为我不会再有那种问题了，可我还是□不□。”
“我偷偷躲在后面，谁知道呢，那个小孩有心脏病，那些人听到动静就跑来了。我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几天后，管理说那个小女孩家长还要感谢我。哈哈，老天真是待我不薄啊，原来那就是陈梅的女儿。我一眼就认出了陈梅，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那种身上的味道还是没变。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出狱后，第一件事去找陈梅啊？才不是，自由的空气太美好了，我不要再进去了。”
烟头被他掐灭在自己手臂上，轻微的焦味令他发出□悦的□受□。
“我没有去找过陈梅，但是陈梅来找我，她给我一笔钱，让我滚的远点，我没要。从那之后，她知道王志康和我认识，更加变本加厉的去□□王志康。有次我在门口，听到她骂王志康骂的很难听，我还听到大声摔东西的声音。我不忍心他替别的男人养这么多年孩子，有次喝酒，我就告诉他了，说真的，我当时带了把刀，我说：兄弟，你听我说完，你□死我，我也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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