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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你笑什么！你继续说啊，你做了什么！”
充满磁性的声音从陈非所站的位置传出：
“韩队长，不用问了，我想，马笑升，他从这场荒诞至极的闹剧的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
沈千千半顿了一会，疑惑的开口说道：
“马笑升，你刚才说，你们每次拍摄视，频都能拿到很多钱，但是我查过你的银行账户还有你名下所有资产，你除了那家工作室，根本就没有其他钱，包括王志康也是，你们的钱呢”
“呵呵，我们的钱，你问我钱去哪了？我他，妈还想问你呢，我还想问王志康呢！王志康答应过的，会给我一千万，我那么相信他，我等啊等啊，结果我等到了你们.....不过也没事，我如今人是出不去了，那就请各位警察帮我把王志康一起叫来吧，我那钱，他必须给我吐出来！”
“钱，他是给不了你了，不过你，倒是可以烧给他”
“你什么意思？”
“王志康和王思敏，几天前，自杀了”
马笑升还未吐完的辱骂梗咽在唇，瓣之间，他默声了好一会，才肯将蜡黄的脸面重新对准众人。
“他死了？怎么死的，是不是陈梅把他杀了，你们快把陈梅抓起来”
“马笑升，你没听见我说的吗，王志康，他是自杀，他自己从楼上跳下去了”
马笑升就那样自顾自的说着，正如刚才般，他沦陷在自己的想象里。
“自杀....不会的，不可能的，我不信，他那么惜命的一个人，怎么会去死，一定是被人，逼，的，就是陈梅，陈梅一直要和王志康离婚，让他近身出户，可王志康死活不肯，我问过他，他说陈梅还是爱着他的，他也爱陈梅，放屁，全他，娘的都是狗，屁，他就是个废话，最没用的废物......”
“你说王志康是被陈梅，逼，死的，那他自杀前，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或者最近一段时间，他有没有什么异常表现”
一根昂贵的烟被陈非抛来，马笑升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却没有拾起。
“我拦过他，不让他再王思敏身，上，弄，那么多伤，后来有段时间，他稍微好点，可是再之后一段时间，王思敏的伤越来越重，说是起，床，都起不来，跟学校告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我去看过她，但是陈梅在家，我在家门口听到什么扔东西的声音，我以为她又在骂王志康，我就没进去。因为都是在王志康家拍的，所以用的也是他的电脑，他说把钱都打他那里去，每个月给我点，怕我乱花，其实就是他想独占大头罢了。有几次打钱打晚了，他还不接电话，手机也关机，再打过来的时候，说刚才在忙，吞，吞，吐，吐，的也说不明白。”
“我好几天联系不上王志康了，他该给我的那笔钱也迟迟没有到账，我去过他家里，没人在家，所以我晚上才去他单位，没想到遇到你们。”
往外走的几个脚步被再次叫住，他们接连转身：
“哦，还有一件事，我知道陈梅给王志康买了一份意外保险，保金多少我不知道，我估计受益人应该是陈梅自己，你们可以调查一下，这个女人有很多问题”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们警方会调查清楚的”
“我会被叛死刑吗”
“你涉嫌故意杀人，刑法中第二百三十二条明确规定，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另外你违法拍摄并且传播口口视频以此谋取他人钱财，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三百六十四条规定：传播口口的书刊、影片、音像、图片或者其他口口物品，情节严重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
制作、复制口口的电影、录像等音像制品组织播放的，依照第二款的规定从重处罚。以牟利为目的，制作、复制、出版、贩卖、传播口口物品的，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无期徒刑，并处罚金或者没收财产。”
“这样啊....”
马笑升不再继续开口，他将那根最后的烟拿在手指间，把，玩，着。
头上的灯光随着几人散去，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慢慢在头顶升起的烟雾中黯淡。
一双饱经风霜的马丁靴卡在门口，韩禹稳稳的接住那人丢回的打火机。
他盯着那个自作聪明又自命不凡的男人，或许他曾经也是个意气风发的人，在田埂上与心爱的女子厮守，或许他曾经也是个胸，怀大志的人，在市场上跟他人阔阔而谈。
只是他，这个可悲的人，不该用他人生命的价值去触碰这个社会和国家的底线。
这个可笑的男人，早该学会和愚蠢的自己告别！
“马笑升”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出来”
罗挽蹲坐在楼梯口，眼瞧着几人走来，他马上起身汇合。
“韩队，我刚才.......”
“没事，我都知道，走吧，去找陈梅”
“去找陈梅干嘛？难不成真的是陈梅把，人，逼，死的吗”
“马笑升刚才说过，他们拍摄视，频的时候，陈梅都不在家，那么陈梅很有可能并不知道发生在王思敏身上的事情，作为亲生母亲，她虽然对孩子不算好，但是她也有权利知道这件事，千千，查一下马笑升刚才说的保险的事情，再查一下陈梅近期的账户流水有没有什么问题，另外”
“另外，我建议韩队长在找个心理医生，给陈梅做个精神检查，我怀疑她有施，虐，癖，”
确保沈千千听到前面几句关键词后韩禹及时阻断了后面某人的“好心”传输：
“你叫陈非是吧，感谢你们的“帮忙”，不过接下来的事，我们自己解决就好，不需要你们费心了，你们可以走了，恕不远送”
“卸磨杀驴啊韩队，你这样会让我很伤心的”
可惜空旷的走廊除了几个急，促，行走的脚步声外，就只有郑安娜掠以抱歉的眼神和韩禹潇洒冷漠的背影。
陈非倒也不介意，淡淡的笑容由始至终挂在上扬的嘴角上，金丝眼镜被略显秀气的手摘下放进口袋中。
“组长，我们现在去哪儿”
“小关你是吴江人哦，哪里的早餐好吃啊，我们去吃点东西吧，饿死了都，你看你们几个都瘦了，走吧，我请客”
“组长，我们就不管了吗”
“你想管吗”
关联朝着已看不见背影的走廊尽头，宛然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话。
“我只是觉得一切都进行的井然有序，太过顺利了，反倒让我觉得这案子没那么简单。一场离奇的自杀，引出了一个庞大的网络陷阱。王思敏遭遇的那些折磨，陈梅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而且，如果我是王志康，我想不到任何理由使我自杀.....如果我是王志康，我更像是误打误撞加入了一场随机开始的游戏”
“哦？那是什么游戏呢”
“组长知道飞行棋吗”
“那是什么东西？说说看”
“忘记了组长是从小生活在国外的——飞，行棋是一种竞技游戏，由四种颜色组成的，上面画有飞，机，的图形，最多可以四个人各拿一种颜色一起玩。飞，行棋里有一个骰子，你只要转动骰子，骰子停下来的时候正面是几，你就走几步。在游戏进行过程中，掷得6点的游戏者可以连续投掷骰子，直至显示点数不是6点或游戏结束，如果连续三次掷得6点，则己方所有棋子返回停机坪，包括已经到达终点的棋子，且不得再次投掷骰子。棋子在行进过程中走至一格时，若已有敌方棋子停留，可将敌方的棋子逐回基地”
“听起来是个很有意思的游戏”
“王志康就像被随意掷出的骰子支配的“飞，机，”，从起点出发，本就是个意外，所以这架“飞，机，”不该走到终点，它的任务就是为那些路线上的玩家，提供相应的乐，趣。”
“看来你很感兴趣，是因为你那个朋友？还是那件事？”
关联收回那股独有的傲慢，自然的透露出一种发自肺腑的热情，也只有在这几个人面前，她才如此释然。
“算是帮安娜一个忙吧，这个案子也挺有趣的，不是吗”
陈非似笑非笑的转过身，几人也随机跟上。
“看来要辛苦一下了，安宁，联系claire，让她加个班”
“那我们早餐呢”
“叫外卖吧”
“那我要吃火锅......”
几人领了相应的任务后都各自忙碌，大厅来来往往的空气中除多了一些人气，还混杂着令人腹中顾涌的饥饿。
办公室的文职干警陆陆续续的打卡上班，她们忙碌且自由，充实又拘束。
郑安娜站在韩禹身边，腹内长时间的饥饿令她看起来多了分清冷。
“韩队，真的要告诉陈梅吗，我怕她接受不了”
“安娜，陈梅或许不是好母亲，但是她不该被隐瞒事实的真相，这是她唯一的生命权利”
“如果一定要说，能不能让我来，我想这样她会更容易接受一点”
“好...”
身边的男人纵使英俊万分，在接连几天的过度透支下，也沾染上了凡尘的风采。
郑安娜抬头，伸手触向天空：“下雨了，天气预报果然不能信”
“下雨意味着万物的新生，万象复苏，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阳光总在风雨后”
“安娜，优柔寡断做不了警察，这点你比我更清楚，你进来刑侦一队，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吗”
空旷的审讯室中即使无人到访，陈梅仍旧维持她那份矫情的精致。
温热的纸杯被放在陈梅面前，郑安娜随即坐下。
“喝杯咖啡吧，比不上外面的，对付着将就一口吧”
陈梅只是靠前看了一眼，就不再对这难得的食物感兴趣：
“我不喝这种速溶的东西，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他的死跟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还是那句话，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死”
“如果王志康的死你不知道也不关心原因，那你女儿呢，王思敏呢，你也不想知道不想关心吗”
“人各有命罢了，她自己选择的，我能有什么办法”
郑安娜隐忍住胸内的震惊：
“什么叫人各有命，她才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你就用，草，草，的一句话去否决了她想要生存的权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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