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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通往医院负一层停车场的楼梯间内，一件价格不菲的女士外套被丢弃在垃圾桶内，还有在内的，是那黑色皮革边露出的半张可爱的证件脸。
手机的电量也在方西字说完最后一句后完成了它的使命，夜色越来越暗，车子仿佛行往在天的另一边。
那边的电话突然挂断，韩禹翻动身体，松软的木质香床单上，赤/裸的背/肌展现着独属于男人的/雄/性/魅力。
充电线被无情拔断：
“千千，查一下这个号码最后拨通的定位，然后叫上人出发”
曾奉在外面左等右等也等不来里面那人显示安全的讯息，他不想一个人留在这时刻危险的地方，更不想把那人一个人留在已经充满危险的地方。曾奉给自己做了十几秒的心理建设，枪托上手，子弹上膛，一股临阵杀敌的破釜沉舟的做派给他增添了一股大师兄不在二师兄是个废物只好自己上的威猛。
塑料膜拉开，曾奉冲着寂静的方向大叫一声，给自己壮壮胆：“别动，举起手来！”，“你要么把枪拿开，要么把眼睛睁开，你一会再/射/死我！”听到那熟悉的声音，曾奉不由得感动，即将热泪涌出，可那后半句痞兮兮的声音把他酝酿的深情又消磨不见了。
“我说你怎么——”，眼睛从一条缝瞬间睁大，曾奉放下拿枪的手，颤抖的指尖掩盖不了他的惊慌：“这些......”
“把枪收起来，别吓到她们”
“这是怎么回事啊...这是，这些女孩子....”
也是一间不到30平米的房间，在这即将入冬的寒节，能够给予她们唯一温暖的是头顶一盏摇晃的炽灯。幽黄的灯光铺洒在这些女孩赤/裸/的身体上，这是她们面对面前的这两个男人仅存的遮掩方式。五个生锈的铁笼里，五个女孩子，面对突然闯入的两个陌生男人，她们的表情没有起伏，没有恐惧，更像是习以为常。
她们从笼子的一角缓慢/爬/行，好像争先恐后的在向人“/展/示”自己，几个女/孩子开始/扭/动自己的双/腿/，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可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和过往的不同，他们没有像以往一样蹲下来，没有用贪/婪/秽/色/的眼神视/奸/着自己，也没有将手掌搭上那布料的里层摆/动。
他们好像在，心疼自己。
女孩们大概是觉得这样的眼神，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种眼神虽然让人感觉很舒服，但是，换不到食物和水，于是她们退回去了，像刚开始看见的那样，她们慢慢的顺着角落又倒着爬了回去。
曾奉不理解她们为什么这么做，他想上前打开笼子的愚蠢心理被谢晓运看透，被直接/强/行暂停：“别轻举乱动，我手机没有信号，你看看你的”
曾丰摇头：“没有”
“你也没有，看来这个地窖有信号屏蔽功能”
曾奉接连将开关键来回按动，也不知是这无端生起的怒火还是地下室的空气逐渐稀/薄，他将那人的手放开，烦/躁的原地踏步，跺脚声倒是吸引了那几个女孩额外的注意：“看来许洪和那个人谈论的“货物”就是她们，我们得想办法把她们带出去”
“真是一群畜/生，把活生生的人当成物品！老子出去一定要挨个枪/毙/他们八百遍”
两人站了许久，女孩们只是从前/进/到后/退，眼里的淡漠并没有变化，唯一有趣的是，她们很喜欢曾奉的鞋子声。谢晓运轻柔的上前，半蹲着，询问着离自己面前最近的一个女孩：“你别怕，我们是警察，你，会说话吗？”
很明显，女孩的注意力，停留在别处。
“曾丰，不要敲了”
那边瞬间停止，这边做上了接力，女孩果然将注意力随之转移。
“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呆呆的盯着那与地面格格不入的白色，那样纯洁的白色，似乎在她曾经的梦里出现过。
“你从哪里来的，你为什么会在这？”
女孩没有回答，但她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对她没有恶意，她慢慢的，重新/爬/出来，让谢晓运看清她的脸。
这个女孩子是这五个里面，模样算的上最标志的。发育良好的/胴/体透着少/女的娇/美，相比其他人，女孩的身上只有几处愈合很久的疤痕。看的出来，即使身处这样的困境，女孩依旧很爱惜自己的样貌，那手上用于爬行沾/染的污/秽，并没有在脸上留下太多足迹。笼子里的饭盆，被女孩吃的干干净净放置在一处角落，从女孩长期的瘦/弱和/身/下几只嚣张的爬行物判断，这饭盆里的“恩赐”，是她们唯一的营养来源。
“我不是坏人，我叫谢晓运，我是警察，吴江市局刑侦支队，我是来救你的，我现在把门打开，你不要/叫/，好吗？”
女孩将手伸出笼外，她试探着，一点一点的将手指往前送着位置，然后食指的指尖，点在那白色上。
谢晓运低头看了一眼，女孩却立即将手指收了回去，眼里不再抗拒，有的只是期待：“你喜欢这个对吗，我把门打开，你可以出来看，好不好”
女孩后退一步，似乎是同意了这个交易。
谢晓运上前，掰动着笼子上的铁锁，借着一闪而过的光明，才看清这铁锁上被人用白色油漆写着数字。从眼前这个笼子开始，依次过去的笼子上都有这样一个数字。
“曾奉，你来看，这数字有点奇怪啊”
曾奉弯腰，假意忽略这房间里刺鼻的尿/骚/味和腐/烂的臭味：“我看看”，“你这个是5，这个是3，这个是2，这个是7，这个是9，这些数字是什么意思啊？”
谢晓运牢牢的望着那女孩，然后低头边解开鞋带边对身边的影子说着：“我想到一个令人恶心的答案，你想听吗”
影子走来走去，好像他的紧张能给他想要的答案：“什么？”
“这些数字代表这个笼子里装的女孩，你没发现吗，这个孩子，身上的伤很旧，你面前那个，是7号对吧，你看看，她身上是不是很多伤”
曾奉很难不同意那低着脑袋不停在地面摸索的人说的话：“这....”
“你再看看9号”，“你还没明白吗”
“明白什么？”
谢晓运再次抬头，那被编制成简易蝴蝶结的白色，被放置在伸出苦苦等待的手上，女孩黯然的眼神震动了一下，简单的高兴浮现在脸上，她视若珍宝般的将两条鞋带编织成的“宝物”放在/胸/前，放在那最温暖的地方。
“这些女孩子，是被当做/x/奴/培养的”
轮胎飞溅砂石，惊起的快车声驱赶着山林里栖息的飞鸟，一辆白色本田左拐右拐驶进山林间隐蔽的小道，熄火，开门，男人很着急的跑向一扇紧闭的大门前重重敲击着。
“开门！”
里面也很快做出回应，显然没料到这个点还会有人来：“谁啊？”
“是我”
门被打开，出来的男人先是一愣，然后做出将人往外推的动作：“你怎么来了，说都不说一声，今晚可没货”
“别说了，先让我进去，后面有人跟着”
曹斌对男人反常的行为不予计较，直接推开那人往里走着。
“什么意思，怎么叫有人跟着你”
“我被警察盯上了，你，你这是在干吗，有人要来吗”，一张曲柳的长桌上，精致的菜肴被摆放上七八盘，一瓶昂贵的红酒，在等待着餐桌上第一位幸运儿的品鉴，曹斌质问着身旁的男人，可男人却躲避他的眼神。显然，这屋子里，即将招待某位贵客，而这贵客，绝不是突如其来的自己。
“你先去楼上待着，一会我再找你”
男人轰赶着曹斌通往另一条阶梯，可楼上踢踏清晰的高跟鞋声，还是切断了他的一举一动。
“曹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曹斌抬头，一个艳丽的女人，站在楼梯口傲然睥睨的看着自己。一套黑色的西装裙环/绕着女人动人的身姿，打理整齐的卷发和浓/欲/的妆容给女人添加了一丝异域风情：“你是谁？”
女人笑了笑，顺着楼梯慢慢的行走下来：“我是谁不重要，不过曹所长真不该来这的，还带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会给我们增添很多麻烦哦”
曾奉转头怒视男人，男人却高傲的挺着/胸/脯，时时刻刻表示着对那居高临下的女人的尊敬：“麻烦？哎，赵施，这女的谁啊，什么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老子一枪蹦了你”
“呵呵，曹斌，这时候你跟我摆什么官谱呢，你以为，过了今晚，你还是那个威风凛凛的曹所长吗，你现在有的一起，不都是金总给你的吗，你就是金总养的一条/狗/，狗/是不被允许咬主人的，懂吗！”
“金...你认识金总？你是谁，说——”，曹斌慌了，他好似被踩中尾巴的狗，除了乱叫，只能出动还算锋利的獠牙——他立马掏出后腰别着的枪，压下手指质问着那纤/细/妖/娆的身影。
“曹斌，把枪放下！”
可不料枪支一拿出，就被人横空夺走，而自己的双臂也被缴扣住，紧锁背向身后。抬头，正是那自己得以信赖的人。
“——你在干什么，赵施，你居然背叛我？这女的给了你什么好处，我给你十倍！你听到了吗，狗/日/的，你放开我！”
女人坐在餐桌前，二郎腿扬起的裙/底/风光无限好，只是此刻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无暇顾及到：
“曹斌，你今天死在这，怪不了别人，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贪心了，又倒霉，你说你原地不动，等着那警察查你，然后你替大家去死，不就皆大欢喜，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结果你非要跑这里来，还把警察引来，赵施我还舍不得让他死，那就辛苦你做这个替死鬼了！”
“替死鬼？不，不，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替你们卖命那么多年，什么脏活累活我都给你们干了，你们不能就这样一脚把我踢开”
女人发笑，红酒醒的时间不够，苦涩的酒味依然没能掩盖女人的狠辣：“曹斌，你应该感到荣幸才对，金总养你这么多年，现在是你知恩图报的时候了”
“不会的，他不会的，我要见他，我要见他！”
“见他，你要见谁呢”
“叫金华出来见我，我要见金华！我要见他，金华！你听到了吗！你出来，出来！”，
“那你就下去，帮我们金总在下/面/，也当牛做马吧！”
“死？要死我也要拉你们垫背！”，曹斌猛的翻身，那钻心的断骨疼痛放大了他对生存的渴望，他瞬间转守攻势，那本该在上的人，现在喉管前一只紧绷的手正死死钳住那提供给身体氧气的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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