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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既是光明,也是黑暗(下)(第1/4页)

你爸爸将你们送回现实世界时,究级体的光明兽:撒旦形态,虽然没有任何动作,但仍然浮在天空当中,靠黑暗之海中的触手破坏和吸收着整个数码世界。

伪装成人工智能的老把戏,让赤红冲击避免了dic的检查。

源被dic的几名工作人员带离了。剩下的你们三个人类孩子,还有当时在现场的几体数码兽,则在机库处等待接应。

混沌公爵兽被束缚器控制起来,工作人员将巨盾和长枪运输到他处。你听得到他痛苦的□□声,他在与自己作斗争。

通过大门的别西卜兽,并没有以数码兽姿态现身,而是化作了一名金发灰肤的绿眸青年,身上伤痕累累。他啧了声。自从慎一郎在数码世界消散以后,他就再没有来到现实世界,他对这个人类伪装已经有些陌生了。

咲从末见过别西卜兽这样的姿态,但大脑宕机片刻后,他仍然选择全然信任搭档。他转过身去向机库工作人员求助:“谁。谁来帮他处理伤口……拜托……”

木乃伊兽一直留在真理身侧,一言不发,真理也一直沉默着。

你爸爸将外套披在你身上。

“……爸爸。光明兽他……”

你欲言又止。

你爸爸没有回答你。

大雪,断断续续下了一周。

你们三个再也没有去过数码世界。事实上,即便是你们想要那样做,你们的大门也已经打不开了。数码世界拒绝了你们……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呢。

混沌公爵兽没有变回原先的公爵兽,但在抑制器的作用下,他一直在沉眠状态中,所以暂时造不成威胁。但真理和咲的搭档……他们也被dic控制收容,也就是说,两对搭档被迫分别了。你和真理他们没有再见过面,也不知道他们之后如何。

因为自然灾害,你们学校放假了。你这几天一直待在家里,没有出过门,也没有意向出门,一日三餐甚至都是拜托赤红冲击代为准备。

赤红冲击很担心你的状况。你真的很不想承认,但你发现自己越来越焦虑、心情低落和不安,而且你甚至找不出这样的理由。不,你其实知道,自己是担心同伴们的安危、在dic连续工作的爸爸和那个如今仍沉浸在黑暗之海当中的存在。

而且关于你自己,你也产生了疑虑。你不知道神圣天使兽所说的那番话意味何在,同时,你曾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有历历在目。你能从五米多高的位置一跃而下,甚至不受一点伤害;你有排山倒海的力量。这绝不会是一个普通人类儿童能做到的事。

今天又会有什么区别?你只是把自己囚禁在家里,一个自己的囚徒罢了。

你从床上起身、看一眼桌面上花屏的数码器,然后对着镜中的自己发出疑问:我究竟是谁?镜中的你沉默着,没有任何回应。

你走下楼梯。家里的电视,自从你回家以来就再也没有打开过,不仅是因为停电事故一直在延续,还因为你再也不想开启它。

越过电视,你看到不规则的落地窗。你坐到沙发上愣神,习惯性拿起早已经没了电的手机,眼睛却越过落地窗望向天空,你见到阴云密布的天空忽然被阴影笼罩。你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那是你的搭档……他来到了人类世界。以那个撒旦一般的姿态。

你垂下的手中握不住,小小的器械像是你的数码器一样,稍不注意就滑落到地上,再也无法被捡起。

“我要去见他。”

你坐在副驾驶上,犹豫许久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赤红冲击也已经弹尽粮绝,最直观的表现就是,一向爱护你的他,此时甚至连开暖气都做不到。赤红冲击并非普通车辆,只要他活着就会耗能,然而汽油、电力、甚至太阳能,在大雪封锁的当下都无法取得,他用来维生的是家里仅剩的一点高纯。

“卓真,把这些事交给你爸爸处理就可以了。一切都会好的。”

赤红冲击在强作镇定,你听得出他的虚弱,以及他对那个笼罩天空的黑影的恐惧。他也会害怕,而且现在的事态已经严重到让他也会害怕的地步。你不免也受此情绪感染,悲观起来。

“我……那是我的搭档。我唯一的搭档。”你咬了咬下唇,终于决定将心中的情感宣泄出来。“我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会变成那样,源学长又是为什么会有黑暗之海的力量。可是我想见他,而且我能感觉到他在呼唤我。”

“卓真……”

“我们两个可是搭档啊。发生这种事,我也有责任,是我的错,我没有意识到他究竟在想什么,是我让他变成这样的。所以我想要去见他,我要、我要跟他道歉。我要向所有丧生的数码兽道歉,还有向受灾的人类道歉,还有……”

“卓真。”

“我知道你不会同意的。”你觉得已经说不下去了,你的脑袋一片混乱,只是凭着情绪左右,堪堪编出成型的句子,毫无逻辑。“从来都是这样。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你们会安排好一切,我只要顺着那条平凡的道路走下去就万事无忧,但结果就是这样,就是这……”你好像在说一些你自己都听不懂的话,是谁、是什么让你说出这些的?

“卓真!不要再说了!”

你的宣泄戛然而止,赤红冲击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让你找回了自己。

“……对、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

“卓真,你不需要道歉。你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因为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做错任何事,你也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你只是一个被迫卷入这件事的无辜孩子,记住这点就够了。”赤红冲击的语速比以往都快,说明此刻他也很激动。

“……可是。”你双臂交叠,抱住肩膀。死死抱住肩膀。“可是,为什么是我呢。凭什么是我呢。”

你知道自己不只是在问当下,还在问过去。为什么是你没有完整的家庭,为什么是你天赋神力,为什么是你成为被选中的那个孩子,为什么你隐隐约约背负上了无法脱离的命运。

你停顿了很久,但赤红冲击没有回答。你以为他不会回答你了,正打算悄悄擦干净眼里的泪花、从副驾驶离开回到室内,继续你暗无天日的囚徒生活时,他忽然重新开口。

“你是路德奥特曼的儿子。”

“……什么?”

“我说,卓真你,”赤红冲击下定了决心,“是路德奥特曼的儿子。这就是一切的理由。”

路德奥特曼是那个偶尔上电视、会与怪兽战斗的巨人,也许是外貌与那个特摄片主角的高度相似,人们渐渐称呼他为“路德奥特曼”。你从未近距离见过他,也对这个巨人知之甚少,所以你以为赤红冲击是在胡说八道。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拿这些东西糊弄我……”

“深见道就是路德奥特曼,既是人类的身躯,也可以化身为光。他加入dic的初衷就是方便接触怪兽资料。”

你一怔。赤红冲击相当认真,听起来不像在骗你。

“你是继承了光之巨人的奇迹力量,拥有轻易颠覆世界能力的,路德奥特曼的儿子。你天生就具备强于任何人类的力量。”赤红冲击的hud面板上显示出路德奥特曼的全息投影。红黑蓝花纹相间的巨人分解转化,dna链条解螺旋后与一束光芒重新聚合,然后呈现出你爸爸的影像。

你一时无法回答,眼泪都忘了擦,定在远处。赤红冲击叹了口气,用扩展肢取过纸巾为你擦干净泪痕,接着说道:“我是你爸爸在美联盟流浪时,用奇迹之力复生的,我胸膛里跳动的火种,有一多半是靠他的力量重塑。所以如果你想要证据,那证据就在你身边。”

原来……原来是这样。你不是普通人,从来就不是。

你看看双手,又看看后视镜里的自己。明明外表看来,你就是你自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类小男孩,但实际上,你是那个路德奥特曼,强大的光之巨人的儿子,而且你继承了他的强大力量。

原来每次路德奥特曼出现后总要晚归、带着一身伤敲开家门的爸爸,就是路德奥特曼本人。

“卓真,你还记得我……我们第一次这样对话时。你妈妈……她说的话吗?”

你记得,而且记得很清楚。那是你六岁的事情,你的力量渐渐觉醒,而你面前正好有一个对你出言不逊的小男孩,你也不像现在这样谦逊有礼貌,所以你和他打了一架。之后你被他告了状,你爸爸头一遭骂了你,说他“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而你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找到妈妈,向她哭诉,并得到了那句影响你至今的箴言。

那天也是这样……你一个劲地发脾气,妈妈喊你你也不答应。后来她严厉起来,你才停下,听她跟你讲道理。

“‘你不可以用这份能力伤害比你弱小的人。你要去帮助他们’。”

妈妈告诉你,你有着常人所不具的能力,正因此你需要多加努力克制自己,学会承担责任。从那天之后,你学着独立、自主,不再撒娇、克制情感,因为妈妈向你保证,只要这样做,所有人就都会“喜欢你”。

“那一天,……你妈妈拜托我,陪在你身边。”赤红冲击缓缓道,像是沉浸到回忆中去。“你已经记事了,我不能像以前那样对待你,那会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我伪装成了人工智能。”

是的,那时是你记事以后第一次与赤红冲击对话,他说自己是人工智能。原来他伪装成人工智能也不是刻意为之,而是为了你。

“但是卓真,我想告诉你,你妈妈说的不对。”赤红冲击从过去当中跳出。“有力量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这点无可厚非……但你不应该把所有的责任都担在自己身上。”

你眨眨眼,不语。

“你不是一个人。你的背后有你爸爸,我,还有所有爱着你的人,我们会一起撑起这片天空,让你在这片天空下无忧无虑地成长,不必为自己有过人的能力而苦恼,也不必因此而压抑自己的本心。如果你是为了交换他人的尊重和爱护,才选择承担责任,那就完全违背了我们的初衷。”

赤红冲击的hud面板上显示出一幅照片,那是曾经的你,还能露出灿烂、纯真,没有一丝落寞阴霾的笑容。

“卓真,我想说,如果你有什么想要做的事情……那你就去做吧。你已经为了后果和责任,被禁锢了太久太久,现在是时候冲破那道牢笼了。”

“赤红冲击……”你抚摸他的仪表盘,心中慢慢沉静下来。你以为自己会很震惊,做出些出格的举动,但实际上,你只是感到有些惊讶、同时是深深的感动。你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疑惑全部解开了,再没有什么可以让你困惑,也没有什么阻拦你的了。

而且,得到真相以后,你有了更加坚定的信念,你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我要去见光明兽。然后,我要用我的力量阻止他。”你定了定神,接着斩钉截铁道,“不是为了责任,而是为了我和他自己。”

赤红冲击轻轻笑了声。“好。那就去见他。但你要记得,即便是‘你的力量’也会有极限,不要盲目自信。”

你才不会呢,不过是奥特曼的奇迹之力,有什么可盲目自信的?况且你之前还呼风唤雨、只手分开海面,足以见得你对力量的控制炉火纯青。

说起来……

你看看赤红冲击暗淡的内部灯光,为了节省耗能,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

你想了想,将双手覆盖到他的hud面板上。

“……嗯?怎么了?”

“赤红冲击,拜托你载我一程……”

既然爸爸能用奇迹之力让赤红冲击死而复生,那么你就应该能给赤红冲击供能。你将意念集中,让身体里的力量向着赤红冲击而去。

赤红冲击毫无防备,随后意识到自己的机体忽然充满了能量。灯光点亮、循环畅通,整个机体仿佛被荡涤一般清爽。他的仪表盘上显示能量回归满格,他又是那个无畏酷寒的极速星战士了。

“没问题。不管你想去哪,我都载你去。”他说。

dic武装驻扎区域,已经清扫出一片无雪的空地。但大雪不停,帐篷顶又积压了大片白霜。dic的设备使用地球的本质,黑暗超能量体供能,因此并未受到能源短缺的影响,但信号干扰仍然存在。

dic出动了全部武装。搭载常规武器的越野车,搭载塔纳托斯导弹的设备车,以及鲜少出现在公众视野当中的无人战斗机飞箭双子,所有武器都对准了天空中笼罩的庞大阴影。

这些就是全部可调动的武器了。在阴影出现的那一刹那,巨大的电磁脉冲笼罩东京,任何常规武器都被屏蔽在电磁脉冲罩之外,即便是联合国军队也无能为力,其他支部的支援武器也被雷暴阻隔在外,只有dic日本支部的对黑暗超能量体特制武器能够发挥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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