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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方西字被一阵晃动，这才逐渐恢复意识，那梦中的声音也幻化成眼前清晰的人形：
“你不就是...——韩——”，一张胡子拉碴又英气十足的帅脸被放大，距离近到自己差一点就能亲上：“——禹吗.....”
方西字将韩禹推/倒，眼睛不断的眨弄着以适应突然被一群人包围的“幸福感”，而最令某人不满的是他醒来第一句居然是这么脑/残的问题：“你们怎么都在这？”
郑安娜一身少见的休闲装扮，一条过膝的缎面黑色小礼服被一件高定的修身西装外套掩饰住，她先是把韩禹扶起，才打开一瓶水走向方西字：“方队长，你可是醒了，你都把我们吓坏了，来，喝点水”，
水被人贴心温过，几口下肚，那脑内因缺氧产生的眩晕感渐渐减退：“你们怎么来了？”
那被无情当做工具人的男人一脸不悦的朝人嗤着火气：“呦，跟我玩/失/忆情节是吧，来，叫爸/爸”
方西字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易满足他，半推半就的话语间居然还有些/羞/臊：“滚，你怎么会在这，是你冲进去把我带出来的？”
“疯了吧你，想什么美事呢，你自己回头看看后面火有多大”
男人话毕，方西字这才感觉到除了/腚/下拔凉，后背那/燥/热的炎气阵阵喧嚣。大火像是在报复方西字中途逃离了这场你追我躲的游戏，它/发/泄着怒火，它将这座古老的建筑瞬间吞噬，反复在嘴里咀嚼。周围的树木不敢招惹这个喜怒无常的“火神”，它们远远的避开，将自己置身事外。
“看到了吧，这么大的火，别说我凡人之躯，就是咱市局消防队来，也得等你烧焦了才敢进去，还我进去带你，咋的，你是我儿子啊，我还舍命相救？”
方西字还愣在原地，却听到“烧焦”两字顿然回神，四下张望着，又转身问那嘴里不停巴拉巴拉的人：“那曹斌呢？你看见曹斌了吗”
韩禹疑问：“谁？”
“曹斌，就是城东分局街道派出所的曹斌”
“没啊，我们过来的时候你就躺在这里了，我当时以为你在感受大自然的奇妙景观呢，过了好一会发现你一动不动我才过来的”
“不行，曹斌还在里面呢，我要进去把他带出来”
几人见着方西字居然真的打算冲进去，赶忙纷纷拦在面前：“方队，你别激动！”
“方队，消防队一会就来了，你别想不开”....韩禹拨开罗挽差点就跪下来抱住只要敢进去马上就是个二等功的刑侦英勇男神的手，指着对方的脑壳像批评做错事还不自知的小孩：“你是不是脑子被烧着了，那么大的火你/进/去什么你/进/去，你/进/哪里你，/进/去再出来就是一盘菜知道吧！我可不会救你我跟你说”
火势攀寻到了更高的易燃点，它还在借着夜间顽皮不归家的晚风来趁机邀请着附近的飞禽加入这场难得的派对。
方西字背对着一干人站着，问了一句：“消防组什么时候出发的”
“在路上了”，罗挽接上话，他也随时在自家队长的眼神支持下做好万一方队冲进去自己就等吃席的乐观心态：“他们说还有二十来分钟就能到”
“希望证据不会被这场大火烧掉”
大火烧的周围的空气温度都在上升，韩禹扯动领口的纽扣，露出半个被热的通红的锁骨：“你先跟我说说你大半夜不在家睡觉来这户外烧烤干嘛，你手机也联系不上，你们队里的那几个也是，没有一个接电话的，你被他们群体放逐了？”
“我手机是因为没电了，你说他们也联系不上？”
“千千追踪了你们队里人的定位，林艾珊的手机大概是被人做了反追踪，我们联系不上，曾奉和谢晓运他们在郊区离这里快100公里的山里，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们，你们是在参加什么野外求生探险还是被老廖法派驻守边疆？”
“等下，艾珊手机被人做了反追踪？糟了，那那个小女孩！”
与方西字突然的惊慌失措不同，其余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韩禹还以为是因为自己不让某人进去玩人体烧烤盛宴而导致对方气急败坏因此装疯卖傻报复自己：“什么小女孩？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
一块草地上，几人围着团坐的脸都被后方不远处的“篝火”热的通红，罗挽热的都想原地架口火锅。
“方西字，”——，“嗯？”韩禹跳过了方西字描述故事时特地宣传自己的临危不乱和飒爽英姿的多余部分，他突然靠前拉过对方衣领往自己面前用力：
“那块花坛，我记得，”——，“它是隶属于我们一队的吧！什么时候这案子归你了？”
？？？
这问题问的，要不说自家队长能和方队处成死党呢！
“谁让某人自己非要在家苦守寒窑闭门思过一百天的，再说了，这案子怎么就不是我的，先到先得你不知道啊”
郑安娜打断两人的家长里短，将所听到的信息编辑着在手机页面查询：“方队，所以你自己跟着曹斌来了这里，但是你来的时候就已经起火了是吗”
方西字上下摆动眼睑：“对，曹斌把我甩开了，他应该就是进了这里，里面很大，我跟进来后找了很久的路，等我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喉部被人一刀切开，干净利落，是专业的人干的”
“所以当时里面除了你们两个，还有别人在，而且肯定是一个身形比曹斌要强壮的多的人，应该还有一个女人”
“你怎么知道，韩队？”沈千千手中的敲击暂停，一份教堂的平面图和曾奉等人所在的具体定位被发送至在场所有人手机上，
“韩队，这所教堂是抗战年间做拥护避难所留下的，虽然这间教堂前后进出只有两个门，但是它的占地面积足有600多平米，内部包含近一百个大小不一的房间和逃生通道，如果没人带领，一旦进去了也很难找到正确的出口，另外，论坛上还有人说教堂底下有一个地下通道曾埋很多c4炸药，很多小年轻图刺激来探险的时候发现过，还拍了照片”
“从一般建筑教堂的浇筑材料分析，普通的助燃物根本不会在短时间内引起如此大火，我计算了一下方队方才说的从到达这里到发现火情及逃出的时间，虽然方队说的那个曹斌的尸体我没见到，但是方队在进去之前，火就已经被点燃了，也就是说那个曹斌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大半夜跟遛/狗一样溜着我们方队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他在进去没几分钟，就被杀了”
方西字：？？？什么叫遛/狗一样溜着我？
韩禹等人配合着附声说道：“嗯，千千说的很有道理”
方西字：有道理你/妹啊？？？
郑安娜接下沈千千的思路继续分析说着：“我认为，曹斌是误以为方队已经掌握了他什么秘密，于是自己沉不住气，来找同伙协商，但是同伙为了明哲保身，也怕方队跟过来查到他们头上，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杀了曹斌灭口”
罗挽被热的口/干/舌/燥，丝毫不嫌弃的拿过在场唯一的一瓶水一饮而尽：“如果这样的话，为什么要提前点火呢，为什么不等方队进来的时候，一起炸死他一了百了呢？”
方西字内心：？？小子我谢谢你，我谢谢你全家！
“死人的嘴，是撬不开的，你们说的都有道理，可要验证，就得让你们敬爱的方队牺牲/肉/体升华灵魂进去把里面那具焦/肉扛出来买个复活甲了”
虽然另一个人听到这句话很想把韩禹打死，但是只有罗挽将这些经典话术当做醒世恒言般归纳收藏：“哎？韩队，你刚才为什么是说杀人凶手是个男的，还说里面有个女人”
“因为我把曹斌的资料发给队长了呀”，一个响亮的响指伴随沈千千俏皮的眼神活跃在众人面前。
“看到千千发的资料我才有印象的，那个曹斌，几年前是南通分局那边一个片警，人高马大的，打架也挺厉害，我记得当时和你们方队去南通协助一起资金庞大的诈骗案，那个人虎头虎脑的就说自己可以去做卧底，当时我们在地下/赌/场把人带出来的时候，都被那群人打的亲妈都认不出来了，就这样醒了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能不能转正，我和老方看他那么卖命，索性跟分局提几句，然后那人好像晋升的蛮快的。”
“所以你就知道杀他的是一个男人了？”方西字精明神武的大脑果然因为吸进太多废气而被韩禹鄙视，：“你都说了，一刀毙命，除了一个比他强的男人，我想不到哪个女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近/身取得他的信任然后果然的下手”
“可你刚才又说还有一个女人？是为什么”
韩禹拉动方西字领口的一角提上让他自己看到：“你闻闻你自己身上，什么味道”
“我身上？”方西字像模像样的嗅了一下，“没有啊”，紧皱的眉头似乎并不是因为没闻到韩禹说的那种味道而难过，而是身上这股/馋人的烧焦味有点不合时宜的勾/动人类原始的生/理/欲/望。
“你的狗鼻子这会不灵了？”
沈千千上前：“韩队，没有啊，我也没闻到”
罗挽继而上前：“嗯..我也没闻到”
方西字就这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着最后那个上前把自己当做什么可疑物品一样摸来摸去，闻来闻去，“是熏香，女人用的熏香！”，郑安娜只靠近一点，保持着礼貌的距离，低头随后抬头，眼里自信又坚定。
“什么？”
“进口熏香，放在衣柜用的那种，这是，茉莉花香，我姐就很喜欢用这种”
方西字就差没当场把衣服扒下来闻：“这种香很多人用吗，可以查到吗”
“这种香不算贵，只要有点品味的都会在家里衣柜喷这种香，而且这种熏香味道持久，哪怕衣服洗上三四次还会留有这个味道，所以现在很多女生都会用这个熏香取代香水”
就在那可爱的两个身影左右/夹/攻对郑安娜报以崇拜的眼神并且加/大/吹捧的时候，韩禹走到看起来落寞的男人身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肩膀：“好了，你先别想了，你小子能死里逃生爬出来，就已经是万幸了，回去记得少拜你那两条破鱼，多拜拜我！”
“得了吧，这次还是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拉我出来——”
“停停停...”，韩禹打断对方的深情忏悔，“我不是跟你说了吗，不是我带你出来的，我们来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这里了，你怎么就不信呢？”
“不是你？那还能有谁啊，这里除了你，谁会愿意救我？”
“可真的不是我，不信你问他们几个”
两个蹦蹦跳跳的影子拉着一个笔挺修长的身姿肯定无误的回应着韩禹的话：“是真的，方队，我们韩队的车在最前面，我们跟他就差五分钟到，他不可能在五分钟内冲进去把你带出来的”
“奇怪了，我在晕倒前，很清楚的记得，我看到一个身影，说着很欠揍的话，然后把我带出来，我以为那个是你”
郑安娜断言：“那就是说，里面还有一个人，是在你进/去之后进/去的，方队！”
“那个人是为了特地救你进/去的？”韩禹问出一个问题，又好似给了一个答案。
“要死，我怎么忘记了，我们要先去曾奉那边，他们那边联系不上，我怕出事”
韩禹拦住方西字往前行动的动作，对着几人快速施布着指令：“千千，查一下曹斌的人际关系还有往来账户/流/水详情，让你师傅想办法找到林艾珊在哪里，如果有需要就去警队调拨警力去找，医院监控应该不用我提醒你了，安娜，你和罗挽带一队人现在去一趟姚家村，定位都在你们手机上了，这边现场我和方队负责，明白了吗”
几人齐声应和，气势嘹亮：“明白！”
方西字自然是很满意这样的安排，但是贱兮兮的身形在几人走后，小/腰/一扭就靠在了韩禹/身/上，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架势：“干嘛，小子，你撬生意啊？”
“你不是说那具尸体对你很重要吗”
“是啊”
“那么没有人比你更清楚案发现场的第一情况，我需要你留在这”
“什么意思？”
韩禹就这样让他靠着，注视着车辆离开的方向，山林的风还是带有一些寒气，冷热交替的风将人堵在中间，试探着这两个年轻人下一步行走的方向：
“那个把你救出来的人，我们还搞不清是敌是友，曹斌死了，那么今天晚上，就只有你一个人来过这，你也是警察，你应该清楚你现在的是没有不在场证明的，曹斌无论犯了什么罪，他也是警务人员，一个警务人员突然死在了郊外，而现场还起了一场无名大火，只留下一个目击证人，你觉得上面会听你浪费/口/水解释吗？”
“所以你想？”
“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救你，把你救出来后，他有没有回去过！”
“你见过那个现场，见过那具尸体，所以你留在这，才是对你最有利的！”
叶动禽鸣，山林间又是一阵飞腾逃窜的响声，那带着标志性的警示正在往两人的方向赶来，火光成为他们一清二楚的导航器。
两人挺拔的站着，他们在等待这一夜，等待什么都不会再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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